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
就是按著林璇的話,太子府的事她同崔槿說了,崔槿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私下裡出出主意,看下次這種情況怎麼應付。
幾個人都說離小孩子遠點,小孩子年紀小,又是太子的兒子,打不得罵不得的,就王懷萱最暴力,哼哼道:「怎麼就不能打了,按我說這種小孩子就得揍幾回,下次不聽話就再揍,總有一天能給他訓老實了。」
王懷芙點著她的腦袋:「你可老實點吧,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整天就打打殺殺的。」
王懷芙想到上回家裡來人要給王懷萱做媒,王懷萱居然把人家公子嚇跑了,好在那公子自己也顧忌著面子,沒有鬧騰出來,不然她這名聲可就全壞了。
幾人一聽這事,忙問是怎麼回事。
對於此事,王懷萱無奈道:「這也不怪我啊,你們不知道來我家提親的那公子,正是上回在寶慶樓調戲姐姐的幾位中的一個,他們家還有臉來做媒。」
她說完便轉身捧了一捧水往自己臉上潑,撫了撫濕了的頭髮,回頭對幾人擠擠眼:「我呀,就假裝跳水裡去,他下來救我,我就把他按水裡去了,哪知道他那麼柔弱,差點嗆死了,上來的時候不停的咳嗽。」
她說著還不住的搖頭,嘴裡嘟囔著,太弱了,太弱了。
崔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柔弱形容一個公子,也就這丫頭了。
「這個天你跳水裡,你自己不冷嗎?」
「都好些日子前的事了。」
見識過王懷萱的彪悍的崔梔心裡默默的同情那個公子,忍不住好奇道:「那公子是誰啊。」
「孫家的公子。」
「孫家的公子?」孫家雖比不上長寧侯府,可也是世家大族,以王家的地位,能同孫家結親就算高攀了。
王懷萱慫慫肩:「宮中孫德妃的嫡親侄子,也不知道我娘是怎麼搭上孫家的人的。」
她一點也不避諱這幾人,就是她娘想讓她高攀孫家,好替家中哥哥弟弟鋪路。
王懷芙瞪了這妹妹好幾眼,有些拿這妹妹沒轍,她娘是有些勢力了,可對她們姐妹也是很盡心的,偏這妹妹炮仗一樣的性子,同娘的關係越來越不好。
娘每回都來找她訴苦,讓她教訓妹妹,因為在家中妹妹就聽她的話。
王懷芙說了她兩句,她嘟囔了句煩,就獨自一人往另一邊去了。
果真是個暴脾氣。
溫泉不能泡的太久,丫鬟侍立在池邊,她們一上去,就讓她們拿著大巾子裹了起來,披了衣裳坐在榻上。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突然笑了起來。
劉管事帶人送來了柿子酒,說是這院子里的柿子樹上的柿子摘下來釀的。
崔梔笑著說這院子可算是好了,還有現成的柿子吃,她抿了一口酒,覺得味道不錯,她從前沒喝過柿子酒,問道:「怎麼不摘些柿子來吃呢?」
劉管事還未回話,便聽林璇道:「喝了柿子酒不能吃柿子,若是喝了酒吃柿子,可就要中毒了。」
「中毒?是□□那種嗎?」
林璇掩著嘴笑:「差不多吧。」其實她也不清楚,都是聽老一輩說的。
「能毒死人嗎?」
「這倒不知道,只是聽說柿子與酒不能同食。」
崔梔稀奇道:「這可真奇怪,柿子酒能喝,柿子卻不能同酒一起吃,真想試試喝了酒吃柿子會有什麼反應。」
王懷萱涼涼的掃了她一眼:「不怕死你就試試。」
劉管事笑笑,道:「側妃娘娘說的沒錯,柿子不能在喝了酒之後食用,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本來柿子酒咱們也是不喝的,可前些年一個小丫頭貪嘴,自己摘了柿子,釀了酒,被人捉到了她偷摘柿子,便說自己是釀酒的,無人信她,她便一邊跑一邊嚷嚷,把許管事嚷來了,便讓她當著人的面喝了,那丫頭喝了,不僅沒什麼事,還砸著嘴說好喝。」
還真有人貪嘴到不怕死的程度。
崔槿有些好奇:「那小丫頭呢。」
「那小丫頭原是莊子里一個燒火媽媽撿來的,在莊子里住了兩年,她家人尋來,就把她送回去了。」
崔梔道:「真是可惜了,這麼有趣的丫頭,若是她還在莊子上,我一定把她帶回去。」
劉管事福了福身道:「若真如此,也是那丫頭的福氣了。」
這莊子上雖然清閑,可畢竟地方避,主子又不怎麼過來,她們這些伺候的人也就靠著每個月的月錢,不伺候主子就沒有賞錢,心中多少有些羨慕那些在主人家跟前伺候,能領些賞錢,好補貼補貼家裡的。
喝了酒,劉管事又送了解酒湯來,柿子酒本身並不醉人,但喝了酒,還是習慣的喝了些解酒湯。
王懷芙道:「這莊子倒是好,又安靜,伺候的人也周到,若是以後年紀大了,有一處這樣的地方養老倒是不錯。」
崔槿笑著說:「表姐你才多大啊,就想著養老了。」
王懷萱忍不住吐槽她姐:「她就是想得太多,整日做事瞻前顧後的。」
這姐妹倆關係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可這性子卻差的十萬八千里,一個靜如止水,一個動如脫兔。
晚上幾個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聊天,聊的興奮的睡不著覺,臨近天亮才睡,第二日都到大中午才起來,剛好趕著吃晚飯。
崔梔一看天色,連道虧了虧了,來這裡五個人有三個成婚了的,尤其是林璇,太子妃只允了她三天的時間,明日就要走了,這半日的時間就這麼睡過去了。
用了午膳,許管事過來問她們要不要出去轉一轉,許管事似乎很熱情,這可能也是他在這裡做管事這麼久,第一回有主人家過來玩的緣故。
崔槿有些不想讓許管事領著,許管事說話雖然幽默,看起來卻很嚴肅,一身整潔的白衣,髮髻梳的一絲不苟,皮膚卻是黝黑的,怎麼看怎麼彆扭,可看著許管事興緻勃勃的在那裡介紹莊子,崔槿又有些不忍心讓他走,這許管事同王府的管家太像了。
不過崔槿還是想要讓劉管事領著,劉管事溫和許多,說話也是細聲慢語的,知道的也多,隨便一件事都能扯出一個小故事,於是便讓劉管事也跟著了。
路上劉管事開始講這些年莊子上的趣事,幾個人也饒有興緻的聽著,連昨日領她們進來一直說個不停的許管事都不說話,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點頭附和著。
劉管事見多識廣,說話不矯揉造作,崔槿覺得她不簡單,走時想要將她帶著,劉管事有些為難,崔槿問她為什麼,崔槿這才知道劉管事同許管事是夫妻,若要把劉管事帶走,就要把許管事一起帶走。
崔槿默默的瞧了眼站在一旁的許管事,暗嘆一聲,算了吧,劉管事在這裡也挺好的,以後每回過來還能聽她說說趣事。
崔槿覺得這裡不錯,想著有時間要同程翊一起過來多玩一些日子。
馬車經過寶慶樓的時候,崔槿突然叫了停,林璇問她怎麼了,崔槿道:「我去買點東西,你們在車上等我,我去去就來。」
崔槿下了馬車,崔梔也要跟著去,被崔槿推了回去:「我買個東西就來,你回車上等著。」
若是下來人多了,又要耽擱時間了。
後頭馬車上雙柳下來陪著崔槿一起進去,到了寶慶樓叫來管事的,管事的常年掛著一張笑臉,一見崔槿來了,忙行禮將人請了進去,又命人上了茶,問她要買什麼。
崔槿問道:「你這裡有沒有定熙所有街道的畫,要那種很全的。」
管事的忙道:「有,草民這就讓人去給王妃取過來。」
夥計抱來幾幅畫,管事的讓他打開,崔槿見那畫搖了搖頭,街道都看不清,連看了幾幅圖都不行,定熙城不小,能畫的也就是個大概。
管事的有些為難的看著最後一個夥計,那夥計手裡抱的畫有兩米高,裹起來很粗的一個圓筒,就像從樹上截下來的一樣,那夥計抱著畫,連他的人都看不見。
這樣的畫當初他是不準備收的,又不全,估計也沒人會買,可那賣畫之人身形單薄,書生打扮,他寶慶樓雖然唯利是圖,對這種有才之人卻十分敬重,這人的畫畫的好,就是缺乏變通,畫了這麼長的畫,對這最後一幅畫也不抱什麼希望,拱手道:「王妃,這一幅畫只有半個定熙城,街道很全,連坊市都有,就是太長了,且只有一半,另一半樓內沒有。」
崔槿眼睛一亮,招手道:「快打開讓我瞧瞧。」
管事點點頭,沖著夥計擺了個手勢,那夥計將懷裡抱著的畫解開攤在地上,手一撥,那畫就自動散開,滾了一地,足足有五米長。
崔槿眼見著那畫往前滾,越看越興奮,這就是她想要的畫,雖然很長,可是很全,街道的字也標在上面。
「就是這個了,捲起來。」
兩個夥計蹲在地上,手裡拿著畫軸,一點一點的向前將畫重新卷了起來。
雙柳抱起那副畫,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兩步,管家忙道:「王妃,草民派人送到王府。」
崔槿回頭見雙柳抱著能把她人都遮住的畫,笑了一下,她光顧著開心了,忘了這畫太長,對著管家吩咐:「派兩個人拿著畫跟上,到外頭交給王府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