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幽火煞
月落日升,王平驅使飛行法器從葫蘆山出發,飛行了好一些時間,才找到玉簡地圖中所標記的無心湖,他遠遠就可以看到那座無名的三階靈山。
王平拿出一道傳音符,對著輕念了幾句話,那符籙就化作一道火光融入了這座三階靈山的護山大陣裏麵,王平看不到裏麵,不知道裏麵情況怎麽樣,隻能驅使飛行法器立在半空之中等候著。
過了許久,王平看到眼前的護山大陣上出現了一個剛好能夠過人的洞口,他當即驅器飛進去。
王平看山腳處站著一人,他當即飛了過去,收起飛行法器,落在那人身邊。
那人也不說話,在王平落地後,他便轉身就走,王平第一眼就感覺這人很奇怪,剛才距離的比較遠還沒有注意到,等到距離近了,王平發覺在前麵領路的那人身上有築基期的靈壓,可竟然連半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卻又不像他之前得到過的那具煉屍陰氣沉沉,就好像一塊石頭木頭。
王平嚐試叫了幾聲,沒有回應後,他加快腳步,跟在那人身後,慢慢走到與那人平齊,眼角餘光看著那人。
那人臉色膚色和常人一樣,手腳身軀都沒有差多少,但是王平細看之下發現這人膚色沒有多少光澤,眼珠子的神色也是木訥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活人。
王平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這人應該就是一具傀儡,這也是法器的一種。
他正想用神識掃一下對方,看看這傀儡到底是怎麽構造的,卻看到半山腰處那金丹修士許師叔正坐在一涼亭中逗著一頭紅皮小豬,就沒有再過多餘的動作。
王平跟隨著傀儡到了涼亭中,傀儡走到許岱身邊,這位許師叔一揮手,那具傀儡頓時消失不見。
“你是哪一脈的弟子,來找本座是為了何事?”許岱問王平,語氣平淡。
“回師叔,弟子王平,是青林山一脈。”王平拱手回道:“在兩年前主峰大殿,師叔曾經用《火鴉訣》和弟子交換過一枚炎液靈果。如今弟子僥幸築基,這次冒昧前來拜見師叔,是想向師叔請教有關《火鴉訣》幽火煞的事情。”
王平參加的那次升仙會是由馬熊門下築基招收,陳秀等幾位築基修士都是出身馬熊座下,更不要說那一次升仙會,金丹修士馬熊一時興起,親自前去測試,王平築基後自然是歸屬於金丹修士馬熊青林山一脈。
但是由於這位金丹修士馬熊與王平之間又不是師徒關係,加上王平這等築基修士,為了表示出於對高階修士的尊敬,不能直言馬熊名諱,所以就以金丹修士馬熊所在的靈山名字——青林山,來表示自己所屬的一脈。
而眼前這位許師叔座下的那些築基弟子,像王平這種情況的,由於許岱洞府所在靈山沒有名字,就用靈山所在的湖泊
名字代替,通常說自己是無心湖一脈。
許岱聽到王平提到《火鴉訣》和幽火煞,看了王平好幾眼,才恍然道:“你是那個賣炎液靈果的弟子,原來是叫王平來的。”
“正是弟子。”王平回道,他看這位許師叔神情不像是作假,確實不認識自己。
其實王平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他不怕這位金丹修士許師叔忘了他,就怕這位金丹心如巨細,一眼就認出他來。
畢竟距離上次上交靈藥已經過去快兩年了,如果這位金丹修士一下子就說出王平名字來,那王平可就要寢食難安了,被一位金丹修士惦記上,多半不是一件好事。
“你如果是為了幽火煞而來,那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本座手中原本是有瓶幽火煞液,不過前陣子剛好用掉。”許岱對王平說道,火煞可不是隻能用於築基修士修煉。
許岱十幾年前在南望州各地遊曆的時候,在齊國一處不起眼的山林中,找到一處古修士洞府,他就是在裏麵得到《火鴉訣》和那火鴉道人這位古修士遺留下來的東西。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的關係,洞府中除了一件封印在寶盒裏麵的古寶,和幾瓶丹藥外,其他東西早就沒了靈力,成為廢物,毫無價值。
但是那洞府中有一口幽火煞井,裏麵積累滿滿一井的幽火煞,許岱也就順手煉化了,把這煞氣煉化成為煞液,用瓶子法器裝存起來。
煉煞成液的手段,一般都是要金丹修士才能施展,因為這種手段需要借助了金丹修士的真火。當然也有修行了一些秘術手段的築基修士,也能將其煉化。
許岱逗著自己那頭二階紅皮小豬靈寵,想到自己在齊國遇到的古修士洞府,他從裏麵得到東西,在出來後又重新布置下陣法來,一般的築基修士可看不穿他的手段,而像齊國那種小國,哪會有什麽修為高超的修仙者,想必那古修士洞府應該還是保存完善。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洞府中那口幽火煞井應該也重新積累了一些,這些幽火煞雖然對於金丹修士來說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是許岱心中早就把這口幽火煞井當做了自己的私物,豈能是王平這等築基修士一問起,他就把洞府消息白送人的道理?
王平一聽到那幽火煞剛好沒有了,心中失望。不管這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既然許師叔已經開口了,那就不容他質疑。
不過王平仍舊不死心地多問了一句:“不知道師叔知不知道有關幽火煞的消息,弟子感激不盡。”
王平說完後,眼前這位金丹修士許師叔沒有直接說不知道,反而看著王平,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關於幽火煞,我這裏倒是知道一二,隻不過你想用什麽東西來換我這幽火煞的消息?”許岱定定的看著王平,
臉上的神色隨意。
“這……”王平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起自己有什麽東西能入的了對方金丹修士的法眼,法器符籙丹藥功法,就連靈寵,對方哪一樣都比自己區區一個築基修士要強不知多少。
許岱忽然笑了笑,王平的神色他盡數收在眼底,他笑了一下,眼前這個年輕的築基弟子,還是太年輕了。也罷,既然對方年紀輕輕就已經築基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有望結丹成功,就當結個善緣好了!
“這裏倒是有個宗門任務,有關於齊國鳳弈郡宗門堂口的事情,你去走一趟吧。”許岱想了下,最近宗門剛好有個在齊國的任務。他拿出自己的長老令牌,把那個任務的報酬修改為幽火煞線索。
宗門在齊國其中一處世俗堂口今年沒有傳來消息,派去的兩個練氣中期弟子,一個月傳來了一則關於邪修的消息後,就在再也沒有消息傳回。看來是有不長眼的邪修在搞事,那幾名練氣弟子看來凶多吉少。
那處世俗堂口離那口幽火煞井所在的山林不遠,築基修士驅使飛行法器小半天的時間就能到。
反正宗門也是要派人過去查探,一個築基修士總比練氣修士要穩妥一些。
“這是幽火煞的消息。”許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青色玉簡,貼在自己眉心,幾個呼吸後,他驅使玉簡浮到王平麵前。
王平雙手接過玉簡,恭恭敬敬對眼前這位許師叔施了一禮:“多謝師叔。”
這玉簡不止是簡單標誌了那火鴉道人洞府所在,還有許岱在那裏布置陣法的入陣法門。王平接過玉簡後心中舒暢,幽火煞的消息有了眉目,這樣一來等找到幽火煞,那他就早點能修煉《火鴉訣》了。
王平臉上帶著喜意,不過他可沒有忘記剛才許師叔說的話,王平立馬從懷中取出自己的宗門令牌,神識一掃,挑出了剛才許師叔所說的齊國鳳弈郡任務,立馬接了下來。
許岱這位金丹修士修改了任務獎勵,但這任務終究是宗門下達的,王平接受這任務倒也不算越線。
許岱看王平已經沒有別的事情,他揮手讓其退下。
王平抱拳施禮後退幾步,就轉頭沿著山道石階下去,到了山腳後,他驅使飛行法器飛上天空,那護山大陣在王平快要靠近的時候,大陣在那位許師叔的操控下自動露出一個剛好能夠過人的圓形通道。
王平飛出無心湖,也沒有回自己那葫蘆山洞府,他一路朝著那世俗中飛去。
……
南望州大地中,有凡人史官以文字記載的曆史隻有三千餘年,在那幾千年的漫長歲月,不知道多少個大大小小的國家興衰榮敗,齊國隻是一個靠近白芒山脈的世俗小國。
像齊國那樣的國家還有很多,也許幾十年幾百年,就會換一個朝號,對於修仙界修士來說,太過於頻繁。
而對於齊國王平還是知道的,因為王家很多世俗族人和附屬族人分散在齊國各郡諸多城池中,背靠著修仙家族,王家族人活的還算可以,大部分人都能溫飽,兩餐一宿,不好不壞,尚能活得下去,到了年底他們也能吃上些油水來,裁剪一兩套新衣穿,好過其他那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
這些王家世俗族人最期待的是自家兒女能有靈根,被在平崖山的主脈宗家接走,成為那高高在上的仙人大老爺,那他們就能跟著吃香喝辣,快快活活過完一生。
從白芒山中起源的許許多多條大江大河,其中有一條,蜿蜒曲折,流經昱、齊、啟、虞,四個或大或小的世俗國家,最後這條名為白滄江的河流在虞國永恩郡,與另外一條名為鹿水的江河交匯,又經過了一段漫長的路途,浩浩湯湯湧入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中。
這條白滄江把齊國十七郡一分為二,鳳弈郡在白滄江以南地區,土地肥沃,水網密布,每逢盛夏,從汪洋大海中吹來的季風,給這裏帶來了大量的水熱,像水稻這等作物生長旺盛,一年兩熟,是齊國一等一的糧食產地。
而鳳弈城作為郡城,又加上依托著江河湖泊運河等各種水利,交通往來,吸引各國各郡的行商,每天在這裏附近碼頭停停走走的船隻眾多,就算是一些停靠費用和苦力錢,郡城郡府與各個世家那是賺的盆滿缽滿。當然這等不太體麵的事情自然是那些幫派道上的人在打理。
……
在入夜後,如果有人從天上往下俯瞰,附近除了一些零星的燈光外,也就隻有這座郡城燈火通明。
一個身穿青色長袍,渾身打理著整齊幹淨的青年男子,在街上慢慢走著。這正是從白芒山趕了十來天路的王平,今夜才趕到齊國鳳弈郡,雖說城門早已關閉,但是王平又不是凡人,何必等到明天再入城。
此刻夜涼如水,天邊月正彎,郡城沒有宵禁,街上叫賣聲不止,在酒樓戲院還有煙花楊柳地更是熱鬧非凡。
王平走在街上,有幾個頭頂插花,身穿各色錦衣的少年,剛好與他擦肩而過。那幾個人個個是臉色泛青,眼眶有些幹癟,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在奴仆簇擁下,說說笑笑轉進一間脂香粉嫩的樓閣裏。
“哎呦,王公子,李公子,黃公子,陳公子你們可來了,豔娘可想死你們了。”門口一個三十來歲臉生風塵氣的婦人手持著桃花團扇,看到那幾個青年公子爺過來,趕緊上去笑迎。
其中一個穿著寶藍色錦衣的公子一把摟過這位風騷婦人,另一隻手不知摸在哪裏,惹得這位婦人驕呻了一聲,“王公子。”其他幾個浪蕩公子也早已經左擁右抱,嬉嬉笑笑走了進去。
王平走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人袖口中刺著他王家的
標記,他眉間微皺,此人如此輕佻的做派,他不喜歡,不過他也沒有直接上去嗬斥,左右不過是個凡人而已,他又何必動怒,更何況這等人十有八九是一些庶子,或者是一些附屬族人,隻消玩樂就行,如果太過努力了,反倒會引來災禍。
這人如果不是王家族人,王平都懶的看一眼。王家已經傳承了四百多年,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自己要是連這等小事都動怒,那修行多年的心境豈不是等於白修煉了。王家各支各脈的好壞,自是有家族宗法堂的人盯著,不過宗法堂他們那些人關心的是王家在外的名聲,不會去計較到一個人是不是貪花好色這等小事上,隻要無傷大體便行。
事情有主次、輕重、緩急。事事關心計較,那王平就不必要修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