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殺了他
「菲兒……」
她聽到了成諾凡的低吼，卻只頓了一頓，隨即就大步的離開了。
連著三天，木菲兒都是很晚才回宿舍，好在清塵園的表演一切都很順利，居然沒有人搗她的亂找她的碴，倒是看她表演的人每天晚上都在增加。
那樣的表演，藝術的成份多了些，脫 衣的成份少了些。
真的不喜歡錶演的時間，太晚了，可她沒辦法，這是清塵園的安排，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下了計程車，木菲兒飛快的奔向宿舍，才三天而已，她卻覺得自己做舞娘彷彿已經做了三年一樣的漫長，真不知道後面的日子要怎麼捱過。
伸手就要推門，驀的，她聽到宿舍里傳出了不高不低的女聲，她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同宿舍的人還沒睡覺。
「你們快來看，今天的圖片更露骨，還有你看，居然還有粉絲上台去給她送花呢。」
「嘖嘖，穿得越來越少了，她還真敢呀。」
「我就奇怪學校怎麼不讓這樣的學生退學呢，真給咱們學校丟臉。」
「就他`媽`的一賤貨，前幾天不是攀上相少了嗎？怎麼現在又去跳**舞去了？瞧瞧那Nai`子晃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了。」
「鳳鈴，我看你是嫉妒人家長得漂亮吧。」
「漂亮有什麼，不過是被很多男人上的貨，倒不如我這樣乾乾淨淨的才好。」
木菲兒再也聽不下去了，手輕輕推開了門，她走進了宿舍。
迎面的窗前，三五個女生正圍在一台電腦前，透過那人與人間的縫隙木菲兒看到了電腦屏幕上熟悉的場景，那赫然就是清塵園的舞台，而那台上的女子，可不是她又是誰……
怔怔的看著，真快，才三天而已，卻已經傳到了學校。
可，她立刻想起了第一次從清塵園回來去上課時看到的同學們的很古怪的目光，原來，學校的人早就知道了。
木菲兒衝過去，一下子撥開了擋在她面前的人，一手搶過滑鼠，飛快的按下去。
一張又一張，全部都是她在清塵園的表演照片。
而那發布照片的網站，赫然就是學校的校園網。
點擊率已經上了百萬。
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這麼出名了。
呵呵，又是相少柏吧。
出神的看著最後一張今晚才新發布的照片足有五秒鐘，隨即，就在眾人的驚詫中她靜靜轉身，拿起臉盆和手巾，還有睡衣走向洗手間，在意又能如何？相少柏已經做了。
就那麼恨木家嗎？
她問過爸爸，爸爸也不知道為什麼。
水，冰冷的水澆在身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水珠飛濺在雪白的肌膚上，呵呵，她早就髒了，早就被那個男人弄髒了，現在，她只希望爸爸不要知道就好，其餘的，她真的無所謂了。
也不知道沖了多久的冷水，當心終於平靜下來時，她這才走出浴室，重新回到宿舍，宿舍里很安靜，那台電腦已經關了，大家彷彿都睡著了似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將臉盆放好，手巾掛好，木菲兒躺到床上，被子里的暖再加上疲憊讓她很快就睡著了，愛怎樣就怎樣吧，她累了，屬於她的天早就塌了，她不是現在才知道。
可，那個能為她擎起一片天空的男人卻從未出現過。
醒來，宿舍里還是一片靜，原來，大家都悄悄的起床走了。
一如往常的洗漱好準備去上課，就彷彿昨天夜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所經，還是不住的有那些古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從昨晚到現在，她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她的世界沒有王子，沒有人能夠拯救她。
呵呵，她就是這麼的卑微，如今，只想著不要被學校開除就好了。
她寧願跳脫`衣舞也不願出賣自己的身體。
相少柏，為什麼還不放過她？
難道，他想要她做他的情 婦？
可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只一閃而過，不可能的，他分明就是恨自己，恨一個人是絕對不想看到對方的，比如她，就不想看到相少柏。
永遠都不。
如果可以，她想殺了他。
坐在教室里，她卻如行屍走肉一般，腦子裡空空的，似乎什麼都沒有，又似乎什麼都有。
口袋裡傳來震動，那是手機的簡訊提示音，下意識的拿起，屏幕上顯示著阿凡的名字。
下課了到學校的西側門外等我，菲兒，我有話要對你說。
這是自那天她對成諾凡提出分手之後他第一次約她。
靜靜的看著那句話，一遍又一遍，最終，她選擇了刪除，然後繼續聽課。
頭有些暈，冷，她很冷。
堅持到下課，走出教室的時候，就連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了，昨晚上洗了太久的冷水，她可能是感冒了。
不想留在學校，她怕，怕成諾凡會衝進她的宿舍來找他，她突然很怕很怕見到成諾凡。
步出學校的正門，她才發現她竟無處可去，她好難受，難受的要死掉了一樣。
可，她不能缺席晚上清塵園的表演，相少柏說了，只要缺席一天，三年的時間就要重新開始計算。
木菲兒跳上了計程車，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睡上一覺，她好冷，她好睏。
「小姐，去哪兒？」見她上車許久也不說目的地，司機急了。
「清塵園。」懶懶的說了這三個字，司機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她了。
昏昏沉沉的，她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車停下了，付了車資后，她第一次在天還亮著的時候進了清塵園，「木菲兒，你怎麼來這麼早？」才要開業的梅姐發現了她。
「梅姐，幫我找個地方睡覺。」
「菲兒，你臉色很不好？病了？」梅姐關切的看著她，有點擔心。
「沒事，沒睡好罷了，你現在讓我休息一下就好。」
「成，那你跟我來。」
乖乖的跟著梅姐到了一個VIP包廂，「菲兒，你睡吧，要是有客人來我就叫醒你，對了，今晚還要上台表演嗎？」
「要。」她想不上也不行呀。
「行，那我叫你，你睡吧。」
梅姐走了，空蕩蕩的包廂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身子瑟縮著，她還是冷，冷得全身發抖。
如貓一樣的蜷縮著，她好象是睡著了，又好象是清醒著的，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梅姐焦慮的聲音，「木菲兒，要到你表演了，你快起來。」
「哎呀，你好象發燒了，怎麼這麼燙？」
「北南，你快來看看……」
木菲兒強撐著睜開眼睛，正對上的洛北南關切的目光，手被握住，那溫暖讓她笑了，「北南，今晚還放梁祝，好嗎？」
她喜歡那首曲子，非常的喜歡。
只要心中相信這世上有愛，那麼，愛就會一直都在……
「菲兒，今晚別表演了，好不好？」
虛弱的一笑，一手支撐著沙發，她搖了搖頭，「不好。」三年，她一定要捱過，捱過了，她就勝利了，她手上有相少柏簽給她的協議做保障的不是嗎？
「菲兒，你發燒了，至少有四十度，不行，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你出去，我要換服裝了。」看著梅姐手中的表演服，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她可以的。
「菲兒……」洛北南還要試圖勸她。
「出去。」她用力的低吼，喉頭有些咸澀，太難受了，「出去……」
那樣的神情讓洛北南心一怔，一下子就抱住了她，「菲兒，別去了，行不？」
那麼溫柔的男聲，就在這夜幕中帶給了她一份說不出的溫暖，可，她知道她該堅持的是什麼，洛北南幫不了她，「走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她用力的一推，那樣的猝不及防，讓洛北南一個趔趄的鬆開了她，「菲兒……」
「出去，我要換服裝。」
那樣冷絕的聲音讓洛北南身子一顫，只好不放心的走出了她的房間，沒有誰比他更知道這個女人的堅持了，她想要做的，就一定會做到，就象第一次她非要他播放梁祝一樣，卻讓他無法拒絕。
轉身，他退出了包廂，卻在心裡下定決心，她的事，他管定了。
木菲兒微晃著身形走上了舞台，音樂起，她穿著白色高跟鞋旋舞在舞台上，那是屬於她的領地，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她只做她自己。
可，就在那霓虹燈閃爍中，木菲兒只覺眼前越來越模糊，她的頭暈暈的，她覺得自己好象飄起來了一樣，堅持，一定要堅持，聽著音樂，只要堅持到了尾聲，她今晚就解脫了。
彩色的霓虹不住的灑在她的臉上，卻依然掩不去她臉色的蒼白，洛北南在台下急得直跺腳，可他幫不了木菲兒，終於，音樂到了尾音，木菲兒的唇角終於露出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迷人的勝利的一笑，身形輕轉，就連謝場也沒有了，她直接奔向後台，可，只走了兩步，整個人就再也支持不住的「嘭」的倒在了舞台一側。
清塵園裡一片嘩然，就在恍惚中，她被人抱起，那是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份溫暖讓她貪戀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