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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局中人,局外人?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屈潤澤:「阿澤,雖然我放不下你,但如果你決定了要放棄,那我會尊重你的。你的幸福,也是我的,我可以站在遠處看著你幸福就夠了……」


  屈潤澤突然側過臉,愣愣地瞧著她。


  「別這樣看著我,我怕自己好不容易狠下心來,又動搖了……」


  劉雨欣無奈地嘆口氣:「之前我不知道你家跟杜悅他們母女間的恩怨,以為你娶她只是為了和我賭氣,現在知道了,我考慮了整夜,悅悅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上一輩的恩怨同她無關的,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不要再傷害悅悅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說教了的?」


  劉雨欣不理會他譏笑的神態,心痛地望向他:「難道你當初突然決定娶悅悅不是為了氣我嗎?如果不是,你應該會更加慎重考慮的。」


  「我承認,當初跟杜悅結婚是為了逼你回來,可是,我太高看自己了。」


  屈潤澤似是覺察到身後的目光,他轉過身……


  「杜悅……」他神色頓時一變,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單薄身影忘了有所反應。


  杜悅很寂靜,濃黑的睫毛撲閃了兩下。


  有些話,聽屈潤澤親自說出來,帶來的震撼比劉雅麗跟劉雨欣說的更大。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屈潤澤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杜悅看著他壓抑的慌亂,輕輕勾動唇:「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杜悅,你聽我說。」屈潤澤邁大步到杜悅跟前,扣住她雙肩:「事情真相不是那樣的。」


  杜悅眼底水波無痕,她瞪大黑眸,強人著席捲而來的昏眩之感。


  「如果你真想跟她複合,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阻止的。」


  屈潤澤臉色猝然難看,扣著她肩膀的手收緊:「我說過,事情不是那樣的。」


  「我媽媽虧欠你們的,我還這些應該夠了吧?」


  杜悅拍開他的手:「你們愛分和愛怨恨以後都請不要牽扯上我。」


  她看到劉雨欣站在附近,撲閃了下眼:「我們到此為止吧。」說完,緩慢轉身,走向船艙裡面去。


  屈潤澤像被人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腦中一片空白,一顆心劇烈跳動著。


  他從未想到,那些他想過要隱藏的真相會突然曝光在杜悅面前。


  她不哭不鬧,只是安靜地跟他說,從此恩怨兩不相欠。


  ……


  「阿澤!」劉雨欣上前,眉頭微蹙,眼中帶著傷痛的責怪:「你怎麼這麼說話?」


  屈潤澤沒有開口,盯著杜悅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


  「杜悅受了那麼多苦,雖然她母親是對不起大姐,可是,與她無關,昨天當著大姐的面我沒敢說,你真不該為了所謂仇恨那樣傷她。」


  劉雨欣語帶哽咽:「都怪我,要不是我和你在一起,悅悅也不會誤會你這麼深,我馬上找她說清楚去。」


  劉雨欣說著就真的要走,手腕卻被拽住,身形一頓。


  「阿澤……」她回眸,望向屈潤澤眼中有愧疚。


  屈潤澤鬆開她:「你以為她聽得進你說的話?」


  「那總比你們相互誤會好啊!既然你想跟她和好,就該放下過去的仇恨,阿澤,你以前沒這麼冷情的,你對悅悅不能多點丈夫該有的憐愛嗎?」


  屈潤澤薄唇為勾,盯著她嘲諷出聲:「以前?我以前很好嗎?」


  「阿澤!」劉雨欣臉色頓時蒼白,染上一股悲傷。


  「好又如何,還不是落得被拋棄的下場?」


  「以前是我辜負了你,彼此懲罰這麼多年還不夠嗎?我現在在為犯下的錯懺悔,可是你呢?為什麼不好好珍惜悅悅?今天賭場發生那樣的事,她肯定很傷心,你不擔心她嗎?」


  屈潤澤拍開劉雨欣扯著自己的手:「這是我們夫妻間的矛盾,我自己會處理。」


  說著,他點頭就往船艙里走去。


  「阿澤,千萬別跟我一樣,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劉雨欣撲閃了下眼眸,隱去眼底的黯然:「七年前,我放棄所愛,現在要為此付出代價。但是你還有機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安樂。」


  屈潤澤身形微僵,轉過身,俊朗的五官被痛苦扭曲:「要我謝謝你的好意嗎?」


  劉雨欣苦澀地笑笑:「你非要說傷人的話才高興嗎?阿澤,你不是那種人。應該是我謝謝你,上午在賭場那麼護著我,不然我都不敢想……」


  「那件事本來就與你無關。」屈潤澤沒再看她一眼,離開了。


  劉雨欣仍舊愣愣地站在那裡,過了許久,才聳動肩膀,深深吐出一口氣。


  她看到屈潤澤走進船艙后,快步朝他跟杜悅所在房間走去,他的身形漸漸消失不見,劉雨欣回身,在甲板上漫無目的地來回走動。


  「啪啪啪!」耳畔突然傳來鼓掌聲。


  一道身影從甲板昏暗處閃出。


  「你們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恨不得回到他身邊 ,嘴上卻要說著虛偽的話,假意提醒他好好照顧自己的老婆。」


  柯少笑盈盈地打量著劉雨欣:「嘖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你剛剛善解人意的樣子,我都懷疑聯合我算計他們夫妻的不是你,嘖嘖,女人果然很可怕。」


  劉雨欣將楚楚可憐的樣子收起,笑得嫵媚,眼底早沒了淚光。


  「不是有古話說過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柯少擰眉摸著下巴沉吟:「不過,我真有點看不透你了。之前惹杜悅是你的意思,怎麼現在,你又反過來勸和他們夫妻呢?」


  劉雨欣秀美輕挑,薄唇微啟吐出字來:「笨!」


  「哦?那請賜教?」


  「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綁住男人嗎?大度又不失善良,該忍讓的時候就忍讓,偶爾還要假裝柔弱,那樣男人才會更加憐憫和愛惜她。」


  劉雨欣說著譏笑出聲:「像杜悅那種死心眼,哪個男人會喜歡?不都喜歡事事柔順,卻又適時表達關心的?她剛剛負氣而走,你覺得明智嗎?」


  柯少看劉雨欣的眼神不由添了些許敬佩,就差沒豎起大拇指了。


  「女人心海底針,領教了,你剛剛的表現甩了杜悅幾條街。這會子,屈潤澤跟他老婆都在氣頭上,這過去八成也是吵架,你是坐收漁翁之利啊。」


  劉雨欣眸光飄向黑沉的海面,下巴微抬:「我只是取回本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可是,我怎麼記得沈家琪才是你老公?」


  「那又如何?」劉雨欣回頭,對柯少展顏一笑:「七年前我錯失過愛人,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那你跟我談好的條件……」柯少諱莫如深地盯著劉雨欣。


  「你安心,只要我重回屈潤澤身邊,迪士尼項目拱手相讓你柯家!」


  柯少滿意笑笑:「你確定屈潤澤會那麼好說話?」


  「這就不勞柯少操心了。」


  ……


  杜悅跑回房間,喉頭一陣乾澀的疼痛,鼻子呼吸不暢,有些頭重腳輕。


  鏡子中,是一個臉色憔悴、神情悲嗆的女人。


  她捂住發燙的額頭,喉嚨微微發癢,幾聲咳嗽就突然溢了出來:「咳咳……」


  杜悅忍著陣陣昏眩,喝光一杯水,意識才稍微清醒了點。


  她步伐沉重地走到行李箱旁邊,俯身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呼出的氣息帶著燥熱,杜悅咳了兩聲,打開行李箱,把自己的東西整理進去。


  ……


  屈潤澤推開房門,裡面靜悄悄的,沒有開燈。


  ……


  他在玄關處站定,開燈。


  驀地明亮的房間,空蕩地讓他心頭一緊。


  書桌被收拾一空,杜悅的電腦和文件都已經不在了。


  他快步來到衣櫃跟前拉開櫃門,灰色行李箱孤零零地躺在裡面,屈潤澤神情恍惚地往洗手間走去,掬一把水拍在臉上,鏡子邊,有一支洗面奶,杜悅忘記拿走的。


  屈潤澤俯首盯著那支洗面奶,保持那個姿勢許久沒動。


  還要在海上行駛兩天,她現在提了行李去哪兒?


  他撥通杜悅手機,傳來冰冷禮貌地女聲,已經關機了。


  屈潤澤走出洗手間,將身體甩到沙發上,整個人埋在裡面,脫下西裝外套,煩躁地扯下領帶,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一手扶住額頭,閉上雙眸,燈光影影綽綽,在他臉上勾勒出完美的弧線。


  猝然,他站起身,抓過外套,就衝出了房間。


  ……


  杜悅拉著行李箱,神情恍惚地走動著。


  有經過的賓客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也有侍者熱心地想要上前幫忙。


  都跟杜月默鬧翻了,杜悅也不想再去求她收留。


  突然間,杜悅隱隱有點後悔自己衝動出走的行為。


  她輕輕咳了兩聲,雙頰因發燒微微發燙,嘴唇乾燥地翻著毛皮。


  「如月」突然從她袖口鑽了出來。


  杜悅俯首,這才想起沈家琪的龜女兒還在自己身上。


  就算要離開,也該把「如月」還回去的。


  她又咳了兩聲,回身,拉著行李往來路走去。


  ……


  回到早上離開的房間,杜悅按了許久門鈴,都沒人回應。


  她突然就想起,沈家琪說今天要去見一個重要客戶。


  杜悅拿手心冰涼的溫度捂住額頭,喉嚨又干又癢,「如月」似乎認得這是她主人住的地方,被杜悅擱在地上后,歡脫地到處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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