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找你們校長聊聊

  開學的前一天，戟羽寒把戟思婷和程汀叫出來吃飯。


  戟思婷和程汀接到戟大少的電話都誠惶誠恐，雖然小心肝顫了顫，但還是毅然決然的前去赴宴。


  戟思婷跟她哥關係還算平和，過年少了哥哥在，讓她有點想念，可更多是沒有哥哥管她過了個無比放肆的假期。現在要去見他，她惶恐中又帶著歡喜，還有想看看她的好朋友怎麼樣了。


  程汀則不知道言曦跟戟羽寒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也約了戟思婷，只以為他是想讓自己離言曦遠點，一路上都在忐忑的想應對方法。


  戟大少爺他打不過，父親也動不了，更不能叫混混給他套麻袋，到底要怎麼辦好呢？

  程汀皺著眉，心想：他不能對戟大少爺怎麼樣，同樣的戟大少爺也不能對他怎麼樣。他要敢打自己，他就告訴……戟大少爺他爸！反正戟伯伯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程汀想到這裡決定，不管戟大少爺怎麼警告自己，他都不會離開言曦，更不會放棄對她的追求！


  想著這些來到餐廳的程汀，抬頭就看到坐到落地窗里的言曦。


  女孩在玩手機，陰沉沉的天將她小臉映照得有几絲病態的蒼白，但不管如何她在程汀眼裡就是最漂亮的，永遠能第一時間吸引自己的目光。


  等等。


  欣賞遙望的程汀看到她坐著的輪椅，倏的往裡沖，進門時撞開好幾個客人。


  客人見他匆匆忙忙著急的樣也未在意。


  程汀徑直衝向言曦，將她輪椅轉過來就問：「你這是怎麼了？！」


  言曦正用手機回復阿里木的開學信息，以及戰友們給自己的留言，就感到一股力道勢不可擋的朝自己衝來，正想拿桌上筷子防衛的她，轉頭看到是程汀才止住手。


  她看半蹲身邊的程汀，和他眼裡不加掩飾的驚慌與緊張，被他太過濃烈的擔憂衝擊的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而蹲她身邊的程汀，由於角度的問題，他清楚看到她額頭上被流海遮掩的疤，頓時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是哪個王八蛋把你弄成這樣的？我去剁了他！」


  言曦額上第二層淺色的痂還沒掉，所以看起來非常明顯，加上她臉上有些細碎傷口比較深，現仔細瞧也能看出粉色的淺痕。她這樣子看起來，對還在學校的人來講，實在是有點慘過頭了。


  不過程汀現在看到的比她剛進醫院時好太多了，臉上細小的划痕已看不出痕迹，連手指甲也長出不少。


  哦對了，手指甲。


  言曦悄悄握拳雲淡風輕的笑著講：「程汀，能剁的我都剁了。好了，不說我的事了，你呢？上個學期考的怎樣？」


  她這是不方便說，所以轉移動的話題。


  可在程汀耳里那就是：我都剁不了的人，你還是省省吧。


  程汀那顆熱烈躁動的心，撲通掉進冰冷的河裡，連顆水花都沒濺起來。他詳裝輕鬆的講：「還能怎麼樣，就那樣。」


  「你是不喜歡這裡還是不喜歡學習？」


  程汀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臉上有幾分說不出的彆扭。「都不是。我說這又不是畢業考試，在意那麼多做什麼？」


  這意思是他之後會努力。


  言曦認真的提醒他。「可每個學期的考試都會例入最終的畢業評價里啊，我們要把握好每一個機會。」


  「知道了，你真啰嗦。」


  「程汀，你什麼時候才能真的知道？」戟羽寒走來，把買來的棉花糖給女孩。


  棉花糖是剛剛言曦看到那大爺推著車過去突然想吃，叫長官去買的。


  言曦接過粉色的棉花糖，想長官這一個人高馬大又英俊冷酷的大男人拿著滿滿少女心的棉花糖走在路上，那情景真是想想都忍不住笑。


  而程汀看到戟羽寒唰的起身沖他揮拳。


  戟羽寒後退步，輕鬆躲過他的攻擊。


  程汀不死心，在人來人往的餐廳大打出手。


  旁人好奇圍觀。


  言曦拿著棉花糖還沒來得及吃，就驚訝望著發瘋的程汀，也驚訝程汀原來也有兩手，而且在學校絕對是屬於中上水平的。


  不過程汀再厲害，在戟羽寒手上也蹦噠不了多久。


  戟羽寒擋住程汀的拳頭，抓住將它反扭轉背後，再踢了下程汀的腿便將人押在桌上。


  程汀不服，還想反抗。


  戟羽寒冷冷講：「信不信我把你胳膊缷下來？」


  程汀臉貼在鋪著桌布的桌面上，他臉上憤怒未消。「戟羽寒，她都是你害的！我早晚有天會把你打倒！」


  戟羽寒扣住他的手加重了一分力道。


  程汀痛得冷汗直流，可他仍未吭一聲，硬挺的大罵：「你個王八蛋！」


  「等你能打倒我的那天再來罵也不遲。」戟羽寒甩手把程汀扔了出去。


  摔地上撞到桌子的程汀狼狽的爬起來，揉剛才被戟羽寒反扣著的手臂。


  姍姍來遲的戟思婷嘖嘖講：「程汀你行啊，居然敢挑釁我哥。」剛才她在外面全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了起來。


  程汀余怒難消，臭著臉懟她。「你哥是天神還是怎麼的？他那麼有本事幹嘛不把言曦保護好！」


  戟思婷不服了。「我說程汀你別動不動就亂咬人好不好？我哥肯定也不想言曦受傷啊！」她哥在她心裡就是天神級別，她絕對不準程汀抵毀她哥。


  戟羽寒俊臉平靜，沒辯解也未再說什麼。「婷婷別說了，坐下。程汀，你也坐。」


  拉著臉的程汀是不屑跟他一起吃飯的，但看望著自己的言曦，臭著臉粗魯的拉開椅子就一屁股坐下，臉上寫著我是大爺幾個大字。


  言曦扯了塊棉花糖，看程汀樣子不知怎麼的笑了。


  程汀：……


  言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咳嗽聲講：「程汀，你這次可讓我大開眼界，不僅有打長官的勇氣，還有打人的實力。」


  她用的是打人，而不是打戟羽寒。他這身手根本用不著朱泉姚遠南兩個保鏢，但他要想有打戟羽寒的實力，還得多努力幾年才行。


  要說程汀剛才怎麼就敢打戟羽寒，純屬是他說教自己，再加上百分之八十的衝動。他潛意識認為言曦會傷成這樣是戟羽寒害的，要知道以她的身手，不管是學校還是社會上都是橫行霸道的主，肯定是因為什麼兇險任務造成的。


  某種層面上來講，程汀想的沒錯，確實是戟羽寒沒有保護好她，所以戟羽寒在最開始時才讓了他幾招，也不想再多談及這事。


  吃完午飯，戟羽寒對戟思婷和程汀兩人講：「言曦現在行動不便，你們在學校多照顧她些。」


  戟思婷連連點頭。「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曦曦的。」


  程汀哼了聲，沒說話。這事戟羽寒不說他也會做的。


  只是這戟大少爺該死的自信真TM傷人！他明知道自己喜歡言曦，還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叫他出來，讓他在學校多照顧言曦，而不是離她越遠越好。


  言曦笑嘻嘻講：「兩位小哥哥小姐姐，我就拜託你們了喲。」說完還衝他們眨了下眼睛。


  戟思婷很有擔當的拍胸脯。「曦曦你放心好了，以前是你保護我們，現在該輪到我們來保護你了。」


  程汀仍舊沒說話。心裡卻在想：誰TM敢欺負言曦，他削死他！


  對他們兩個言曦是相信的，戟羽寒更不用說，在決定叫他們兩個出來時，就已經預料到結局，儘管對言曦賊心不死的程汀不說話，他還是信他多過自己的妹妹。畢竟戟思婷跟言曦不是一個班，總有照顧不來的時候。


  言曦在他們聊天的時，不時的這裡撓撓，那裡抓抓。


  程汀和戟思婷都扭頭看反手撓背後的言曦。


  言曦感到被人注視，抬頭看他們，訕笑。「呵呵，可能是衣服里有蟲子，沒事，沒事。」


  戟思婷不信，湊過去就要拉她衣服。


  言曦一把按住領口。「婷婷你幹嘛？想非禮良家少女啊？！」


  「就你還良家少女，良家惡女還差不多。」戟思婷見她不給自己看，又見她哥望著她，便收了手。


  戟羽寒講：「吃完飯你們就回去吧。」


  「那言曦？」


  「我明天會送她去學校。」


  戟羽寒都這麼說了，程汀和戟思婷再怎麼不想走也得走。


  言曦等他們一步三回頭的走掉，又忍不住開始撓。她身上的各種傷口正在長肉，這幾天開始有動靜了。試想一下，擦破點皮的傷口都想撓，她渾身是傷，這癢得真是抓心撓肺。


  戟羽寒結了帳回來，抓住她忙碌的雙手。「別撓了，等痂掉了就好。」


  言曦眉頭皺得死緊。「誰知道它們時候掉啊？」


  「真的很癢？」


  「是非常非常非常癢！」


  戟羽寒看她難受的樣，手從她背後的衣服伸進，替她撓。


  他帶著薄繭的手撫摸傷口處真的很舒服，可言曦一個激靈挺直腰崩直背，寒毛都豎起來了。「別，長官，我不、不癢了！」


  「真不癢了？」


  「真不癢了！」


  嗷嗷，長官我們還在餐廳里，好多人望著啊！

  戟羽寒眼裡露出抹寵溺的笑，抽回手時還抹了下她腰。


  觸電般的言曦頓時渾身就軟了。她緊緊靠著輪椅，堅決不再給他偷襲自己的機會。


  戟羽寒心滿意足，推著她淡然自若在一干人的注視下離開餐廳。


  言曦忍著身上抓心撓肺的癢，在戟羽寒推自己出了餐廳后，望著風雲變幻的天講：「長官，我這事跟你沒關係。」


  「出門在外，哪有不受點傷的，而且當時你也不在。」


  「至今我還記得吳帆少尉、鹿明傑中尉和郭威軍醫，以及那在晚霞中帶著戰友無限情感開出去的車，和那間寫滿傳奇的房間。我能活著不就很幸運了嗎？」


  「我知道這次任務給指揮官及你們帶來很大麻煩，但我只會說謝謝，不會說對不起。」


  一直自說自話的言曦抬頭看他。「謝謝你們把葉楓林他們以及我帶回來了。」


  戟羽寒沒有說什麼，把她抱到車上扣好安全帶才講：「用不著謝，讓你們活著回來是我們的責任。」


  不能讓你們安全回來，那麼就活著。如果不能活著回來，那麼也一定會把你們送回家鄉。


  可唯有言晨，以上三樣是戟羽寒和整個X特戰部隊都沒做到的。


  **

  開學的當天，因為要杜絕社會風氣，以及同學們攀比心的國科大，一率拒絕私家車的進入和停留，但一輛掛著紅字車牌的車卻堂而皇之的停在校門外，引起萬千學子紛紛回頭張望，也自動讓出路來。


  他們都是未來的職業軍人，對這有顏色的車牌多少知道點，尤其是紅色字母后整齊的數字，更是讓他們不敢造次。


  世界那麼小，指不定哪天就栽這位大爺手上了，他們還是禮貌點好。


  同學們伸脖子看到下車的英俊帥氣男人，大多都在猜測議論他是誰，和他來學校做什麼，畢竟戟羽寒每次來學校都比較低調，還是有許多同學不認識他。


  在同學們的好奇下，見他從後備箱拿出輪椅展開，又從副駕駛抱出個人，還是個女孩時，頓時女同學的少女心碎了一地，怎麼拼都拼不起來。


  而男同學們在認出那是言曦同學后，議論聲更大了。


  消失那麼久也沒參加考試的言曦如常來上學了，還是這個樣子，能不引起熱議嗎？

  言曦對大家的目光回以微笑，沒有不自在，也沒有在意。八卦這事擋也擋不住，隨他們去好了。


  戟羽寒也未在意圍觀的學生，推著女孩進去學校，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她的班級。


  教室門外相聚的同學們都在聊這一年發生的事情，突然看到坐著輪椅的言曦，頓時間誰都沒說話，全獃獃的看著她，以及她身後高大英氣逼人的男人。


  戟思婷聽到同學們的話知道是她哥跟言曦來了，立即帶著林秀秀和黃彩英殺過去。


  「哥，曦曦。」戟思婷扒開人群跑到他們身邊。


  戟羽寒點頭，對她講：「你照顧她一下，我去幫她領書。」


  戟思婷爽快的揮手。「哥你去吧。」


  戟羽寒走的時候把教室里的程汀也叫走了。


  程汀同他一起辦完手續，領了這個學期堆成小山一樣的書，見他不跟自己的回去便問：「戟少，你要去哪？」


  戟羽寒頭也沒回。「找你們校長聊聊。」


  程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