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她的離開

  回到家裡，吳姨和馬叔高興地站在門口，看見沈凝萱走下車，吳姨連忙走了過去。


  「夫人，您回來了，」吳姨高興地說，看見沈凝萱的氣色還不錯，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恩，」沈凝萱點頭，微微一下，伸出手拉住吳姨的手，和藹地說道，「不用擔心了，我沒事的。」


  吳姨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看見沈凝萱的樣子，只能點頭，認可沈凝萱的沒事。


  吳姨和沈凝萱一起並排走進家裡，楚皓軒和兒子跟在身後，也沒有多說什麼。


  「夫人，您先坐會，我去給您準備飯菜，馬上就好，」吳姨激動地說，扶著沈凝萱在餐廳里坐了下來。


  「恩，簡單準備一點就好了，不要太多，」沈凝萱說道。


  這時，楚皓軒也走過去，坐在沈凝萱身邊，拉住沈凝萱的手。


  「寶貝，讓吳姨去準備吧，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楚皓軒說，目光從未離開過沈凝萱的表情。


  「別太浪費了，」沈凝萱說。


  「沒事的，」楚皓軒說。


  沈小千端著一杯溫水，寄給媽咪，「媽咪，喝點水吧。」


  看著乖巧的兒子，沈凝萱高興地接過水，對兒子說，「我的兒子，終於學會照顧人了。」


  「媽咪，以後就由我和爸比來照顧你吧，你一直照顧我們，很辛苦的，現在輪到我和爸比來照顧你了，」沈小千稚氣的表情，所有的語言都是那麼的有力。


  沈凝萱欣慰地笑了，兒子，一直是自己的心肝寶貝。


  「千千，你上樓玩去吧，我陪你媽咪吃飯，」楚皓軒說道。


  「恩，」沈小千對著爸比點點頭，隨後對媽咪說，「媽咪，那我先上去了。」


  「去吧，別玩太久了，」沈凝萱還不忘囑咐兒子。


  「知道啦，我一會就去寫作業，」沈小千已經離開媽咪一段距離了，對身後的媽咪擺擺手，大聲說道。


  晚上，躺在床上，沈凝萱依偎在楚皓軒的懷裡，楚皓軒一副安靜的樣子，緊緊地摟著沈凝萱，看著天花板，一句話也不說。


  「老公，」沈凝萱突然喊道，房間里的氣氛非常沉悶。


  「恩，怎麼啦？」楚皓軒立馬回答道。


  「幫我，處理一下我姐的事情，」沈凝萱最終還是開口了，自己雖然不去說沈玉瑾的事情，但是沈玉瑾的事情一直在自己的內心是牽挂著，那樣的噩耗，之後的事情，都需要處理，可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去面對呢？自己只能拜託楚皓軒。


  楚皓軒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沈凝萱的胳膊，說道，「放心吧，許銘會處理好的，如果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會看著辦的，你就不要擔心這些了。」


  聽見楚皓軒說許銘會處理，沈凝萱心裡多少有些放心，畢竟沈玉瑾在許銘身邊那麼長時間，許銘這樣做，自己非常能理解。


  楚皓軒繼續說道，「寶貝，她的葬禮，你要去參加嗎？」


  沈凝萱目光獃滯地看著前方，心裡已經凌亂了，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參加，如果不去參加，還有哪個親人可以去呢？可是如果去了，自己怕又控制不住情況，讓楚皓軒和兒子擔心，而且肚子里的寶寶會受到連累。


  楚皓軒等待著沈凝萱的回答，等待了許久，沈凝萱都沒有回答。


  「要是你去的話，我陪你去，如果不想去了，我們就呆在家裡，」楚皓軒順著沈凝萱的意思，只要她願意去，自己就陪著她去。


  最終，沈凝萱還是搖搖頭，「不去了，那樣的場面，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沈凝萱說完，臉緊緊地貼著楚皓軒的胸膛，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楚皓軒安慰著沈凝萱，「好，好，不想去就不去，我陪你呆在家裡，相信許銘，他會處理好的。」


  「老公，別離開我，我害怕，」沈凝萱突然很害怕，覺得自己周圍的世界都很黑暗，如果自己一個人呆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自己一定會害怕的。


  「不怕不怕，有我在，」楚皓軒連忙說道，已經感覺到沈凝萱的身體在發抖了，楚皓軒心裡非常擔心她會出什麼事，緊緊地抱住沈凝萱，想給她一點溫暖。


  沈凝萱雙手環抱住楚皓軒的腰間，抱緊他，想感受著他的溫度，這樣自己就會覺得他在身邊，自己並不是一個人了。


  在黑暗的角落裡，許銘一個人坐在沈玉瑾房間的牆角里，手裡拿著一張紙，那是沈玉瑾之前寫過的三句話。


  我想求得凝兒的原諒。


  我愛千千。


  我希望許銘放下仇恨，心裡有愛。


  許銘的眼角滴出一滴淚水，雙眼的焦距一直注視著前方，原來，沈玉瑾的心裡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她希望自己放下仇恨，自己心裡有愛，可是沈玉瑾，我心裡已經放下仇恨了，我心裡已經打算對楚皓軒表現出兄弟情了，你在哪呢？你不應該來看看我和楚皓軒之間的關係嗎？這樣你才可以實現你的願意啊。


  許銘的眼淚依然沒有忍住，哭了起來。


  許銘低下頭，將腦袋埋在雙腿之間，整個人縮捲成一團，輕輕地抖動著肩膀，脆弱，傷心，在這一刻，全部迸發出來。


  幾天後，許銘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走出墓地，坐在自己的車裡，許銘開著車，揚長而去，心裡卻默默地念道，我把你留在這裡，不能經常陪你，不過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回到中銘大廈，許銘依舊變成以前那種冷麵總裁，對待所有的人，都用冷酷的表情來對待。


  許銘按了一下內線，對電話里說道，「進來一下，有事情給你吩咐。」


  「好的，總裁，」助理連忙恭敬地回答道。


  不一會兒，助理就敲門走進了許銘的辦公室。


  「許總，有什麼吩咐嗎？」一襲職業裝的助理問道，看著許銘冰冷的表情，自己早已經習慣了。


  「之前吩咐你查何煦妍的事情，有結果了嗎？」許銘的語氣很冷，眼神里透露著殺氣，何煦妍的事情，自己絕對不會忘記，不管是因為沈凝萱，還是因為沈玉瑾，自己都不會放過何煦妍。


  「恩，」助理點點頭，從手裡掏出一個小條，放在許銘的辦公桌上，「這個，是地址。」


  「何煦妍住的地址？」許銘問道。


  「應該是，她這幾天一直在這裡，我叫人盯著她，目前沒有什麼變化，」助理很明白許銘的做事風格，所以自己盡量考慮周全，幫許銘做好一切。


  許銘拿過紙條，站起來，一手抓過身後的外套，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離開中銘集團，許銘開著車，一路狂奔到了紙條上那個地址，那是一個很偏僻而且環境很好的公寓。


  許銘下車，走進公寓里，站在十八樓的1809號房間門口，許銘眼神里充滿了憤怒，最終還是按下了門鈴。


  等待了許久，許銘才看見門打開了。


  何煦妍打開門，好像早已經知道了是許銘，並沒有覺得驚訝，而是鬆開門把，隨口說了一句，「進來吧。」


  說完，何煦妍轉身獨自走進房間里，許銘隨後也跟了進去。


  看見何煦妍站在落地窗前，許銘徑直走過去，一把拉過何煦妍的胳膊，將何煦妍甩向牆上，隨後一隻手捏住何煦妍的頸脖。


  「為什麼要這樣做？」許銘兇狠地問道，手上的力道恨不得殺了何煦妍，想要一命抵一命，沈玉瑾已經死了，何煦妍就應該死。


  何煦妍並沒有反抗，表情很暗淡，空洞的眼神看得出她早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反抗。


  「許銘，沈玉瑾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替她這樣做？」何煦妍問道，眼神不屑地看向許銘，如果許銘是為了沈凝萱，那自己一定會認為許銘愛沈凝萱，因為自己早就發生了許銘的動搖，知道他因為沈凝萱放棄了復仇，可是現在許銘居然為了沈玉瑾，動用了這麼大的努力，沈玉瑾算什麼？她只不過是一隻沒有人要的破鞋，為什麼沈凝萱可以不記恨她，而現在許銘為了她居然可以找上門來，還這樣對待自己？


  「何煦妍，你別告訴我，你要撞死的人就是沈玉瑾，」許銘憤怒地說道，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何煦妍。


  何煦妍看著許銘的表情，突然無奈地笑了。


  「呵呵，」何煦妍對視上許銘的目光，「說到底，你終究還是為了沈凝萱，是嗎？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嗎？」


  「何煦妍，你就是個瘋子，」許銘幾乎大吼出來。


  「是，我就是瘋子，」何煦妍的表情突然也變得激動起來，對抗著許銘的話說道，「我他媽就是個瘋子，我發瘋似的愛著楚皓軒，一直愛了這麼多年，可是我得到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小時候，楚皓軒還會拉著我的手玩，可是現在呢，我連接近楚皓軒的機會都沒有，你說我能不瘋嗎？」


  聽著何煦妍的話，許銘心裡多少能理解何煦妍，她對楚皓軒的愛，自己是不能質疑的，只是她的極端手段，自己都是一直不認可的。


  何煦妍繼續說道，「你以為我想傷害其他人嗎？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做嗎？我只想讓楚皓軒多看我一眼，我只想讓他回到最初對待我的樣子，哪怕是五年前都好，他可以為了照顧我，不顧一切，可以放下沈凝萱來照顧我，就算他的老婆是沈凝萱，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要他在乎我，在乎我這個人就夠了，可是呢？他的心裡全部都是沈凝萱，沈凝萱佔據了他的心，我一點位置都沒有。」


  何煦妍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