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杜悅知道姐夫跟她母親認識嗎
沈家琪笑:「對法語感興趣?」
「沒。」杜悅搖頭,訕訕道:「我只是隨口問問。」
沈家琪頷首,從外套口袋裡翻出一張名片,看上面扭曲的文字,應該是法文。
他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其實法語蠻有意思的,你坐過來,我教你。」
以前讀書的時候,杜悅對法國文藝片很感興趣,雖然聽不懂,可是喜歡那個腔調。
法語發音抑揚頓挫,旋律像樂曲般雋永動聽。
可惜的是,她大學時期疲於應付生活,並沒有閑工夫去學習這種語言。
因此,當沈家琪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杜悅腦門一熱,也沒多想,真的就挨到他身邊坐下。
不過,臀部剛碰著椅子她就後悔了,可是卻不好再回去。
沈家琪一隻手泰然自若地搭上她的椅背,另一隻手翻開煙盒掏出一根煙,剛要點火,他看到杜悅微微撇開了臉,似乎並不怎麼喜歡聞煙味。
他點煙的動作一滯,放下打火機,興味地看著她:「你不喜歡我抽煙?」
「吸煙對身體不好。」杜悅看著夾在他薄唇間的煙說道。
沈家琪俯首看著她烏黑濃密的睫毛:「這個……只有我老婆可以管,別人可不能。」
杜悅抬頭,回望著他:「吸煙有害健康,尤其是二手煙,如果你非要抽的話,也可以,餐廳門口左拐處有個吸煙區。」
當她話說完,包廂內頓時陷入沉默。
沈家琪叼著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杜悅這才後知後覺,剛剛她說話似乎太直接了點,讓他下不了台。
「如果你真的想抽的話,那我先出去一下。」
「不用了。」沈家琪將煙隨手丟到桌面上,站起身:「我們走吧。」
「你還沒喝茶呢。」杜悅關切道。
沈家琪神色淡然,垂眸看向她:「酒醒得差不多了。」
……
出了餐廳,沈家琪為杜悅在路邊攔了輛的士:「路上小心。」
杜悅坐在副駕上,看著窗外器宇軒昂的男人:「你自己也當心點。」
沈家琪幫她關好車門,翻開錢包抽出一張紅幣給司機:「宜家別苑。」
他細心的舉動讓杜悅心裡沒由來一暖:「謝謝。」
待的士走遠后,沈家琪依舊站著沒空,有些頭昏地揉了揉腫痛的太陽穴。
……
杜悅剛從車上下來,就聽到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響從別墅里傳來。
她推門進去,看到屈潤澤疾步從樓上下來。
屈潤澤臉色難看,右手手腕處有鮮血溢出,看到門口的杜悅後腳步一頓。
「你今天要是干踏出這個家門去找那個女人,以後就別認我這個爸!」
二樓卧室,傳來屈南風不可抑制的怒喝聲。
屈潤澤雙手緊握成拳,他走過杜悅身邊,摔門離開。
杜悅上樓,看到屈南風彎腰坐在床邊,臉色難看地捂住胸口。
「爸,你還還吧?」杜悅繞過碎了一地的花瓶渣子進去。
屈南風揮揮手,嘴唇微微發白:「沒事,就是氣不過那逆子!」
杜悅上前拍著他的背幫忙順氣。
屈南風強壓住怒火,神情帶著些許難堪:「悅悅,忙到這麼晚嗎?」
「嗯,爸,您吃晚飯了沒?」
「吃過了。」屈南風看到杜悅的笑,臉色才稍微緩和:「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杜悅心裡不太放心,屈南風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屈南風似是看出她的擔憂:「老毛病了,等會兒吃藥就行了,別著急。」
杜悅替屈南風倒了一杯熱水,放到床頭櫃,然後才離開。
在房門快關上時,屈南風卻突然叫住她:「悅悅,下個星期有一場鎮南市政府舉報的慈善晚會,你準備準備,跟阿澤一起代表屈氏去參加。」
……
屈潤澤徹夜未歸,杜悅倒還好,屈南風的臉卻黑得跟鍋底似的。
中午十二點,下班的杜悅在電梯里偶遇劉雨欣。
「悅悅,吃午飯了沒?如果沒有的話,一起吧?」
當著不少同事的面,杜悅不好說謊,只得跟著劉雨欣同去餐廳。
「喜歡什麼就點,千萬別客氣哦。」
杜悅合上菜單:「我胃口不太好,來一份蛋炒飯就行了。」
「給我來一份法式鵝肝。」劉雨欣將菜單放到侍者托盤上。
待侍者離開,劉雨欣嘴角含笑打量杜悅:「悅悅,阿澤是你第一個愛的男人嗎?」
「怎麼這麼說?」杜悅回望劉雨欣,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
劉雨欣眉宇間有淺淡的哀傷:「我的一個閨蜜最近遇上了一些小困惑。」
杜悅沒有接腔,安靜地抿了口水。
「我的閨蜜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發現她的初戀已經結婚了。她喜歡她的初戀十幾年了,那個男的也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直都認定了會一輩子在一起的,可是現實難如人願。我閨蜜的家人逼著她出國,甚至讓她流掉兩人的孩子,那男人的不知情,因為誤解我閨蜜一怒之下就娶了現在的老婆,他的婚姻沒有愛,現在兩人都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到這裡劉雨欣一頓,瞄著杜悅:「悅悅,如果你是那男人的老婆,你會主動放手嗎?」
杜悅迎上劉雨欣閃爍著自信的黑圓眸子,沉默著,許久,正想回答,身後卻突然想起一道壓抑怒火的男聲:「你怎麼在這裡?」
杜悅回頭,看到屈南風正蹙眉盯著劉雨欣。
「姐夫,你也在這裡吃飯嗎?要不要一起?」劉雨欣笑靨如花。
杜悅的手機適時地響起,她拿了手機走遠幾步。
等到杜悅消失在拐角處,屈南風收回視線,冷冷地看著她:「當初我答應幫你瞞著你跟阿澤的事情,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劉雨欣食指挑了挑指甲:「姐夫,你幫的你兒子不是我哦。」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劉雨欣抬眸回視屈南風,唇邊是嘲諷的笑意。
「當初是你自己選擇沈家琪的,那就該守好本分,你現在是有丈夫的人了,還整天纏著阿澤,我不知道你跟沈家小子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請你自重一點!」
「姐夫,你覺得問題在身上嗎?你有這個時間說我,倒不如回家教好你兒子,我可以不理他,可是你能保證阿澤就不會主動來找我嗎?」劉雨欣一字一頓道。
「你!」屈南風瞪著劉雨欣,氣得不輕。
「當初我們兩個人戀愛,你是最早知道的,你暗地裡使了多少手段想要拆散我們,可結果呢,我們還是愛得難捨難分。姐夫,一對真正相愛的人,是不會輕易被外力所阻礙的。」
「你還真有臉說,你若是真的愛阿澤,當年就不會主動找上我,求我替你找可靠的醫生做手術,更不會丟下他自己去了美國!」
屈南風呼吸越發沉重,臉色鐵青到難看的地步。
劉雨欣似乎並不介意:「那是因為有姐夫和姐姐的教訓在先,你們的婚姻有多不幸,不用我說吧?當初我那麼小,怎麼會有勇氣去追逐一場沒有任何保障的婚姻呢?」
「那你現在揪著阿澤不放是想怎樣?」
屈南風冷笑:「或許你覺得你已經足夠成熟面對婚姻了?」
「離開這麼久,我才發現兩個人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那你跟沈家琪的婚姻又算什麼?」
屈南風緊緊盯著劉雨欣,不肯錯過她臉上一絲表情變化。
劉雨欣慘淡地勾起嘴角:「一場沒有感情基礎的家族聯姻,姐夫不清楚嗎?」
「家族聯姻?」屈南風銳利的目光掃在劉雨欣臉上:「這話你騙騙那逆子就算了,少在我面前使手段,你還嫩了點!」
劉雨欣微微挑眉,輕笑:「事到如今,不管我說什麼姐夫都不會信的,對吧?」
「阿澤是有家室的人了,該承擔他的責任,你有什麼資格去破壞?」
「姐夫,你來教我婚姻的真諦和內涵,你不覺得太可笑了點嗎?」
屈南風惱羞成怒:「你!」
「身為女人,我一直想替大姐抱不平的。」
劉雨欣瞧著臉色黑沉的屈南風,嘴角彎彎,笑容裡帶著清麗的嫵媚。
「姐夫,再強悍的女人也需要保護,女人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跟相愛的人白頭到老,可這卻也是女人一生最大的牽扯和無奈。」
劉雨欣淡淡出聲,眼中染上茫然,像在說劉雅麗,又似乎是說她自己。
「我不是屈潤澤,不吃你這一套,收起你那惺惺作態的表演!」
屈南風愣愣道:「你左右逢源我不管,也不想管,但我不會容許自己兒子成為你人生的備胎之一,如果你執迷不悟,我不介意做點什麼。」
劉雨欣不為所動,溫婉地笑著:「我聽說杜悅的母親是姐夫的舊相識?」
屈南風身體一僵。
「杜悅的母親是著名舞蹈家,好像一直呆在法國,還是單身呢!」
劉雨欣美眸轉動,看著屈南風:「杜悅知道姐夫跟她母親認識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屈南風氣得額際青筋突起。
「姐夫有心思管閑事,倒不如多關心我大姐。」
「這是我屈家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如果你還知道羞恥,以後別再找杜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