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愛相殺的日常
第4章 相愛相殺的日常
「你小混蛋!」
「你臭老道!」
「你目無尊長!」
「伱為老不尊!」
……
在清風和明月的細心照料下,俞岱岩的精神一天好似一天,面色日漸紅潤,體重也恢復了一些。
居住的環境也改善了很多,種了花,養了草,修了雞窩,搭了羊圈。儼然一副室外桃園的景象。
……如果沒有開頭那個吵架的畫面,這裡的一切就完美了。……
扎著馬步的明月,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吵的面紅耳赤的道士,搖頭苦笑,心中想到。
……俞岱岩和清風好像上輩子有仇一樣,小吵天天不斷,大吵隔三差五。最神奇的是,兩人的感情卻越吵越好。
曾經有人見俞岱岩和清風吵架,就建議找個懂事的人來替換掉清風,結果卻被俞岱岩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如果把清風調走,不就是說明他堂堂武當俞三俠連一個小小的道童都馴服不了嗎?那我俞岱岩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也有其他剛上山的武當俗家弟子背後議論俞岱岩,說武當派不應該養著這麼一個廢人,應該早早扔下山去了事。
這話被清風聽見了,當場發飆,帶著明月跟這些人扭打了起來,事後揚著鼻青臉腫的臉站在那裡,囂張的對眾人宣布:整個武當山只有他清風可以說俞岱岩的不是,其他人都不配!就是張三丰也不行!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自然傳到了張三丰的耳中,張三丰在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將那幾個人亂嚼舌根的俗家弟子趕出了山門。至於清風,送了本書給他,至於內容是什麼,便再無下文了,從此山上對俞岱岩背後議論就少了很多……
「幹什麼呢!是不是走神了?馬步再蹲的深一點。」俞岱岩突然扭過頭來,沖明月喊道。
「是!師父!」明月趕忙挺了挺腰板,將身子又往下沉了沉。
……唉,看來師父又吵輸了。我這條池魚又要遭殃嘍。……
是的,俞岱岩在清風慫恿下收了明月為徒,開始親自調教他鍛煉身體了。
但是俞岱岩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並沒有收清風為徒,不過他教明月武當心法時,清風卻必須在場……
「明月,這三十二式武當長拳是我武當派入門的功夫,但是在這套拳法中,有我武當以弱勝強,四兩撥千斤的奧妙之處,不過你現在肯定體會不到,先把套路學會,呆會兒等你六師叔來了,我請他再好好的給你演示一番,我現在先將入門的心法傳授給你。」
俞岱岩坐在竹椅之上,緩慢而言,說話嗓音比以前竟然好聽了許多,這自然是天天和清風吵架的功勞了。
而明月老老實實的站在他面前,小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激動神色,經過了兩個月的體能訓練,俞岱岩終於決定傳授他武藝了。
……雖然明月的體質不算是最好的,但兩個月下來,他的體質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哮喘發作的次數也減少了許多,應該是可以修鍊武當派入門的功法了……
俞岱岩想罷又轉頭看向清風,喝道:「臭小子!整天就知道瞎混!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我師父給你的那本書看的怎麼樣了?和一幫小孩兒打架都能把自己傷成那樣,也不嫌丟人。有空好好琢磨琢磨,下次再打輸了,我就讓你去養豬!」
清風則掏了掏耳朵,從腰間把張三丰送他的那本書拿了出來,當著俞岱岩的面開始表演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俞岱岩看清風如此表現,「哼!」了一聲,一扭頭,不再理他了。這一扭頭又看見了滿臉興奮的明月,眼前一陣恍惚,想起那晚他和清風的談話……
「疼嗎?他們下手可真夠狠的!別動!馬上就好了。」明月一邊給清風上藥,一邊說。
「嘶~~你輕一點,哼!敢說俞師伯的閑話,讓我聽見一次,我打一次!哎呦!輕點!疼!疼!疼!」清風大呼小叫的說道。
「唉……可是我們從來沒學過功夫,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明月嘆了一口氣說道。
「切!狹路相逢勇者勝,有什麼好怕什麼?明天就去求俞師伯教你武功。到時候對付他們還不是如砍瓜切菜一樣容易。」清風不屑的說道。
「那你呢?你不學嗎?」明月好奇的問道。
「我有這個呀!這可是師祖贈的哦,肯定是十分厲害的武功秘籍!」清風揚了揚手中張三丰給他的那本書。
「真的嗎?那為什麼連書的名字都沒有呢?」明月更加好奇了。
「厄……」清風卡殼了。
「對了,清風,你如果學了武藝,你打算做什麼?」明月看清風答不上來就轉換了話題。
「下山給俞師伯找治病的法子,順便替俞師伯報仇,找到那害他的人,然後,哼哼哼……」
「可是,俞師伯的仇人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張師伯下山查了這麼久,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回來,再說了,俞師伯那麼厲害的武功
都傷成這樣,我們能行么?」
「笨啊,俞師伯是先中了暗算才被別人下的毒手,若是公平對戰,怎麼可能有人勝的了俞師伯?」
「可是大師伯都說你我體質不適合練武,學了武功,就算找到那敵人也不一定能報仇。」
「切,打不過,你不會智取嗎?下毒,放暗箭,打埋伏,對付敵人自然無所不用其極,講什麼光明正大?……
雖然說童言無忌,但是俞岱岩也能感受到他們二人對自己的一片關愛之心。
這些話語在俞岱岩的腦中一閃而過,這時院子外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清風和明月還沒有聽到,那俞岱岩耳朵卻是機靈,聽到這腳步輕靈中兼著穩健,那人自然是武當第六子殷梨亭。
殷梨亭這幾年專修劍術,實在是有這方面的天賦,練劍步伐自然非常重要,因此單憑腳步,俞岱岩就能聽出他來。
門中一個青色身影閃了進來,殷梨亭身子瘦弱,從外表上看倒像一個柔弱書生,這一點他和張翠山頗像,倒是俞岱岩未受傷的時候身材魁梧,一條大漢,惡狠狠的樣子。
「三師兄,」殷梨亭恭敬地施了一禮以後,臉上的嚴肅馬上消失,身子探上去,一把抓住俞岱岩的手,笑嘻嘻道:「三哥,你這臉色可好看多了。」
原來武當門風嚴格,因此就是殷梨亭和俞岱岩親若兄弟,見了面就算無論多麼親近,那禮數總是不能少的。
「哎?這竹椅好生奇特……」殷梨亭和俞岱岩極為熟悉,倒也不客氣,看看俞岱岩面色轉好,注意力便放在了他身下之物,原來他前幾個月被宋遠橋派下山去探聽張翠山的消息,這才回來,還不知道服侍俞岱岩的道童已經換人了。
這竹椅與普通椅子又是不同,就如同兩根竹杠頂起來,下面有車輪,而俞岱岩便躺在門板一樣的床椅上,這床椅中間有主軸,下面有竹杠相抵,因此他現在雖不能動,但是只需要有人幫他將這竹杠一翻,人便可以立了起來,不過最多不能超過四十五度。
這其實倒是現在那平板車的翻版,只不過構思巧妙舒適,由車變為床,看似簡單,其實花費了清風無數腦力,好在圖紙做好以後,徑直找到匠人就可以做出來,武當山上竹子也不缺少,就地取材,便做好了這又可當床,又可做椅的好東西。
「呵呵,這是那邊的那個臭小子做的,整天無所事事,不也知道好好練習武藝,就喜歡做這種奇伎淫巧。」俞岱岩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嘿!臭道士,我做這椅子是為了誰啊?不喜歡?不喜歡你下來,我砍了它當柴燒!」清風眼睛一瞪說道。
「滾滾滾!明月!帶著那臭小子先出去,我和你六師叔有話說。」俞岱岩不理清風,對著明月說道,明月知道他們師兄弟之間有話要說,因此拉著清風,出了院門,也不敢走遠,時刻等待吩咐。
「三哥?這是什麼情況?哪來的道童?仗的誰的勢?怎麼敢如此說話?」殷梨亭看著這二人的對話有些發傻。因為他這幾個月都在山下,還不知道清風在山上的事迹。
「六弟,哥哥不瞞你,我重傷回山之後,我已經萬念俱滅,只餘下報仇一念,每天渾渾噩噩的,不知如何度日,只看到太陽落下,月亮升上,一天就這麼過去了。」俞岱岩聲音壓低說道。
「三哥!」殷梨亭眼圈兒一紅,淚水就落了下來,原本他心腸就軟,第一次聽到三哥受傷以來訴苦,心一酸,淚水就下來了。
隨後,俞岱岩就詳細講述這幾個月所發生的事情。
自打這兩個道童,尤其是清風來了以後,這院子裡面便有了勃勃生機。
有事沒事就找俞岱岩鬥嘴,讓俞岱岩無聊的生活平添了幾分樂趣。
俞岱岩因此心胸開闊了許多,加上明月也是個吃苦耐勞的好孩子,三個人生活的倒也其樂融融。
「六弟,三哥身體也就這樣了,可是我的徒弟卻不能弱於任何一人,所以,我想……」俞岱岩到底還是沒有把剩下幾個字說出來。
「三哥,你我情若親兄弟,以後只要我在山,三哥,你說什麼時候來,我就過來,你口述,我教導他們動作,你放心,總不能墮了武當七俠俞三哥的名聲。」
俞岱岩點點頭,只說了三個字:「好六弟!」
「明月的事好解決,有你我二人的調教,成為一流高手不在話下,那個清風呢?為什麼不一起收了,難道三哥還有什麼其他的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