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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我不想記得

  “雅言,乖,過來!”低聲誘哄著,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哀求著。


  但是那個女人卻是抱著喬莫琛動也不動。


  “雅言!”


  那個女人還是沉默,隻是抱著他哭。


  薑林走過來,“祁先生,要不然,我讓他們去把喬小姐跟喬先生拉開!”


  說著,就招呼帶過來的幾個人動手。


  “不用了!”祁邵陽擺擺手拒絕,“我自己帶他們走吧!”語氣前所未有的悲涼,你們先回去吧。


  周圍圍觀的人在看到祁邵陽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傻眼了,沒有想到傳說中那個不輕易露麵的祁先生居然會在這裏,陪著這個癡傻的女人。


  從天亮都天黑,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靜靜的站在那個女人身後,沒有上前,也沒有離開。


  等喬雅言終於不哭不鬧的時候,才蹲下身子,在她麵前,雅言,我們回去吧!


  “可以帶著爹地一起嗎?我不放心他一個人!”懷裏的女人小聲的說著。


  點點頭答應,就這樣陪著她,帶著喬莫琛的屍體回去。


  薑林傻傻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跟在祁邵陽身邊這麽多年,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冷情的男人,而且有嚴重的潔癖,從不碰不幹淨的女人,每次跟他出現在紙醉金迷的地方,他都會自製的把別的女人推開。


  他甚至厭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可是,就是此刻,他卻願意用自己最愛的跑車,載著喬雅言還有他仇人的屍體,那些血已經凝結在一起,即使是他一個旁觀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但是祁邵陽卻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抱著那個屍體,小心翼翼的放到車上,然後才輕手輕腳的哄著喬雅言。


  這種感情滿是小心翼翼,滿是討好,出現在祁邵陽的臉上。


  薑林原本以為,窮盡自己一生也許都看不到祁邵陽的這一幕,他是商場上的閻羅,掌握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但是此刻,卻是一個簡單的男人。


  當初,就發現祁邵陽對喬雅言的感覺很不一般,絕對不是普通的那種包養與情婦,親眼看著祁邵陽一次次的失控,但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確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祁邵陽愛喬雅言,雖然他一直不承認,一直在折磨她,但是沒有在乎,何來的嫉妒,何來的懲罰。


  圍觀的人看到祁邵陽離場,熱情也消減的差不多了,薑林不用想也會知道,祁邵陽今天所做的這一切會出現在明天的報紙頭條上,他鮮少在外界麵前露麵,外麵關於他的傳言很多,他從不承認,也不否認,但是,這一次,為了喬雅言,他暴露在眾人麵前。


  剛剛,就有人指著他,“這個是不是那個祁先生?”


  他隻出現在媒體麵前一次,那是他跟周若潔去法國度蜜月的時候,在機場還偶遇了喬雅言。


  就是那一次,他依然在大家心目中樹立了一個鑽石王老五的形象,即使他已經結婚了。


  “是啊,越看越像啊!”一邊有人附和道。


  這些薑林都聽到了,當然在人群中央的祁邵陽也聽到了,但是,他卻什麽都沒有說,也許是默許了他跟喬雅言之間的關係,他的眸子一直盯著那個瑟縮著身子發抖的女人。


  那自己就可以不用處理這個問題了,也許這就是祁先生的意思。


  正當薑林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有引擎發動的聲音響起,他的身子一震,才想到,自己已經站在這裏很久,祁先生已經走了。


  慌忙招呼那幾個站在這裏跟木頭的男人,走了。


  追著前麵的那輛車,也許等會兒祁先生還有事情要吩咐他們。


  祁邵陽開著車回到公寓的時候,喬雅言也許是哭累了,眼睛又紅又腫,眼皮張張合合,始終盯著後座的喬莫琛。


  生怕一移開目光,他就不在一樣。


  “雅言,到了,我們下車了!”停好車,祁邵陽小聲說道,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崩潰。


  她點點頭下車,第一次主動走到後麵,拖著喬莫琛的身軀往下走,好在這裏是祁邵陽的私人公寓,沒有別的人見到,要不然會被嚇瘋掉。


  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拖著一個屍體在夜裏走著。


  祁邵陽就站在車旁邊,看著這一幕,有些看不下去,想要把喬莫琛從她的手裏拽出來,但是換來的卻是喬雅言嘶啞的哭喊,“不要!”


  身子已經搖搖晃晃的跌到了地上。


  “好,不要。”祁邵陽妥協道,然後替她抱著喬莫琛的身子走上去。


  放在客廳,喬雅言就那樣靜靜的守著她,一刻都不肯鬆開,直到她再也扛不下去,睡過去。


  薑林他們一直等在樓下,現在可以叫他們上來了。


  不管怎樣,喬莫琛已經去了,他能做的隻能讓他早點入土為安,不能讓喬雅言的情緒一直這樣失控下去。


  “幫我把他帶到最好的地方去,好好的打理一下,等我晚些過去!”


  薑林應道,然後招呼後麵的人過來。


  正當他們動手的時候,臥室的門突然打開,喬雅言已經衝了出來,“你們要幹什麽”


  喬雅言大聲的喊著,為什麽要碰爹地。


  “雅言,他現在累了,他們帶他去休息!“


  喔,喬雅言扁扁嘴,聽了進去,是的,自己都累了,爹地也會累。


  然後走到祁邵陽拉著他的衣服,“那一定要讓爹地好好休息,等過幾天再來陪我!“


  “好!”聲音裏滿是哽咽,這樣的喬雅言,認識她這麽多年都沒有見到過。


  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答應。


  然後,她也就不再鬧,眼睜睜的看著薑林他們把喬莫琛的屍體帶走。


  祁邵陽看著她再度睡過去,才脫身,去了殯儀館,幫喬莫琛處理身後事。


  現在的喬莫琛的容貌已經被化妝師恢複的差不多了,還是跟當初一樣的穩重,硬朗。


  拿著自己準備好的文件,拿出打火機,在他麵前燒盡,喬莫琛,你放心,我……再也不會拿那份文件去威脅雅言,但是,我還是想要她在我身邊,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如果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麽做,他是在此刻,才發現自己不能沒有喬雅言,他真的做不到放她走,做不到。


  薑林看到這一幕,不知道祁邵陽在燒什麽,正準備阻止的時候,已經有一個身影跑了出來。


  “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段如煙得到風聲,知道喬莫琛死了,打祁邵陽的電話,他卻不接,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好不容易找到他,居然發現他在燒喬莫琛的罪證,他們努力了這麽久,才整垮了喬莫琛。


  現在怎麽可以功虧一簣,怎麽可以。


  “我沒有瘋,我沒有一刻比現在清醒!”祁邵陽拂開她的胳膊,冷冷的說道,什麽報仇,什麽喬家,他已經累了,不想在這樣繼續下去。


  “不可以,祁邵陽,不可以,你是我的兒子,你不要忘了你的爹地怎麽死的?跟那個賤女人一起,喬家還私吞了我們家全部的財產,你忘了我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嗎,你忘了當初我怎麽被人欺負的嗎?”段如煙試圖拿過去的那些事情,讓祁邵陽知道現在他們到了收網的時候,喬莫琛已經死了,隻剩下喬雅言了,她不會讓她好過,一定不會。


  “我不想記得,我累了!”冷冷的回絕她。


  “邵陽!”段如煙走到他麵前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他拒絕,“薑林,送她走!”


  他不想見她,一刻都不想。


  薑林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麽說,段如煙怎麽說都是祁邵陽的母親,他怎麽哄。


  “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段如煙氣衝衝的起身走了。她就不相信祁邵陽不會幫她,即使他不幫,她也有的是方法折磨喬雅言。


  把她送走,祁邵陽才鬆了口氣,朝喬莫琛那裏拜了幾下,才囑咐薑林好好處理這裏的事情,他才放心的離開。


  不知道雅言現在醒了沒有,他很擔心,她現在的情緒這麽不穩定。


  開著車,飛奔著回去,看到還躺在床上安睡的身影,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還在,還好,她沒醒。從來沒有一刻看到她安睡的樣子,他還有這種滿足的感覺。


  好像怎樣都不會累一樣,就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的睡顏,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整整兩天,第三天是喬莫琛的葬禮,他派人找了一個私人看護照顧喬雅言,還有些不放心,一再的囑咐她,要好好照顧喬雅言,他才肯離開。


  去處理葬禮的事情,他每一樣都親力親為,絲毫不敢假手他人,他怕雅言緩和過來之後會怪他,會不肯原諒他,他第一次這麽惶恐。


  選的是最好的墓地,每一樣都是按照最好的規格辦的。


  累了一天,回到家,才讓私人看護下班,他自己去照顧喬雅言。


  這個時候的喬雅言膽小的跟個孩子似的,拉著他的手,問,“爹地,他休息好了沒有?”


  他不是說爹地去休息了嗎,他休息好了沒有,他什麽時候會醒,會見她,她一定答應爹地,絕對不會做讓他失望的事情,跟祁邵陽分開,什麽都不要了,即使是坐牢,她也陪著他。


  “再過幾天!”祁邵陽嗓子幹澀的說道,她現在這樣,醫生都說她是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不想接受怎樣都好,他會想辦法保護她,竭盡所能。


  現在隻能往後拖,他絕對不會告訴她喬莫琛已經葬了,徹底死了。


  “雅言,你乖一點,等過幾天,我帶你去看他!”撫著她的頭發說道。


  “我會乖乖的!”喬雅言縮在他懷裏小聲的說著,隻要可以看到爹地,她會乖乖的。


  “好!”


  抱著她的身軀,一動都不敢動,和衣而睡。


  第二天,祁邵陽不得不離開,去公司,公司的事情已經積的好多,不僅有祁氏還有喬氏,他已經三天沒有去公司了,有幾個重要的合作案,需要他親自去談判。


  吩咐看護小悅,好好照顧她,他很快就回來。


  但是開完一個冗長的會議,間歇的時候,打電話給家裏。是小悅接的電話,他問她怎麽樣了。


  小悅說很好,但是,當他要求讓喬雅言接電話的時候,小悅才說道,“喬小姐說她不要接電話!”


  她說要她接祁邵陽的電話的時候,喬雅言隻是搖著頭拒絕,什麽都不說。


  祁邵陽以為她隻是不習慣自己突然的電話,所以沒有勉強她,第二天,第三天還是一樣。


  一個月的時間,她都是這樣。


  他回家,她沉默。什麽話都沒有跟他說過,如同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樣,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想不出。


  原本以為不逼她,順著她,是對她好,但是沒有想到她會選擇沉默到底,他打電話,她不接聽,他回家說話,她不應。


  但是,他卻不敢發脾氣,擔心會嚇壞她。


  直到有一天,祁邵陽坐在辦公桌前,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心裏煩亂一片,沒有繼續工作的心情,不知道那個女人在做什麽?他們現在如同走入了一個死胡同一樣,兩個人見麵都是沉默,她不說話,他不敢勉強她。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對她才是最好,他已經努力了,努力到不知道還能怎麽努力。他已經快被她逼瘋了。


  有些煩躁的抓著自己的亞麻色的頭發,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總裁!”秘書有些疑惑的看著祁邵陽,有些納悶,總裁怎麽今天這麽早就回去,看著腕上的手表,現在才四點多,看到祁邵陽有些不悅的表情,忐忑不安的說道,


  “總裁,我們馬上有一個部門會議要開!”


  “有什麽事情都給我推到明天,作為我的秘書,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幫我擺平這些吧?”祁邵陽挑眉看了一眼喬小言。


  “我知道了,總裁。”秘書站起身來,點頭應道,然後看著他的身影走遠,才坐到座位上。


  一路的風馳電掣,白色的法拉利跑車卻在祁宅外麵把車速放緩了起來,祁邵陽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想起喬雅言,祁邵陽的眸子暗了暗。


  思緒煩亂一片,不知不覺的車子已經到了大門口,自動鎖已經打開,法拉利跑車滑進去。


  小悅看到他的身影,已經迎了出來,看著大步從車上下來的優雅男人說道,“先生,你回來了!”


  祁邵陽掃了一眼,沒有看到喬雅言的身影,偌大的公寓裏都沒有她的身影,心也猛的一緊。


  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她去哪裏了,不在家嗎?”隻是他的眸子裏的光亮不經意的隱去,眉頭微微蹙起,臉色在看不到她的身影的時候暗了下去,滿是陰鬱。


  “喬小姐,今天出去了,她說想出去散散心。”小悅察覺到祁邵陽的不悅,有些不安的說道,還不時的觀察著他臉上的神色。


  “那喬小姐有沒有說去哪裏?”聽到小悅的話,祁邵陽的心猛的一緊,害怕失去她的意識占據了他全部的意識,有些急切的問道。


  “沒……有,隻是自己開著車子出去了。”小悅低著頭,小聲說著,祁邵陽渾身散發著的冷冽氣質,讓她不敢言語,不敢抬頭。


  祁邵陽冷聲說道,“你先下去吧!”


  然後看著小悅的身影走開,拿出黑色的Iphone手機,另一隻手掌拎起外套快步走了出去,莫名的一陣心慌,眼皮狂亂的跳著,指尖快速的播著喬雅言的號碼。


  “喬雅言,你現在在哪裏?你都不知道要回家的啊?”聽到那端傳來的呼吸聲,祁邵陽就忍不住冷聲說道,胸膛因為激動而大力的起伏著,說出去的話也就不受控製。明明知道現在的她隻會沉默,不會說話,還是忍不住的出聲,有些氣急敗壞。


  喬雅言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雅言,雅言,你在聽麽?雅言。”祁邵陽急切的叫著她的名字,壓下心裏所有的怒氣,柔聲說道。


  “雅言,你到底在哪裏,別嚇我。”


  “我在海岸等你。”喬雅言說完,再也不管那邊的反應,沒有絲毫遲疑的按下掛斷鍵。


  這一次,是該做一個了結了。


  如果不是周若潔主動找到她,告訴她一個事實,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爹地是怎麽死的,她原本隻是拒絕承認事實,雖然知道爹地死了,但是一直拒絕。


  但是聽到爹地的錄音,知道他選擇跳樓是有原因的,是祁邵陽跟自己逼死他的,現在她就去為他報仇,帶著祁邵陽一起下去見他。


  祁邵陽開著跑車,快速的發動引擎衝了出去,一路的風馳電掣終於到了海岸,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大步從車上走下來,四處找尋她的下落。


  喬雅言看著他倨傲的身影站在跑車旁邊,臉上的焦急還有煩躁是掩飾不了的,冷笑著撥通他的電話。他急切的聲音已經不受控製的傳了過來。


  “雅言,你在哪裏,我找不到你,我很擔心你,雅言。”


  “祁邵陽,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隻要回答了,我就會出現在你的麵前。”喬雅言原本嫣紅的唇瓣滿是嘲諷的笑意。


  “你居然會說話了,雅言!“緊緊的握住聽筒,沒有想到喬雅言居然肯說話,而且是跟他,心裏滿是滿足,不停的念著她的名字,雅言,雅言。


  但是,那個女人不理,祁邵陽,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你隻需要回答,別的話,什麽我都不想去聽。


  “好,你說。”祁邵陽握著聽筒的指尖緊了緊,沒有說話,聽著那端的她的聲音。還有耳邊呼嘯的風聲,鹹鹹的海風吹過,把他的頭發都吹亂,他都無心去管,也不想再去管。


  滿心滿眼都隻有一個她。


  “當年,喬氏破產是不是你動手的?”喬雅言啞著聲音問道。婚禮前夕,喬氏股票被惡意收購,所有人都告訴她,是祁邵陽動的手,但是她堅定的不相信,她愛他,相信他。


  但是最後的結果是他冷眼旁觀,她眼睜睜的看著喬氏毀掉在自己手裏。


  祁邵陽的喉嚨裏一陣酸澀,頓了一下,說道,“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愛上她那麽深,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在最初的時候好好珍惜,而不是……


  喬氏的股票是他動的手,是他故意把喬氏的好幾個合作案搞砸。但是,當時的情況是……他有些說不出口。


  “但是,我……”祁邵陽指尖用力的握著聽筒,青筋暴起,試圖在解釋什麽。


  “你不用解釋,我不想聽,我也不在乎。”喬雅言用力的搖著頭拒絕,不想聽到他所謂的解釋,那也改變不了什麽,但是當那些傷口一再的撕裂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還是控製不住的難受,眼角一陣濕潤,淚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喬雅言頓了一下,重重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但還是帶著一絲沙啞,“第二個問題,你當年是不是故意接近我,隻是為了報複,如果不是報複,你不會接受我?”


  她記得當初他們剛剛見麵的時候,她就為他著迷,在朋友的慫恿下,去鼓起勇氣表白,他隻是頓了一下,就接受了,然後回國,三年的時間他們都在一起,直到喬氏出事,他結婚。


  如果不是周若潔告訴她這個事實,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她看著她滿是嘲諷的說道,喬雅言,他不愛你,就算當初他跟你在一起,也隻是因為你是喬莫琛的女兒,他爹情婦的女兒。


  他接近你,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


  她不願意相信,但是到了這一刻由不得,她不相信。她跟他相遇的太過巧合,愛上的太快,但是那個男人的心思她卻從來沒有猜透過。他不愛她,自始至終。


  聽不到他的回答,喬雅言逼問道,“你說是不是?”


  “是!”祁邵陽回答道,當初他是故意的,他也知道喬雅言喜歡自己,所以每次出現的都是恰到好處,他知道如何讓一個女人喜歡自己,所以,在她說出愛的時候,他再答應。


  這些,每一步他都猜到了,唯一沒有猜到的是自己會愛上她,動了感情。


  當年的自己被報仇蒙蔽了雙眼,什麽都見不到,見不到她的好,見不到自己的心。


  “最後一個!”喬雅言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問出口。


  “爹地是不是你逼死的,是不是你又去威脅他,是不是?”


  “當初你是在爹地的病房裏麵,還是根本是你推他下去的,爹地他不是自殺!”


  “是!”祁邵陽想要解釋的話語全都被她堵在口中,也幹脆不再去解釋,就讓她以為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就這麽不相信他,居然會說出,喬莫琛的死,是他推下去的,他沒有,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死。


  祁邵陽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握著聽筒的指尖收緊,冷聲問道,“喬雅言,你想要的答案我都給你了,你給我在哪裏?快給我滾出來。”


  “我在車上,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哪裏嗎?我現在告訴你。”喬雅言冷笑著說道,臉上的笑意愈發的癲狂。


  他承認了,他居然承認了,爹地是被她害死的,可是自己居然還會對這樣的男人抱有幻想,她是瘋了,真的瘋了。


  怪不得爹地說她賤,說她不要臉,說她不是他的女兒,是!現在,她全都認了。


  “喬雅言,你瘋了嗎?你根本沒有駕照,你快點出來。”祁邵陽的心一緊,急切的說道,他一直知道喬雅言的車技很不好,幾次撞上護欄,每次都把自己嚇的心驚膽戰的。


  “我瘋了嗎?是,我早就瘋了。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就瘋了,而且還瘋了這麽多年。”喬雅言勾起唇角,笑著,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隔著聽筒傳來的喬雅言的笑聲,讓祁邵陽的心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喬雅言,你給我滾過來。”祁邵陽厲聲叫道,聲音因為緊張帶著一絲顫抖,身體再也不複之前的優雅。


  喬雅言沒有說話,車鑰匙插進插孔裏,右腳猛的踩下油門,朝著前方的那個穿著西裝的優雅男子衝過去。


  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腦海裏閃過的是他們這麽多年糾纏的畫麵,到此為止。


  祁邵陽的身影被飛馳而過的車子撞飛,跟這輛車一起跌下高高的懸崖。


  身體被海水包圍,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怎樣,僅有的一點意識是他不能讓她有事,掙紮著,想要去拉住她,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遊到車旁邊,努力想要拉開車門。海水拍打著,灌進他的口中,讓他有些受不了的幹咳出聲,但是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鬆懈。


  看始終都拉不開車門,轉而用拳頭用力的打著擋風玻璃,不能讓她有事的思想占據了他全部的意識,拳頭被玻璃割傷,猩紅的血液染紅了他們附近的海水,但是祁邵陽的動作卻沒有停,捶著車窗一下又一下,沙啞的聲音不停的叫著那個女人的名字,“雅言,雅言!”


  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丟下我,雅言,雅言,祁邵陽不停的呼喚著,希望那個女人可以聽的到。


  終於那扇車窗,被鑿出了一個洞,祁邵陽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看著還在車裏陷入昏迷的女人,雅言,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手下的動作一下又一下,把胳膊伸進去,玻璃刺進了他的血肉,但是好像他察覺不到痛一樣。把反鎖著的車門打開,無比艱難的把喬雅言從那個座位上拉出來。


  身上的力氣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但是祁邵陽還是咬著牙拖著喬雅言遊著,朝海邊遊去。如果不是因為有她,如果不是想讓她好好的活下去,祁邵陽想也許他自己都會放棄,但是,他做不到看到喬雅言出事,自始至終。


  雅言,你醒醒,雅言,醒醒,不要睡,祁邵陽不停的對這個昏迷中的女人說道,他的力氣拖不起她了,已經,岸邊已經近了。


  但是意識卻一點點流失,眼皮越來越黑,幾乎是用盡了僅剩的那些力氣,把她的身子推了上去,自己就昏迷了過去。


  薑林帶著大隊人馬找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喬雅言渾身是血的昏迷在岸邊,但是祁邵陽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祁邵陽很少一天多沒有出現在公司,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他會事先通知的,他打電話去問,秘書說祁邵陽是接到喬雅言的電話後離開的。


  當他感到祁邵陽買給喬雅言的公寓的時候那裏一個人都沒有,連車都不在了。


  車庫的監控是喬雅言有些失神的開著車出去。


  她跟祁邵陽都沒有回來,薑林莫名的想到之前喬雅言問他的那句,“薑林,你說是不是人不活著,就不會痛了。”


  他以為她隻是隨口說說,但是……自從喬莫琛死了之後,喬雅言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很少說話,大部分空氣都跟一個殘破的洋娃娃一樣。


  偶爾會看著祁邵陽的身影發呆,祁先生也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帶她去醫院,帶她去找心理醫生,但是醫生說她隻是受了刺激,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也許過一段時間會好。


  但是,沒有想到……她會跟祁先生一起失蹤,好在祁先生對她不放心,在車裏安裝了監控,他們跟著監控才找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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