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論寵物的教育方式
紅蓋頭?紅棺材?紙人?
不該是少年的青春期躁動限制級美夢嗎?怎麼忽然變靈異了?
徐聽其實很想問問他,
你知道寧采臣不?
但考慮到北山小夥子說得不像玩笑,才認真道:「具體說說。」
「就是一做夢就是古時候的婚房,裡面坐著個蓋著紅蓋頭的人,但揭開紅蓋頭,其實是個等人高的紙人。紙人臉上畫著很重的妝,嘴巴用朱紅勾勒成彎彎的笑容,像是血一樣的笑。」北山心有餘悸道:
「看到紙人後,畫面突然變成了一個紅棺材,鮮紅的棺材,然後夢裡的我突然轉身,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婚服的女人站在我身後,她皮膚很白,眉毛很細,長得很漂亮,但她的眼神很冷,冷到骨子裡……每次夢到這裡都會醒,但每次都會重複這個夢。」
話音落下,伊眉頭蹙起,老鎚頭喝了口酒,也是面露嚴肅之色。徐聽有些古怪地看了北山一眼,沒好氣道:「這種夢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大方說出來就是。」讓我還小小激動了一下。
「這不是這個夢比較……」
「比較啥?一直夢到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你就不好意思了?」徐聽笑問道。
「哪有的事……」北山抬頭看著夜空,裝作什麼不知道。
徐聽微微眯了眯眼,這小子該不會……
「徐哥,這方面你是專業,我就想問問,這個夢在暗示什麼?」北山認真問道。
徐聽吸著煙,思索起來。一旁的伊先開口道:「北山,你做這個夢已經半年了?就算你半年前實力比較低,但現在你是個V4,也沒感覺到不對勁?」
「沒有,這就是我很疑惑的地方。」北山道:「理論上,就算有什麼邪祟躥上我,我也能感覺到,但這個夢,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一直能夢到。」
「不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副本世界?」
「嗯。雖然不是每次都會做夢,但只要做夢,就會夢到那個女人。」北山道。
「不是那個紙人嗎?」伊笑著反問道。
北山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模樣,讓伊也是眉頭一挑,悄悄看了眼徐聽,發現他也看向自己,微微點頭。
徐聽斟酌片刻,「一種情況是,你和那個紅蓋頭下的紙人,紅棺材,以及那個穿著喜服的女人,存在宿命的羈絆。還有一種情況是,你被一個極強的存在詛咒了,不論是紙人、紅棺材什麼的,都不是什麼好的象徵意義,你應該懂我說的意思。」
北山凝重地點點頭,顯然這些東西他都想過,此時忍不住問道:「徐哥,那……你認為是哪種情況?」
「第一種。」徐聽聳聳肩道。
「為什麼?」北山明顯鬆了口氣。
「你持有那把步槍,正常情況是不會存在什麼詛咒的,就算是淺野樹那種針對華夏人的武器,你不也屁事沒有嘛。如果真有什麼存在能壓制你那把槍,那你也不用想怎麼解救之法,自我摧毀放棄吧。」徐聽有些艷羨道。北山的那把老舊步槍,雖說不知道詳細的物品信息,但徐聽大概猜到那是什麼武器。
「以前我遊歷的時候,倒是也聽過類似的事。」喝著酒的老鎚頭忽然開口了,「和紅衣小哥說得倒是沒錯,應該是宿命的糾纏。也就是牽扯到你上輩子的事。」
「上輩子的事?」北山細細琢磨著,眉頭緊皺。
徐聽笑了笑,道:「這種事,其實註定的,你就算躲也躲不過,就看宿命真正降臨時你怎麼想,怎麼選。不過不管怎麼選,按你本心所思所願就可以。」
說著,也不管北山有沒有聽懂,徐哥自顧自拿起瓶酒喝了起來,眼眸深邃,片刻后幽幽嘆了口氣。
接下來幾日,幾人馬不停蹄隨著老鎚頭去找空間裂縫。不過老鎚頭是個坑貨,按照他的意思,是在幾百年前從那個空間裂縫到過遺忘之地。但都幾百年沒來了,滄海桑田算不上,但澤涸成林也是可能的,連著幾天眾人都是在山裡晃蕩,來來回回找了幾遍都沒找著。
說到底,就是迷路了。
大概知道是這個方向,但隨著幾人的前進,往往被一片湖、一座大山擋住,最多的情況就是老鎚頭摸著他那茂密的白髮,看著面前的湖澤,一臉茫然道:「我記得……這裡應該是個鎮子來著……」
然後就被幾人狂揍一頓。
也不能說是沒收穫吧,在這幾個晚上,徐聽讓伊布置了遮蔽結界,然後引導月光精華從天墜落,果然被那顆黑蛋全吸收了。
連著孵化了幾天,在徐聽用符咒催生后,
終於在第五個晚上,把黑蛋孵出來了!
就像只雞仔一樣,一拱一拱的頂破了蛋殼,從中露出一顆黑乎乎的小腦袋。尖嘴,黑毛,獃滯的小眼神,就是體型大了些,和成年母雞差不多大小。
這隻黑乎乎的小雞剛出來,就像是認準了徐聽一樣,撲棱著有些絨毛的黑色肉翅,就想往徐聽懷裡鑽。然而剛吧唧吧唧走了兩步,就噗通一聲摔在地上,肢體不是很協調,不是很聰明的亞子。
「嗯……徐哥,你是不是抱錯了?」北山琢磨著,始終沒法兒把眼前黑乎乎的這個和當初被幾百隻殭屍和五隻飛屍圍著的大寶貝聯繫在一起。
「這就是你和那個V5召喚師打一架的好處?」伊也是不太相信。
徐聽摸了摸下巴,若不是這段時間以來這顆黑蛋和他寸不離身,他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被掉包了。不過看上去,也確實寒酸了點,就像是一隻,一隻燒焦的……
「嘎!嘎嘎!」
那隻雞掙扎了兩下,又跑了兩步,吧唧一聲又摔地上,終於疼得叫了兩聲,可憐兮兮淚汪汪看著徐聽。
好吧,這還真是一隻烏鴉。
徐聽摸了摸這隻烏鴉的小腦袋,發現它並不是身上的絨毛是黑的,而是身體的膚色就是黑的,柔軟但很冰涼,在這樣炎熱的夏夜,該是能充當空調。
把烏鴉揪起來,隨手放在肩上。小烏鴉笨拙地用爪子緊緊抓著,時不時探頭往下望,估摸著是恐高,漆黑眼眸里,茫然裡帶著惶恐。
這肩上的位置,之前是伊的,那時伊老喜歡變成烏鴉趴在他肩上,後來不知怎麼的,忽然就不變了,更多是喜歡用人形跟在徐聽身旁。
「好歹也是拚老命弄來的,反正也缺個寵物,將就了。」徐聽伸手按了按小烏鴉的頭,雖說是小烏鴉,身體卻是跟只老母雞大小。這隻燒焦的雞,哦不,這隻烏鴉沒有絲毫被嫌棄的樣子,很是親昵地用腦袋蹭著徐聽的手指。
這乖巧的模樣,看得伊少女心大動,忍不住想上來抱抱這隻烏鴉。然而小烏鴉不知怎麼的,除了徐聽外對誰都不理,嫌棄的眼神很是明顯。
伊嘗試了幾次,都被小烏鴉躲開了,更是又一次,直接用尖銳的嘴啄了伊一口。其實這算是輕的了,北山小伙上來想抱,被小烏鴉跳到他臉上狠狠用爪子撓了兩下。
多次遭到拒絕的伊臉色一沉,忽的往營地外走,臉色平靜,語氣淡淡道:「我去找些吃的。」
片刻后,她提著一隻慘叫連連的野雞回來了。
徐聽原本以為她會讓自己殺雞去皮什麼的,都站起身來準備接過。沒想到伊卻是一伸手,平靜道:
「刀。」
徐聽愣了愣,這是想親自動手殺雞的節奏?以前伊在他家住的時候,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從未下過廚,這次是想露一手了?
接過刀,只見伊一鬆手,那隻野雞瞬間就像離弦的箭沖了出去,還邁著死裡逃生的六親不認歡樂步,咯咯咯咯叫個不停。
下一秒,
白虹乍現!
血柱噴涌而起!
那隻可憐野雞的脖頸飆了幾口老血,無頭屍體往前又邁了幾步,終於吧唧一聲倒在地上,腳爪不停抽搐,還是沒逃出伊的魔爪。
直到此時,那顆頭顱才堪堪落下,眼中還殘留著死裡逃生的喜悅,卻是獃滯僵硬了。
屍體還在時不時飈著血柱,看得徐聽等人和一烏鴉目瞪口呆,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衝腦冷,冷汗嘩啦啦就往下掉。
伊看都沒看那隻屍體,把短刀遞給徐聽,瞥了一眼道:「還愣著幹嘛?我餓了,要吃肉!」
「我馬上做!」徐聽立馬站得筆直,回答得快速無比。
肩上的小烏鴉直愣愣盯著那隻雞好幾秒,忽然一拍翅膀嘎嘎叫了兩聲從徐聽肩上飛落,舔著臉乖巧無比地鑽進伊懷裡,要多可愛喜人就有多可愛喜人。
「嗯,真乖。」伊笑著摸了摸小烏鴉的腦袋。
「……」
「……」
「……」
小烏鴉嘎嘎地叫著,很是歡快,一點也沒看出勉強樣子。
求生慾望是真強啊……徐聽搖頭暗嘆道。眼眸一瞟,卻是見著老鎚頭還在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小烏鴉,自從小烏鴉孵化出來后,他就這樣時不時瞥上兩眼。
「老鎚頭,怎麼了?」徐聽問道。
「小子,你怎麼得的這隻……嗯,烏鴉的?」老鎚頭問道。
「撿的。」徐聽答道。
老鎚頭一愣,看了看徐聽,又看了看那隻乖巧可人在伊身旁賣萌的漆黑烏鴉,忽的暗嘆一聲,轉眼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