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離開的戰士
我們一行人全都傻了眼,大步沖了進去,果然,整個營地里鴉雀無聲,一個人都沒有,連那幾匹半死不活的駱駝也不見了。疤臉衝到了其中一個營房門口,接著扭過頭來:「都是帶著裝備走的,槍也都不在了。」
謝放忙大聲喊道:「那是不是他們自己出去了。」
「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可能出去的。」疤臉很肯定地說道。
但目前看起來,營地裡面並沒有發生過戰鬥的痕迹,戰士們的槍也都被帶走了,只可能是他們自己集結好出去的才對。鐵柱在操場的地上低著頭踱著步子,但乾旱又有風的氣候,讓地面上很難找到一些他想要找到的線索與痕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疤臉不知所措的在更多的營房門口往裡面望,並對著我們大聲吼道:「沒有我的命令,他們絕對不敢離開營地的。他們一定是被什麼人襲擊了,被抓走的。」
「兩百多個戰士,被襲擊又被抓走,會沒有一點點東西留下嗎?」鐵柱對著疤臉吼道:「你現在趕緊想想,你下面還有哪一個軍官,能夠說動大夥跟他離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疤臉繼續怒吼著,並瘋了一般在各個營房門口來回奔跑著。
我卻皺緊了眉頭,之前那走神時候腦海中的幻覺並沒有讓我在意,因為另一個可怕的質疑已經跳了出來。我朝著鐵柱走出了幾步,但緊接著想起鐵柱現在對我有著一二看法,便停住了。這時,謝放出現在我身後,他小聲對我問道:「鬼面,你有什麼發現嗎?」
我點了點頭,但謝放可能並不知道我們葬密者的一些比較核心的東西,自然也並不知曉第八處那幾個能人的能耐。我猶豫了一下,最後對他小聲說道:「如果這些戰士真的是被疤臉給帶出去的呢?」
「疤臉不是之前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嗎?」謝放問道。
「但如果有人假扮成他呢?」我說完這句后,暗地裡尋思著自己這是鬧哪一出呢?自己是一個成熟的葬密者,卻因為鐵柱對我有一二誤會與質疑,而隱瞞目前待解決問題的關鍵性線索。
想到這,我伸出手拍了拍謝放的肩膀,他正因為我的話而瞪大著眼睛。
「鐵柱,燕十三,疤臉同志,馬天官同志,你們都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說。」我沖著操場中間的鐵柱跑去,嘴裡大聲喊著。
燕十三和馬天官連忙跑了過來,謝放也跟前幾步。但疤臉好像瘋了一般,壓根就沒理睬我的喊話,繼續在那些個營房的房間里來回奔跑著。
「王大疤臉,你給我下來。」鐵柱眼瞅著疤臉失態的模樣,便又來了脾氣,他扯著嗓子喊道:「你想不想要我們幫你找到你的那些兵啊?」
疤臉愣了,接著回過頭來:「想!」然後才沖操場中央跑過來。
大夥聚成一圈,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我看了大夥一圈:「之前在那塊巨石位置看到的是一個我們的老對手,相當兇險狡詐的一個敵特,他們歸屬一個叫做第八處的部門,在他們部門裡面,有一個叫古小風的老特務,外號叫做千面人,她可以化裝成任何人的模樣,包括化裝成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化妝成了我的模樣,然後把我的兵給領出去了嗎?」疤臉搖著頭:「不可能,不要以為我性子急,腦子就不好使,你們說的這一套,要我怎麼信?」
「那你說的那一個神神鬼鬼的故事,我們卻信了。」我盯著疤臉板著臉說道。
「那……那……那你說的這敵特,也應該先逮個機會和我相處幾天才能化裝成我吧?我那些兵雖然傻乎乎一個,但也不可能蠢到看不出假裝成我的傢伙說話聲音和腔調這些不對吧。」
「你這裡有多少個兵?」我沖他問道。
「兩百七十三個,加我兩百七十四。」疤臉回答道。
「那你留意過每一個人沒有?或者對方先扮成一個很不起眼的兵的模樣,在你身邊先呆了半月,你會發現嗎?」我繼續問道。
疤臉這才點了點頭:「倒是有這種可能。」說到這,他突然一拍大腿,接著沖馬天官說道:「去禁閉室,看嚴正在不在?」
馬天官一愣,緊接著好像也想起了什麼,一扭頭便朝著身後的一個平房跑去。疤臉也跟在他身後,嘴裡對我們嘀咕了一句:「可能還有人留下。」
我們不明就裡,跟在他倆身後追去。誰知道馬天官卻並沒有衝進那個平房,反倒是在那平房前彎下了腰,將地上的一個鐵蓋一把掀了起來,並對著裡面喊道:「嚴正,你這王八蛋沒死吧?」
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馬天官的身體好像被什麼人從下往上打了一拳似的,朝著空中飛起差不多一米,接著一個屁墩摔到了地上,只是看那模樣摔得並不重。
疤臉也近到了那鐵蓋前,對著裡面喊道:「嚴正你這王八蛋,趕緊給老子上來,營地里出事了,你還在這玩打擊報復。」
一個難聽的尖細男聲在那鐵蓋下方響起:「疤臉哥,我就打擊報復了,你們拿我怎麼地嗎?」
「那你動動我試試!」疤臉沖著鐵蓋下齜牙咧嘴:「看來上次打你是沒把你打疼。」
我們也圍到了鐵蓋周圍,只見鐵蓋下貌似是一口井,不過深處並沒有水紋晃動,或許是一口廢棄乾涸的井吧。那難聽的聲音就是從裡面傳來:「就是沒打疼。」
馬天官也爬了起來:「得了得了,我叫你一聲正哥總成吧?正哥,你趕緊上來吧,疤臉哥不是在開玩笑,營地里真出事了。」
「出了啥事啊?看把你們給慌得,要爺爺我上來,也得扔繩子下來才行啊。」井底的人說道。
疤臉從旁邊地上抓起一捆繩對著井裡扔了進去,嘴裡嘀咕道:「禁閉三十天,今天才二十六天,算便宜你了。」
繩子便晃動起來,下面的傢伙似乎在往上攀爬。燕十三將馬天官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小聲問道:「你剛才是怎麼摔倒的啊?難不成又著了敵特的那什麼機關?」
馬天官對著井底瞥了下嘴:「被嚴正給摔的啊?」
我和鐵柱一起扭過了頭:「被嚴正給摔的?」接著鐵柱跨前一步:「你是說井底下的那個叫嚴正的同志,人不在這地面上,就能夠把你給弄得摔上一跤?」
「是這小王八蛋乾的好事。」疤臉點了點頭:「嚴正是去年剛來的兵,江西兵,據說祖上是神棍,會一種叫做什麼點打的技能,可以距離很遠將人打到地上,挺邪門的。這傢伙剛來那幾個月也沒說過這些,隱藏得比較深。但上月幾個老兵逮著他們這些去年剛來的兵兵開涮時候,他便開始撂挑子,和老兵打了起來,撂倒了好幾個老兵。然後我就去了,先啥都不問,捆了那幾個老兵,一人打了一頓。接著就收拾嚴正這王八蛋,誰知道這傢伙骨頭倒挺硬,要他對老兵道個歉打死都不肯。」
「你們這不是和舊社會國民黨部隊那一套一樣嗎?欺負人家新兵。」鐵柱沖疤臉瞪眼。
「不管哪個時代、哪個國家的軍隊里,老兵新兵都是這樣子一路走過來的。」疤臉壓根就沒拿正眼看鐵柱,對我們幾個繼續說道:「我瞅著嚴正這王八蛋又好氣又歡喜,氣的是他這壓根就是壞部隊的規矩,歡喜的是這兵有著一股子軍人的臭味道……」
「你才有臭味道,你們全部都有味道。」說這話的是井底翻了上來的那小戰士,順便帶上來的還真是一股子發霉發臭的味道。只見這是一個典型的南方兵的模樣:中等個子,精瘦卻又站得筆直,長相卻又不敢恭維,小三角眼,眉毛就一點點,朝天鼻,說話時候還露出兩個大門牙。所幸門牙倒還整齊,雖然丑,但看上去也算白凈。
「看到了吧,就這麼個熊孩子。」疤臉指著這叫嚴正的兵說道。
嚴正那小眼睛卻在我們身上來回巡視:「昨天晚上給我送大蛇湯的何大麻子說營地里來了幾個上面派來的同志,就是你們幾位吧?」
「你這是對人家大首長應該的態度嗎?」馬天官看起來也有點生氣,一本正經地說道。
嚴正卻沖著馬天官樂了:「咋了,不服氣?不要看你跑得快,力氣大,和我打你壓根近不了我身。」
疤臉搖了搖頭,繼續沖我們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就這麼個貨。沒大沒小,也分不清好歹。」說完這話,他掏出煙來,和火柴盒一起遞給嚴正:「營地裡面的人都不見了,你在下面聽到了什麼動靜沒?給說說。」
「不是你給帶出去了嗎?」嚴正自顧自點上了煙:「我被你關在下面好些天了,你們折騰些啥我怎麼知道。」
馬天官哭喪著臉:「正哥,真出事了。我們帶著調查組的人出去了一趟,回來后發現全部同志都不見了。」
嚴正這才收住了那弔兒郎當的樣子,扭頭望向疤臉:「真的?」
疤臉揚起手,「啪」的一下打了嚴正腦袋一下,嚴正歪著頭,倒也沒躲。疤臉罵道:「不是真的,老子會放你這白眼狼出來?」
這時,燕十三小聲在馬天官身後問道:「你不是好幾年的老兵嗎?怎麼逮著這孩子叫哥啊?」
馬天官一扭頭,沖燕十三咧嘴一笑:「我就是瞅著誰能耐,就習慣性叫誰哥。」
「那你準備怎麼叫我呢?」燕十三擠眉弄眼問道。
「小燕同志啊!」馬天官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