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收書

  權傾宬笑了笑照顧了水靜的情緒。「沒什麼,也沒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來,用放大鏡再找找。」他把放大鏡遞給水靜,鼓勵著她。


  水靜沿著中縫一點一點往下看,仔細地看了三遍抬起頭來說:「這肯家是你們家物件。」


  「為什麼?」權傾宬笑而不語。


  「那個小鉛點在自上向下的三分之二處,中縫的最裡邊,不撐開了根本看不到,並且你點完以後用橡皮擦掉了。但是可以分辨的出來。」


  權傾宬點頭讚許:「嗯,觀察的挺細的。這種記號不明所以的人不會注意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做?」水靜嚴肅地問。


  「幹嘛?查我?」權傾宬的聲音平板,可是臉上淺淺的笑意說明白了他心裡的反感。


  「你怕我知道?」水靜索性直接的問道。


  權傾宬收斂了面目表情,他抬頭目光偏向一邊。水靜覺得他彷彿在看著當年的情景,向她講述了那些為什麼。


  「有段時間父親很鬱悶,流連在游書廊里不肯回家。我就問他為什麼不高興,為什麼不回家?那會兒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了,母親年輕時在報社作攝影記者,有時也作文字編輯,忙的根本顧不上我們。那時候我常常到食堂打飯給父親送去。他告訴我書館可能有別人接手管理了,他不放心的是書館的命運,和那一牆的書,他說那書最終可能會被人賣了。他挑了一些藏了起來,那些書是孤本,現在看來都是古董。他告訴我有一些不便再藏匿了,但是還是會流失,這些非孤本的東西有一天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我問他都是什麼,他指給我看,就在那高高的書架上,一一陳列。」


  水靜不由的心裡一陣酸,她抓著權傾宬冰涼的手。


  「那時候書館里已經沒有學生了,他們就差給門上貼封條了。所幸我還能隨便的進出,就這樣,我把那些非閱讀類的典集做了記號,忙了好幾天,而且我還列了書單。後來書館最終還是流落在別人的手裡了。我做記號的書有一部份被人搬走了,說是搬到了新圖書館去了。我倒是去看過,只有一部份,其它的不知去向。」


  「所以你一直在找那些書。」水靜輕輕地說。


  「是的,在passion時我聽說有這樣一個鬼市,市上的東西或許來歷不明。朋友把我帶進來,我開始作買家。那時候接觸了五爺,鬼市上專門作書的人很少,五爺專好這口兒,遇到好的他殺價,然後自己留著。後來犯事兒了,我用在passion里有關係把他撈了出來,他交了罰款才了了事兒。這鬼市裡有不成文的行規:買賣家不能打聽任何消息,中間人不能露出上下家的尾巴。五爺為我破了回例,他問了我進這趟市場幹什麼?他看出來我不是撿漏兒來的。我也就告訴了他,我是為了書來的,為了我父親的書。我把書單給他了,讓他為我留意。這些年來,他為我收回了不少的書和帖子。價錢也算公道。」


  水靜忍不住問:「五爺犯了什麼事?」


  「倒賣文物。」


  「……」


  「怎麼害怕了?」


  水靜笑了笑:「有點。」


  「又不關你什麼事,你怕什麼。」


  「可是,和你有關。」


  權傾宬把水靜拉進懷裡,擁抱她的感覺無比溫暖。


  「別怕,我沒事的。在這種渠道里收回我父親的書是最正常不過的,你放心吧。」


  水靜沒說什麼,只是緊緊地依偎在權傾宬的懷裡。


  「有空兒我給你看看我收回來的書。」


  「你放哪兒了?」


  「東隅的別墅里。」


  「哦,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忙?」


  「嗯,現在主要是攻關階段。」


  「攻什麼呀?」


  「合作。」


  水靜不再問了,感覺這種擠牙膏式的問法,沒什麼意義。滯留了兩天權傾宬打算回T市。


  「靜靜,你的活兒是不是快完了,憊個案用那麼長時間嘛。」


  「我……也快了。」


  「快點回家吧,那個地暖還得試試系統啊。」


  「我知道。老權,那張總和陳醫生的事怎麼樣了?」


  「沒問。這種私事我不管,如果成了結婚他們會告訴我的。」


  「廢話!」


  權傾宬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可由於他提起了地暖,水靜也就想起了那本日記。等把手裡的事做完了,她準備還是看看日記,如果沒有價值的話就還給權傾宬。


  可是當水靜回到T市時,權傾宬已經去香港了。


  「喂,老權你在哪兒?香港啊……去香港幹什麼?」


  「融資。」權傾宬回答的很乾脆。


  「你很缺錢嗎?跑那麼遠去融資?真搞不懂你要幹什麼?」水靜不滿地說,怎麼有點錢的人都瞎拽啊。


  「水靜,這叫資本運作,當然是要用來實現雄心壯志的。」


  「你要呆多久?我回來了你又不在家,煩死了。」


  「想我了吧,想我你也來啊,正好可以帶你玩玩。」


  「真是要瘋了,權傾宬,我還沒有港台通行證哪。」


  「那個好辦,你去辦不就行了。想要靠近組織是不是要用實際行動才行啊?」


  「我不,我要報個駕校,有個車幹什麼就方便了。」


  「好吧,隨你高興。我儘快回去,回去后給你選車,靜靜,等著我送你輛車吧。」


  「啊……謝謝哥。」水靜有點小興奮。


  「怎麼謝呀……那親親吧,親親,親親!」


  雖然在電話里說這樣的話,水靜還是覺得臉紅:「親什麼呀?電話里親有什麼意思。」


  「哈哈,好,我儘快回去跟你來實際的。」


  「什麼呀,不跟你說了。」掛了電話水靜的心裡似乎甜甜的。


  水靜覺得回東隅鎮報個駕校更容易,地方小沒那麼多學員,自己的課程會上滿,正好駕校離家又近。


  高高興興地回到別墅,向廚房望了一看,水靜的心立刻沉鬱起來。


  她換了鞋子,輕輕地走進廚房,那個裝著米的整理箱下面有一本日記躺在那裡。


  水靜給自己燒了杯水,她磨蹭著,似乎只要打開那本日記就會有一顆炸彈爆炸了。


  這時候電話響了,是鄭浴陽。


  「喂?你回來了?」鄭浴陽的聲音嘹亮。


  「嗯,你是能掐會算啊,我剛進門。」


  「我馬上到,五分鐘。」鄭浴陽永遠是風風火火。


  水靜喝了杯水定了定心,她只能先等著鄭浴陽的到來了。


  鄭浴陽到了門口打電話把水靜叫了出去。


  「怎麼不進來?」水靜沒精打彩地問。


  「不進了,本來我就不習慣這個區。還有……你們家老權。他逼我找你的時候的樣子你是沒見到。」


  「行了吧你,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提它幹嘛。」


  鄭浴陽盯著水靜看:「你個重色輕友的傢伙。跟了他人都變了。」


  「說實話,我的心也變了呢。」水靜依舊提不起情緒來。


  「怎麼了?他欺負你呀。」


  水靜上了鄭浴陽的車子:「你看看你那樣,跟打了雞血似的。陽陽,難道他真的得罪你了?」


  「我是看你情緒低落,替你擔心唄,一度候門深似海啊。」鄭浴陽拉著長腔,嘲弄著水靜。


  「喂,鄭浴陽咱們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水靜嚴肅地說。


  「幹嘛?你要跟我絕交?呵呵呵,跟你開玩笑啦。別那麼上剛上線的。」鄭浴陽一腳油門,車子飛了出去。


  「中午了,我請你吃飯。老地方吧。」


  水靜沒吭聲。


  鄭浴陽問:「怎麼啦?真生氣?」


  「沒有啊。」水靜淡淡地回道:「你請吧,然後送我去駕校。」


  「好的。」鄭浴陽沒再說什麼了。


  下午鄭浴陽把水靜送到了駕校報名,她跟駕校的老闆很熟,人家還給水靜便宜了好幾百塊錢哪。


  臨走的時候鄭浴陽有些擔心地問:「靜靜,你沒事吧?怎麼感覺你的情緒不高啊,有什麼事兒你一定要告訴我。」


  水靜攏了攏頭髮說:「沒什麼事,最近在A城跑工地,累的。」


  「那你還不歇歇再來學車子。」


  「歇什麼呀,現在不比從前上下班兩點一線的,要跑的地方那麼多,沒車子不方便的。就連報銷的車票一個星期一撂哪。」


  「也是,老權怎麼不給你派個司機哪。」


  「公司有公司的規矩嘛,我的級別不夠,只能等自己有駕照了,自己開呀。過幾天他回來就安排車子給我。」


  水靜領了兩本書,教練讓她回家看書,然後等通知考試,鄭浴陽聳了聳肩:「沒辦法嘍,科目一不過你也練不了車子。行啦,去我那裡住吧。」


  水靜拗不過自己的閨蜜兼發小,只能乖乖地跟著鄭浴陽回到她家裡。鄭浴陽被父親看做是頂樑柱,忙著家族的事業沒時間談朋友,至今還是一個人住。


  和鄭浴陽膩歪了兩天,第三天晚上水靜說什麼也要回家了。鄭浴陽就把水靜送回了別墅。


  水靜這才有功夫找出了那本日記。


  天越來越冷水靜給自己沏了一杯熱咖啡,她站在桌前盯著好本日記本,此刻的水靜對它感覺很好奇,卻又害怕打開它。


  萬一看到的內容比上次的那本更糟糕,那自己怎麼辦?

  如果就樣裝作不在乎權家的過去,裝作那些事和自己沒有關係,因為本來也和自己沒有關係嘛。


  那權傾宬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是不是和自己也沒有關係?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