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順藤摸瓜
李斯特終究還是獲得了海軍通行證的一年使用權。
弗裏曼受傷前準將的實力，再加上他嫉惡如仇的性格，獵殺海賊的賞金早就已經超過了十億，根本不需要李斯特手上紅色魚人。
隻是一直沒去申請罷了。
他在得知李斯特需要海軍通行證培養手下的時候，當即向總部提交了申請。
總部那邊由專門人員處理，記錄備案後，會派遣一隊海軍士兵將通行證送到弗裏曼手上。
通行證利用磁性載體記錄信息，標識身份，是和弗裏曼綁定的，根本不會有人搶這東西，所以李斯特隻需要靜靜地等待即可。
當務之急，是找出潛藏在海軍內部的臥底。
至少要確定少校層級是否有臥底，如果有，又是誰？
維爾市海軍基地一共有800人左右，尉級以下的普通士兵占了大多數。
其中四個隊長，都是少校頭銜，路易的實力最強，但他的嫌疑已經可以排除了，如果路易是臥底，大可在陪同愛葛妮絲從皮亞加市回程的路上動手，阻礙靈藥的獲取。
至於另外三個，弗裏曼不敢肯定了。
他想到或許可以從軍艦上的那個曾被他發現端疑的尉級軍官入手，畢竟，一個臥底能獲得尉級軍銜，想想都覺得有貓膩。
鑒於這樣的懷疑，李斯特、弗裏曼兩人便相約一起去海軍基地的檔案室察看資料，希望能找到當時提交臥底檔案的長官。
第二天，天氣陰沉，海浪翻滾。
受天氣原因，碼頭處停靠了很多停航的船隻，人多就容易滋生矛盾，海軍基地不得不多派了些人手管理。
基地內部，辦公樓，三層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
路易受命令暫代基地長，處理著大大小小的事情，忙得跟狗似的。
讓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家夥幹文職，真是夠難為他的。
路易剛處理完一批文件，立刻就坐不住了，忍不住想去校場活動兩下。
“基地長真不是人幹的，真累人呐。”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朝著坐在對麵安安靜靜閱讀文件的男子嘿嘿一笑，“格裏芬，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格裏芬抬起頭，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他的臉又瘦又長，頭上白色的卷發，像極了法官。
“路易，你又將事情丟給我。”
格裏芬少校，海軍基地四大隊長之一。
“哈哈，這不是相信你嘛。”路易彎下腰，拳頭捶了格裏芬的肩膀一下，“當初就該讓你來暫代這個職位，真不知道基地長怎麽想的。”
格裏芬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樣子，“基地長做事，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對了，不知道他傷勢怎麽樣了？”
“看上去還不錯，早上我還看到他了。”
格裏芬有些驚訝，“你是說在海軍基地？”
“當然。”
“他不好好在家養傷，到基地來幹什麽？”
路易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早上我和你問過一樣的問題，可他啥都沒說，還大罵了一聲滾蛋，哈哈，哪裏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路易完全忽略了“滾蛋”兩個字的含義，他隻覺得基地長罵人都罵得如此有中氣，想必一定恢複得不錯，到時候他就可以不用再處理這些漫無邊際的文件了。
格裏芬手一拍額頭，真是受不了這家夥。
他看到路易已經急不可耐地邁出了房門，連忙問道。
“那基地長去了哪裏你總知道吧？”
樓廊裏麵傳來路易的聲音，由近及遠。
“檔，案，室。”
格裏芬愣了一下，檔案室，弗裏曼怎麽會去那個地方？
他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猶豫了一下。
放下手上的筆，對著鏡子略微整理了一下發型，走出房間。
剛才還熱鬧著的基地長辦公室，轉瞬間，空無一人，隻剩下時鍾滴答滴答作響。
同樣是這幢辦公樓，負一層，檔案室。
書架，書架，書架，還是書架。
從早到晚，李斯特、弗裏曼兩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相應的人事記錄。
人事記錄資料是按日期放的，他們發現其中某段日期的記錄剛好缺了一天。
李斯特靠在書架上微微喘氣，“喂，到底有沒有啊？不會是你忘記放進去了吧？”
他嚴重懷疑弗裏曼做事的嚴謹。
“臭小子。”弗裏曼猛地一拉李斯特的衣領，湊到麵前，“我可以保證，我是看著那些資料入庫的。”
弗裏曼擔任基地長已經挺久的了，剛開始還毛手毛腳，丟三落四的，但後來習慣後，性子也沉穩下來，便不再出錯。
像這些機密的資料，他批閱整理完交給士兵，便緊跟著他們，看著文件被搬進檔案室。
而檔案室的鑰匙都是基地長才有資格保管。
“那你說，路易會不會。”李斯特嘴唇動了動，聲音不大但有力，“監守自盜？”
路易暫代基地長，這段時間鑰匙自然是他在保管，早上李斯特他們能進檔案室，還是向路易要的鑰匙。
李斯特有理由懷疑所有人，他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猜測。
弗裏曼鬆開手，口幹舌燥，想說點什麽來辯解，但此時語言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堅定地說道，“路易的性格我知道，他和我以前很像，我相信他是不可能背叛海軍的。”
“這樣啊，你是說路易也是一個粗心大意的基地長麽？”李斯特撣了撣衣領上的灰塵。
弗裏曼聽到李斯特的評價，青筋爆突，臭小子，說話真欠揍。
李斯特緊接著分析道，“或許，是有人趁著路易不注意，偷走鑰匙，拿走了檔案室的文件。”
“嗯，很有可能。”弗裏曼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那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為啥？”
“如果你是臥底，拿到資料你不燒掉麽？難道還留著別人找到資料來指證你？”
弗裏曼一時語塞，竟找不到什麽反駁的理由。
他重重的地歎了一口氣，“好吧。”
李斯特透過門，看到外麵天已經黑了，“也不早了，走吧，再找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嗯。”
兩人走出檔案室，重新鎖上門。
去到三樓的基地長辦公室找路易，準備將鑰匙還回去。
剛一進去，李斯特就感受到氛圍的凝重。
辦公室內一共有三個人，其中路易坐著中間，臉黑的像鍋底一樣，他看到弗裏曼走了進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喊道，“基地長。”
弗裏曼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麵色凝重，“怎麽了？”
路易雙手抱著腦袋，懊惱地說道，“今天早上碼頭缺人手，派了四隊隊長去支援，但是，他不見了，派士兵去找，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隊長？不見了？
李斯特和弗裏曼相視一眼，彼此都知道對方想到了什麽。
弗裏曼沙啞的聲音響起，“帶我去他在基地的房間看看。”
“好。”
路易雖然不知道此時基地長為什麽要去四隊隊長在基地的房間，但還是照做了。
房間內的另外兩位隊長同樣跟了上去。
到了目的地，眾人在客廳裏等著。
弗裏曼從臥室翻出了一個垃圾桶走出，狠狠地倒出，滿地灰燼，夾雜著一些沒有被燒幹淨的紙張，正是人事檔案。
心情沉重又有些慶幸。
沉重在於真的發現了臥底。
慶幸在於臥底逃掉了，他之前之所以不敢來查臥底就是因為不確定臥底的實力，現在看來，可能是他小題大做了。
房間內，幾位海軍隊長看著基地長的舉動，有點莫名其妙。
格裏芬上前走了幾步，抓了抓地上的灰燼，看到了零星的文件，抬頭望向弗裏曼。
“是檔案室的資料。”
眼眸內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