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平淡面對

  吳姨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獃滯地坐在床邊，心裡還想不通現在的情況，許銘怎麼會來家裡？難道許銘不恨楚皓軒了嗎？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吳姨心裡猜測著，憑自己的了解，許銘和楚皓軒的仇恨應該不是一時間就可以解開的，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貌似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許銘的表情，還有他對待沈小千的樣子，都讓自己覺得他們就是一家人，許銘眼裡沒有仇恨，而聰明的沈小千也沒有對許銘有防備，難道事情又進展了一步嗎？


  早晨，沈小千很早就起床，跑到客房裡去找許銘。


  「許銘叔叔，許銘叔叔，起床啦，我們一起去醫院看我媽咪，」沈小千站在床邊，拉著許銘的胳膊，不停地喊道。


  許銘朦朧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手錶，才八點一刻，這孩子這麼早就起床了。


  「千千，你怎麼起這麼早？」許銘從床上坐起來，問道。


  「我想媽咪，睡不著，想去醫院看我媽咪，」沈小千說。


  許銘看著沈小千的表情，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心裡一定很擔心沈凝萱。


  許銘伸出手，摸了一下沈小千的頭髮，「好，我洗漱一下，我們就走。」


  「恩，那你快點，我在樓下等你，」沈小千說完，走出了客房。


  看著沈小千離去的背影，許銘突然覺得沈凝萱很幸福，有這樣一個兒子，那麼關心著她，還有楚皓軒的愛，原來她一直都是幸福的，即使沒有自己，她也很幸福。


  許銘去客房的浴室里，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離開了。


  下樓，沈小千已經拿好了兩份早餐。


  「許銘叔叔，我們在路上吃早餐吧，這樣比較快點，」沈小千說。


  吳姨這時也走了過來，看著許銘說道，「許先生，小少爺不想在家裡吃早餐，所以就帶在路上吃吧，我一會再做點早餐，給先生和夫人送去，你們先去醫院吧。」


  聽著吳姨禮貌又恭敬的話，許銘點點頭，這個保姆，真的絕非一般，她的氣質，她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挑不出一點瑕疵來。


  「恩，」許銘點點頭，隨後對沈小千說道，「千千，我們走吧。」


  「恩。」


  在醫院的病房裡，楚皓軒一夜沒有合眼，一直陪伴在沈凝萱身邊，看著她的樣子，楚皓軒心裡非常煎熬，自從認識她到現在，第一次看到她昏迷是因為夏凌薇的事情，而這次，為了沈玉瑾，她又一次的昏迷，自己心疼她。


  沈凝萱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見楚皓軒獃滯的目光，他的黑眼圈，他的疲憊，都展現在自己面前。


  「老公，」沈凝萱乾澀地叫了一聲，嗓子有些難受。


  楚皓軒一驚，看見沈凝萱的表情，驚訝地喊道，「寶貝，你醒了。」


  沈凝萱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那麼痛苦的場面，自己昨晚做了長長的一個夢，夢裡有人告訴自己，面對身邊的一切，必須堅強，自己以為人妻，為人母，自己不再是個單純的孩子，自己必須學會面對一切。


  「你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嗎？」沈凝萱問道，看著虛弱的楚皓軒，自己突然覺得心裡難受，這個男人，一直以自己為中心地活著，自己這個樣子，他心裡肯定也不好過。


  「你沒醒來，我睡不著，」楚皓軒深情地說，目光離不開沈凝萱的臉。


  沈凝萱用手輕輕撫摸過楚皓軒的臉頰，他的下巴，已經有了殘餘的鬍渣，不過那張臉，依然那麼迷人，那麼好看。


  「老公，休息一會吧，我沒事的，」沈凝萱說，自己已經打算要堅強了，就不會有事的，再說自己也不想讓楚皓軒這麼擔心，他是自己心中的一座山，如果那座山倒了，自己不知道要怎麼樣再繼續自己的生活。


  楚皓軒堅決地搖搖頭，「不行，我要陪著你。」


  沈凝萱突然像孩子一樣，看著楚皓軒的眼睛，「傻瓜，不休息會累壞的。」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楚皓軒和沈凝萱都看向門口。


  沈小千和許銘出現了病房的門口，沈小千看見媽咪醒了，高興地跑到病床邊，拉住媽咪的手。


  「媽咪，媽咪，你醒了，」沈小千高興地叫道，表情根本掩藏不住內心的喜悅。


  「千千，」沈凝萱虛弱地叫了一聲，臉上卻露出一個微笑，看著活潑可愛的兒子，自己的心裡突然有了底氣。


  「媽咪，你餓不餓？吳姨說她一會就給你和爸比送飯過來，」沈小千說。


  「不餓的，」沈凝萱說完，看向楚皓軒，對楚皓軒說道，「你告訴吳姨，讓她別來醫院了，我們一會回家。」


  「不行，」楚皓軒立馬說道，「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


  看著楚皓軒臉上的擔憂，沈凝萱心裡是溫柔的，對楚皓軒說道，「我挺好的，不會有事，只是不想呆在醫院，醫院的藥水味太濃了。」


  聽沈凝萱這樣一說，楚皓軒也沒有再說什麼。


  許銘站在一旁，對楚皓軒說道，「那就做一個全身檢查，如果沒事的話，就回家吧。」


  楚皓軒點點頭，贊同許銘的意見。


  醫生帶著沈凝萱去做全身檢查，楚皓軒和許銘都站在走廊里等候著，沈小千也在一邊等著。


  「沈玉瑾的事情，打算怎麼處理？」許銘突然問道，想聽聽楚皓軒的意見。


  「還不知道，我現在只希望她沒事，其他的事情，我還沒有時間處理，」楚皓軒說著，看向那扇門，裡面的沈凝萱還在做檢查，自己的心裡只擔心她，只有她平安無事了，自己才能有心思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許銘也看向不遠處的門口，說道，「我來處理吧，畢竟她在我身邊呆了這麼長時間，就讓我最後幫她做些事情吧。」


  楚皓軒看向許銘，不知道要怎麼說，自己能理解許銘的意思，但是沈玉瑾也是沈凝萱的姐姐，如果自己不管沈玉瑾的後事，自己怕沈凝萱會在意。


  許銘彷彿看穿了楚皓軒的心思，心裡也很清楚沈玉瑾是沈凝萱的姐姐，作為妹妹和妹夫，不可能不去管親人的事情。


  「放心吧，我一定會處理得很好，」許銘說道，自己的能力，自己還是相信的，在這個城市，自己同樣可以將一件事情辦得很漂亮，絕對不會留下任何遺憾。


  楚皓軒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自己相信許銘，他說這些話，都是內心的真實話。


  沈小千突然走近爸比，抬起頭，看著爸比問道，「爸比，我們和媽咪，還去參加姨***葬禮嗎？」


  沈小千的問題，讓楚皓軒和許銘都有些驚訝，自己還沒有想到這些，不知道沈凝萱的想法是怎麼樣的。


  「還不知道，等回家了，問問你媽咪的意見，」楚皓軒對兒子說道，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只在乎沈凝萱的情緒，她如果想去參加，自己就陪著她去，如果她不想去，自己也不會要求什麼，一切都聽她的。


  沈小千點點頭，「恩，等媽咪心情好點了，再給她說吧。」


  沈凝萱走出檢查室，看見楚皓軒和許銘，還有兒子站在那裡。


  楚皓軒看見沈凝萱出來，急忙走了上去。


  身邊的醫生對楚皓軒點點頭，表示問候。


  「怎麼樣？」楚皓軒問道。


  「沒有什麼大礙，胎兒也沒有什麼異常，可以回家了，不過以後多注意點，千萬不能受到什麼刺激，」醫生說道。


  「恩，知道了，」楚皓軒說，目光放在了沈凝萱身上。


  沈凝萱看著兒子，擠出一個笑容，「千千，我們回家吧。」


  「好的，媽咪，我們一起回家，」沈小千高興地拉住媽咪的手。


  沈凝萱看向許銘，輕聲說道，「要不你也去家裡坐坐吧？」


  「不用了，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只要看到你沒事就好，送你到醫院門口，我就去忙了，」許銘拒絕了沈凝萱的邀請。


  沈凝萱點點頭，很理解許銘，他需要處理公司的事情。


  在醫院門口，許銘打完招呼之後，就離開了。


  楚皓軒和沈凝萱，還有兒子上車后，楚皓軒在發動車子之前，給許銘發了一個簡訊。


  「查到何煦妍在哪，告訴我。」


  楚皓軒發完簡訊，將手機放進口袋裡。


  「怎麼了？你酒吧有事嗎？」沈凝萱猜測著問道，楚皓軒這麼久都沒有去酒吧，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別想那麼多了，我們回家，」楚皓軒說完，發動引擎，開著車，離開了醫院。


  沈凝萱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很凌亂，卻又很平靜，姐姐離開了。


  五年前，因為姐姐，自己失去了唯一最好的朋友，五年後，因為自己，自己卻失去了姐姐，她是為了救自己和自己的兒子，才犧牲了自己，在自己的心裡，她從來不欠自己的，從小她對自己的那些欺辱，自己曾經抱怨過，也對抗過，可是這麼多年一路走過來，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能活在這個世上，能呆在彼此的身邊，已經是榮幸了，何必去計較那麼多，只是當自己還沒有開始對姐姐好，還沒有和她一起開心快樂地過下去時，她卻離開了。


  一滴眼淚，劃過了沈凝萱的臉頰。


  楚皓軒注意到了沈凝萱的表情，伸出手，拉住沈凝萱冰冷的手，想給予她一點溫暖，自己心疼她，想要保護她。


  沈凝萱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轉過身，看著楚皓軒的側臉說，「老公，我愛你。」


  聽著沈凝萱的話，楚皓軒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