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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背燈和月就花陰

  “嬌嬌。”季淵替霍水兒將頭頂的錐帽取下來,因是國喪,霍水兒隻穿了件月白色的廣袖襦裙,頭上隻幾簪銀簪,素淨溫婉。


  “三嫂。”‘鬼手’是個極有眼力見的,他自是知道這位霍姑娘和三哥蜜裏調油,既然要求人辦事,嘴上的工夫可不能落下。


  少女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季淵輕輕握住她的手,“由著他叫吧,總歸也沒叫錯。”


  ‘鬼手’低頭,笑而不語。


  上了一盞明前清茶,嫩芽在杯底沉著,綠中微黃,茶湯澄澈。


  “承澤說,你想見我家的靳大夫?”霍水兒看了眼季淵,接過他遞過來的茶盞,潤了潤嗓子。


  “三嫂莫見怪,靳大夫原是家師,我隨師父姓靳,單名一個沂。”靳沂當年原是棄嬰,靳大夫路過沂水,撿了他,故而取名沂,隻是江湖上鮮少有人知他真名。


  霍水兒笑了笑,有些困惑,“若是師徒之誼,哪又這般拘束了,你若想見,自是去霍府就行,我們雖供養著靳大夫,卻也不是拘著他不許見徒兒的。”


  “三嫂有所不知,非是我不見,是師父恐怕不肯見我。”靳沂苦笑,“師父他老人家十年前就不肯再管江湖事,也不肯見江湖人,我如今身在江湖,也算江湖人,這十年間也曾送過信,全都石沉大海,想來師父極有可能是不肯見我的。”


  “如此這般,也是靳大夫的選擇,我雖是霍府的姑娘,也是無權強製要他見誰的。”霍水兒無奈道。


  “倒也不是要為難三嫂,隻是希望三嫂給師父帶個信兒。”靳沂沉吟了一下,看了眼季淵,後者意即許可。


  “此事,恐怕和三嫂也有關係。”靳沂小心翼翼得開口。


  “與我有關?”


  “祖母死於慢性中毒,靳大夫留下來的手劄裏,十年前,京城有個貴夫人,也死於慢性中毒,手法毒藥幾乎一模一樣。”


  季淵幾乎是要明示了,霍水兒亡母張氏正是在十年前丟了性命。


  霍水兒捏緊了茶杯,眼裏有些無措,呼吸急促,季淵怕她傷著,將她的手指掰開,握住。


  她對生母的記憶已經很零碎,隻有些甜膩的糕點,或是腦海裏斷斷續續的夜安曲,女子的聲音很軟糯,江南那邊的小調,她現在也哼不出完整的了。


  至於母親的長相,若非是父親書房裏那些畫像,她也是記不住的。


  可是每一年母親的祭日,父親總是消失得徹底,夜晚的雷雨天氣,她除了自己縮在被子裏發抖,也沒有人能再唱那曲小調哄她入眠了。


  一個幾乎沒什麽記憶的人,之所以能成為霍水兒的執念,不如說是她對過去的執念,所有繁花似錦下麵的斑駁。


  “好,我會找靳大夫。”霍水兒平緩了一下情緒,應允道。


  “若是師父執意不肯見我,你便把這個交給他。”靳沂拿出一卷鹿皮做的小針袋,這是當年他出師時,靳大夫贈予他的。


  見金針如見人。


  三人又說了幾句,季淵便送霍水兒回去。路上碰見了蘇玉,她匆匆忙忙得,好像是在躲什麽人。


  “呀。”蘇玉從側邊的小巷子出來,撞了霍水兒滿懷,霍水兒輕呼一聲。


  “殿下,霍姐姐,救我!”她一麵說一麵往後看,像是怕什麽人追過來。


  “列戰。”後者點了點頭,往蘇玉來時的方向過去。


  蘇玉大口大口得喘著氣,稍微緩過來,才謝道,“多謝殿下和霍姐姐出手相助。”


  霍水兒覺得這畫麵實在詭異,倘若真要說,蘇玉才是季淵的正牌未婚妻。


  隻是對方顯然沒有介意的意思,反而後退兩步,鄭重得行了個禮,“今兒給霍姐姐道個歉,先前對姐姐有誤會的地方。”


  霍水兒莫名,“什麽誤會?”


  季淵捏了捏霍水兒的手,心裏有了大概的猜測,想必蘇玉也發現了什麽。


  蘇玉好像不肯多談,隻是眨了眨眼,“姐姐日後就知道了。妹妹告辭。”


  步履匆匆得來,又步履匆匆的走。


  “她這是?”霍水兒一頭霧水。


  “她可能是發現了那個印刷坊的問題。”


  “什麽印刷坊,又是什麽問題?”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有人要殺她?”


  “記得啊。”霍水兒皺了皺眉,“那些信紙?”


  有關蘇玉被拐的細節,她幾乎都知道了,稍稍聯想,就知道了古怪。細思極恐的是,上一世她也收到過信,是要殺蘇玉的信。


  “嗯。”季淵點了點頭,“這些信紙用的紙很特殊,找遍了京城的印刷坊都沒找到。”信紙上有種刺鼻的味道,即便輾轉幾手,還是能聞到。


  不是墨汁兒味,是種似有似無的臭味,像是夜香的味道。


  循著這條線,季淵的人找到了一個小作坊,就在剛剛的巷子裏,原是普通的民居,被那群人建了地下室,條件非常簡陋,吃喝拉撒都在一個房間裏,所以才會有那樣難聞的味道。


  找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這房子的主人是個賣菜為生的老漢,拷打了七八日,他隻是說自己不知道,現在還關在地牢裏。


  宋昀庭應該也是查到了這間民居,隻是不知道為何蘇玉一個人去,想必她是碰見了什麽人。正好這時列戰過來了,他搖了搖頭,“主子,沒看到人。”


  “之前沒有弟兄守在那裏麽?”


  “守在哪兒的弟兄被人迷暈了,這會子已經送回去救治了。”


  一般找到一個據點,要是沒有抓到人,季淵手底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留人蹲守。


  半個月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半年,保不準有些膽大包天的,以為風聲過了,是要回去的。


  看來,這次對上的人也是手狠心黑,能把季淵手下的探子迷暈,這麽些年,還真是頭一遭。


  “你別擔心,狐狸尾巴裝久了,總是要露出來的。”


  季淵寬慰著霍水兒,這事兒急不得。


  “到底是誰在這中間攪動風雲。”女子愁眉不展。


  “誰獲利最大,誰就是幕後主使。”季淵似有所指。


  霍水兒福至心靈,看著他,後者笑而不語。


  隻是猜測,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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