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頭蛇
王敢當見我愣神,走上前來拍了拍我的肩,笑說著,「很多事過去就過去了,珍惜眼前才最重要!」說著,他指了指正座后的那扇門。
我點了下頭,前塵往事莫過於眼前,我走到門前打開門,這門後有一條通道,我順著通道向下,有一處牢房,這牢房中只關押著小影一人,我踹開牢門,她聽到聲響,抬起頭看來,見是我,兩道眼淚奪眶而出,站起身撲向我懷裡。
小影緊緊的摟著我,哭著道「我知道你回來救我的,我一直在等……」
我抱著她,不知她在這牢中受了多少的委屈。
站在身後的王敢當咳嗽了兩聲,說著別在這兒纏綿了,別忘了這還是在婉君的地牢里,到時她反悔了,我們三人誰都跑不掉。
這話倒是提醒了我,牽著小影的手往外走去,出了旅館,王敢當說是這片地方不宜久留,還是先到川南市休整,再作打算。
這川南市位於秦川以南,離秦川市不遠,同屬於丘陵之地,風景優美,自打秦川市淪為了這人間煉獄后,川南市人口驟減,不少人都移居到了別處,生怕秦川市流竄出的人擾亂了正常的秩序。
我和小影兩人商議了下,無論去哪兒,先離開這地方為好。
我們三人駕著六手奧拓一路直奔川南市,小影勞累不堪,一路上熟睡著,我和王敢當二人交談的聲都壓到極低,擔心吵醒了她。
我問著王敢當,他肩搭子里的那照片是怎麼來的?
那蛇我曾經多次見過,婉君說她曾為我尋過黑頭蛇,十有七八就是那照片中的蛇。
王敢當翻出了肩搭子里的照片,瞧了瞧,賣著關子,問著我想不想聽聽關於黑頭蛇的傳說。
我催聲說,別脫了褲子放屁,有啥話直說。
王敢當點著一根煙,說這黑頭蛇相傳是神物的守護神,因犯了錯,才貶到了凡間來,頭上那一膿包就是戴罪受罰,在草叢林間無法隱藏自身。
這黑頭蛇雖貶下凡間,可有一條修鍊成人形,記錄下其在守護神物時的所見所聞,攥寫出一本書來,名為《神文》,後來這條蛇死後,《神文》這本書丟失在人間,無處可尋,口口傳聞只要得到此書,參破天機就能得道成仙。
我見王敢當說得這般玄乎,一條黑頭蛇再修鍊成人形,不過只是一守護寶物的門衛而已,它的所見所聞要是能把凡人度化成仙,那四大秘境中的芸芸弟子終其一生,資質超群,都無法位列仙班,傳說終歸是傳說,不可全信。
可我腦海中陳長安翻看的那本書上就有黑頭蛇,難不成真有這本書的存在?只不過凡人無法參透天機,才無法坐地成仙。
王敢當晃了晃手中的照片,說這黑頭蛇劇毒無比,可頭頂的膿包取下能治百病,不過很少有人見過此蛇,就算見過,大多都毒發而死,無一生還。
我問著王敢當他手裡的照片是從哪兒來的。
王敢當笑了笑,回著,這照片是他前幾年游經一小鎮子,鎮上一人賣舊的膠片相機,他買了下來在底片里發現的。
我本想問著那小鎮子在何處,可想來,一相機倒過幾手,保不準真如王敢當所說,當時見到黑頭蛇的人早就死了。
王敢當瞥了瞥後座上酣睡的小影,又壓低了些聲音,問著我有沒有想過把封存在腦海中的事兒記起來?
我點了點頭,說著,這個想法曾經有,不過我曾答應過小影,不會藉助外力去想起。
時至今日,我能猜想到這封存在腦中的記憶力肯定有小影不願讓我想起的事情,就像婉君一樣,想起來了又能如何,無非是平添了几絲愁緒,還是一切順其自然,該到想起時自然會想起,不必強求。
車一路開進了川南市,我叫醒了小影,三人聚在街邊的小飯館進了包間,點了一桌的飯菜,王敢當瞧了瞧自己的肚子,直喊著這秦川市走上一遭,都瘦了!
我和小影兩人相視一眼,捧腹大笑起來,此次秦川一行,王敢當雖說出了不少力氣,可離餓瘦還差十萬八千里,估摸著他這一身的肉,沒個一年半載是減不下來嘍!
王敢當尷尬的笑了笑,說飯菜一口不動,他現在就減肥,可一下筷,就把褲腰帶一解,剛才說過的話拋到了腦後,撒開了膀子開始吃,一口肉一口酒,吃的好不舒坦。
我們三人吃的正歡,包間外聞得一人點菜聲,這聲有些熟悉,小影推開門透過縫隙朝外看去,眸中閃過疑色,自顧自喃喃道「他怎麼來了?」
我透過門縫向外看去,見陳長安坐在包間外的桌子上,面前擺了兩盤小菜,他卻一筷不動,直翻看著手中的一本古書。
王敢當吃的忘我,招呼著我倆喝酒吃肉,我讓他小點聲,他停住將送到嘴裡的酒,問著我倆怎麼了,弄得緊張兮兮的。
我輕聲說,陳長安就在門外。
陳長安所在的嶺北縣離川南縣上千公里,他突然出現在面前,著實令人想不通。
王敢當埋怨著說,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小影被人給抓去了,當師兄的過來贖人,這麼簡單的事弄得這麼複雜,說完,王敢當手一提,一杯酒下了肚。
話雖這麼說,可我隱隱覺得這事情絕不像王敢當說得那樣,陳長安到此地來不止為了小影,可能還為了別的目的而來……
小影想要出去找陳長安,告訴他,自己已經出來了,不用他再去做什麼交換了。
我攔住了她,讓她先別出去,在包間里看看情況再說。
小影聽我這麼一說,靜下心來坐在椅子上,透過門打開的小縫朝外看著。
才一會兒的功夫,見從外走進一男人,這男人著長衫,頭戴斗笠,面遮黑紗,在飯館吃飯的食客之中,穿著打扮顯得格格不入,尤為顯眼。
這男人走到陳長安面前坐下身來,從懷中掏出兩張照片放在桌上,陳長安瞧見照片,放下了手中的古書,開口問道「這照片是從何而來?」
男人搖了搖頭,伸手要收回照片,陳長安忙道「我不問就是,開個價!」
男人默聲了片刻,指了指陳長安面前放著的古書,說道「談錢太過俗氣,以物換物如何?」
這本古書怎麼看價值都遠超過那兩張照片,任憑換做誰都不會做這筆糊塗買賣,卻不料想,陳長安不假思索,把古書遞了上去,道「這本古書在我手中等同於廢紙,倒還不如換一些於我來說有價值的來得實在些!」
經他這麼一說,我心中更是對他手中拿著的那兩張照片感到好奇,究竟這照片中是什麼,能比這古書還更有價值?
那男人把古書收入懷中,不多做逗留,站起身徑直朝門外走去。
陳長安面帶得意之色,端詳著手中的照片,瞧了好一陣,才將照片收好,夾了幾口菜,喝了杯酒,結了賬從飯館里走了出去。
王敢當酒足飯飽,仰身靠在椅子靠背上,點起一根煙,自言道「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飯後百步走,活過九十九嘍!」
我白了他一眼,沒去搭理他,開口問著小影有沒有見過陳長安交換出去的那本古書?
小影柳眉輕蹙,沉吟了聲,恍然說著那本古書是他師傅傳下來的書,說是能參透書中的玄機就能得道成仙,位列仙班,不過她的資質太過平庸,陳長安資質尚可,就把此書傳給了陳長安。
王敢當聽得小影的話,登時雙眼睜得滴溜溜的圓,催聲問著那本書是不是《神文》?
小影疑惑一聲,反問著什麼《神文》?
王敢當見小影什麼都不知道,不由得嘆了口氣又靠在了椅子上,拍了拍挺的老高的啤酒肚,顯出失落之色。
王敢當對那本書如此激動,看來這本書當真存在,要是陳長安剛才所言不虛,他交換出去的那本古書十有八九就是《神文》,不過那照片中究竟是什麼能讓他連這神書都交換出去?
我急聲喊著老闆結賬,王敢當喊住我,說結賬這麼快乾什麼,他還沒休息夠。
我把我所想一說,沒等老闆算完賬,王敢當一下從懷裡掏出一沓錢來拍在桌子上,闊氣道「不用找了!」說完,他一人衝出了飯館,直追著方才戴著斗笠那人而去。
我和小影兩人見狀,疾步跟上,可那戴斗笠的男人走出飯館不一會兒就沒了影,王敢當一跺腳,抱怨著這到嘴的肉都飛走了……
但凡修道之人都渴望能坐立成仙,王敢當雖說是一俗家弟子,可對此事的渴求不亞於正門弟子。
王敢當說他要藉此機會去尋找古書的下落,順便修習遊歷。
我和小影兩人倒對此事沒興趣,王敢當拱手作揖,行上一禮道「山水有相逢,若是有緣,江湖再見!」說完,他舉著幡子,肩上披著肩搭子,一步一晃,哼著小曲兒朝遠處走去,夕陽漸落,他的身影消盡在落日餘暉中……
我和小影兩人商量之下先去王建民那裡幫他把那邪道的事解決,再決定去哪裡遊歷一番,風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邊的人。
我倆搭乘了最早的一班列車直奔N市而去,出了車站攔了輛計程車,報了下王建民家的地址,那司機驚聲問著,說那地兒出事兒了,問我倆還要不要去那兒?
我聽得此話,心中一慌,心說難不成是走這幾月,王建民出了事兒?
我忙問著司機是怎麼回事兒?
司機說他不太清楚,只是聽說了些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