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都是因為她
沙逸軒。
蔣唯一。
千晴的心亂了。
可,她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一夜唯一為什麼會來她的房間?
轉頭看了看那個被下人放在桌子上的藥瓶,那是寒讓人送給她的,呵呵,寒倒是會做人,口口聲聲的要把她送給偉,可是,有她在的時候,偉分明不敢。
「有人在嗎?」她輕聲喊,真的沒抱什麼希望。
可,門卻突然間開了,剛剛那個送葯給她的女子走了進來,「婁小姐,有什麼需要嗎?」這算是很恭敬的聲音了。
在這裡很少有對她這樣恭敬的下人。
難道是偉的人?
「你們小姐是做什麼的?」她輕聲問,反正問是她的事,回答不回答是對方的事,她總要試一試,也許可以找到一個突破口,那麼,她就可以離開這個房間了。
「玄衣。」
「玄衣?是什麼?」
「道上混的。」
道上混的?
那不是跟唯一之前一樣嗎?
那時,他也是在道上混的。
「她喜歡偉,是不是?」
「偉是小姐救的,所以,他是小姐的。」低低的說過,卻是千晴最想知道的答案。
眸光一閃,這女子能告訴她這些,便證明她是故意的。
「你不怕你家小姐知道你對我說了這些?」眸光閃爍,對這女子對她的態度,千晴好奇了。
「不怕,我只說事實。」
「他怎麼了?為什麼你們小姐要救他?」
「他淹淹一息,還被……」
「鈴」,女子還未說完,整座山間的別墅里就響起了預警的鈴聲,讓女子倏的頓住才要說出的話,緊接著低喊道:「出事了。」
她跑出去,關上了房門,甚至還上了鎖,那聲音敲打在千晴的心上,出什麼事了?
她看不見外面都發生了什麼,甚至於也因著這房間的隔音也聽不見外面發生了什麼。
可,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外面的嘈雜聲,從醒來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房間的變化,現在才發現她的小房間的一扇窗子是開著的。
那是偉開的嗎?
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千晴立刻穿妥當了衣服,人移到窗前,許久沒有看到窗外的夜景了,真美。
可是在那美好之餘,現在外面的卻是一片的亂。
那鈴聲,驚動了所有的人。
甚至於,也驚動了偉和寒吧。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那聲音震得千晴的耳朵一顫,直覺告訴她是有人來救她了。
是沙逸軒嗎?
手扒著欄杆向外望著,整幢建築里的燈已經熄滅,外面看不清楚裡面的人,裡面的人卻可以借著探照燈的光茫發現外面的人吧。
即然發現了有人闖入,那麼,這裡的人自然知道他們在哪兒了。
槍聲四起,幸好這是在郊外,否則,這樣的槍聲一定會驚動整座T市的。
寒的手下有槍。
而且,敢與沙逸軒抗衡。
她的身份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是寒救了唯一。
寒是唯一的救命恩人,所以,唯一才與寒好上了吧。
就在槍聲中,千晴胡亂的想著這些。
不住的聽到人的慘叫聲,那是中槍了吧。
她看不見,只是偶爾會看到子彈發射出去的那點點的火光,刺著人的眼睛酸漲著痛。
槍聲越來越密集,建築物里射出去的,還有建築物外射進來的,不曾間斷過。
千晴真不知道她要怎麼做了,窗子是開著的,可是窗欄杆卻阻止了她跳出去。
她受不了那些槍聲,卻又不想捂住耳朵。
她希望沙逸軒來救她,可是同時又希望沙逸軒不要來救她,她想留下來查清楚唯一的一切,所以,既便是沙逸軒真的來了,她也不會輕易的就隨著他而走的。
心,放不下了唯一。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好象是愛同時上了兩個男人。
怎麼辦?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愛上兩個男人呢?
這太不可思議了。
「小姐,我們已經傷了八個人了。」
「都上樓頂。」
寒下了死命令,可是千晴知道,樓頂就只住著她一個人。
飛快的腳步聲傳來,她的門也在這一夜裡被再一次的打開了。
「偉,拿槍頂著她的額頭,我要她做我們的人質,這樣,才有生路。」
唯一走來了,走向了她。
黑洞洞的槍口就如寒所要求的那般頂在了她的額頭上……
千晴被唯一擁著走出房間,多少天了,這是自從被帶到這裡之後她第一次的走出這個房間,卻又是這樣的一刻。
樓頂的大燈突的亮了起來,千晴聽到寒拿著擴音喇叭喊道:「沙逸軒,你住手,否則,你得到的就是婁千晴的屍首……」
夜風吹過,拂在千晴的臉上一片冰冷,她的心狂跳著。
她看到了沙逸軒,也感受到了身後的唯一。
夜,突的凝重。
風大了起來,吹起了她的衣袂,倒映著她的影子灑在天台的地板上。
她知道她的心永遠也回不到如初了。
一個人,卻分了兩顆心……
身側的男人正拿槍頂著她,可她,卻不惱不恨。
靜靜的站在樓頂,真希望唯一一槍結束了自己的一命,那便,從此徹底的解脫了,不然,有些心結解不開活著真累。
卻在這時,有人扯了燈過來,灼亮的照在千晴的臉上,於是,樓下的槍聲立刻停止了。
那突然間的靜讓人真有些不習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千晴和唯一的身上,沙逸軒也看到她和唯一了吧。
可是,沙逸軒不知道這個正拿槍指著她的男人就是蔣唯一,如果沙逸軒知道了,不知道又會是怎麼樣的嘲笑呢。
曾經的最愛,此刻卻拿著一把槍指著她的額頭把她變成了人質。
想起剛剛易洛寒的人彙報說他們的人傷了七八個人,她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存在根本就是在害人,若不是因為她,那便什麼也不會發生了,也就不會有那幾個人的傷。
傷了,多痛呀。
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一,為什麼失蹤?」她輕聲問,離唯一這麼近,她真的想要知道真相。
額頭上的槍口在顫,那就是唯一拿著槍的手在顫。
「你告訴我,為什麼?只要你說了,我跟你走,我不會讓沙逸軒傷到你和易小姐。」她輕輕的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道。
「呵呵,你心裡還有唯一?」
他說『唯一』而不是『我』,彷彿,他不是唯一似的,可她知道,他就是。
她心一顫,她的心,她真的連自己都不清楚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現在的心了,可是從前,她是真心的愛過唯一的,以為他死了,卻不曾想,他還在人世。
「沒有了,是不是?」他的聲音也是壓得極低,聽在她的耳中帶著一股子濃濃的哀傷,讓她心顫。
千晴無聲了,只為,她不想騙他,在她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的情況下,她又要怎麼對他說呢?
那便,什麼也不說。
「呵呵,果然是真的。」他一笑,那笑聲在這夜裡是那麼的突兀,見她不語,他的槍口繼續的指著她的額頭,可是面容卻轉向了易洛寒,「寒,把那大塊的帆布打開,快。」
「什麼?」
「我讓你打開帆布,你聽見沒有?」唯一吼著,指著千晴的手卻越來越顫,其實,那槍口分明是形同虛設,她知道,也比誰都清楚。
「快,去打開帆布。」寒出聲了,原來,這的人只聽她的,並不聽唯一的,眼看著幾個人去解著那帆布,寒轉向唯一,「那是什麼?」
「你先走,等你安全了,我再去找你。」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寒鎮定的看著千晴和唯一,漂亮的臉上寫著堅毅,「什麼時候把這東西開來的?為什麼我不知道?」
千晴也看到了,原來,那帆布下居然是一架直升飛機。
「寒,別惹姓沙的了,這是他的地盤,你快走。」唯一吼著,千晴看不到他的臉,只能感覺到他拿著槍的手一直在輕顫。
就在兩個人爭論不休的時候,樓下傳來了聲音,「放下千晴,否則,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裡。」
「呵呵,我說了,只要你上來,我立刻就結束婁千晴的命,如果你要的是死屍,那沙首長你儘管上來吧。」
探照燈掃向了沙逸軒,此刻,千晴居高臨下的把他看了一個清清楚楚,真的是沙逸軒,他找來了。
離得遠,她只知道那是他,她看不清楚他的臉色他的神情,只他的聲音,很嚴肅,似乎,也帶著些微的彷彿在極力掩飾的緊張。
「寒,你先走。」唯一又與易洛寒爭執了起來。
「小姐,快走吧,整幢樓都被包圍了起來,咱們出不去的。」
「不行,要走我也要跟偉一起走,一半人先走,我和偉帶上婁千晴墊后。」
「小姐……」
「放心,只要有婁千晴在,沙逸軒就不敢輕舉妄動。」寒微笑著,迷人的長發飄散在千晴的面前,說實話,在這樣的時候,寒一心想著的居然是她的手下,這讓千晴不覺動容了。
甚至於連之前寒打她的那兩巴掌也不在意了,寒為的,都是唯一。
而她,卻欠著唯一的。
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多少都是因為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