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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醉雨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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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在淵笑道:「這偏僻鄉鎮,哪有什麼美麗女子,只不過唱唱小曲,消食解悶也是好的。」殷得水笑道:「你我聽曲飲酒,枕戈待旦,也是快事一樁!」舉起手中酒碗,喊一聲「干」,又浮一大白。


  方在淵眼睛望向虎婆婆,虎婆婆微微點頭。方在淵在一名幫眾耳邊耳語幾句,那人名叫鮑雨亭,乃是方在淵得力部下,江湖人送綽號豹手環刀,一柄大刀有萬夫不當之勇。鮑雨亭躬身去了。不過片刻,只聽嚶嚶哭泣之聲,一陣脂粉氣遠遠傳來。十餘名歌姬自樓上走下,一個個頭戴珠翠,身穿綵衣,待見了樓下數百條大漢手持鋼刀,不免嚇得腿軟腳軟,癱倒在地。早有幾名大漢衝上前去,將癱倒歌姬拖了下來。


  鮑雨亭道:「各位老大要聽你等彈曲兒,彈得好了,大爺自然有賞,若是不好,那便一刀殺了!」那群歌姬已是魂飛魄散,只顧得嚶嚶哭泣。鮑雨亭惱了起來,抽出大刀揮舞呼喝,一旁鎮民中多有幼兒,見了他這兇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大聲哭泣,一時間此起彼伏,竟是哭聲震天。在場群雄俱是刀口上討生活之人,眼見便有一場惡戰,各人均是生死未卜,聽了這一番大哭,莫不皺緊眉頭,暗覺晦氣。


  鮑雨亭大怒道:「哭喪嗎?再哭便是一刀!」英雄會中俱是亡命之徒,除了自己性命,何時將旁人性命當做一回事?不料他一言既出,哭聲竟是不降反升。鮑雨亭暴跳如雷,將手一揮,數名大漢跳將出來,將三個哭得大聲的歌姬與兩名孩童盡數揪了出來。他將手中大刀一擺,幾名大漢霍地抽刀在手,鮑雨亭喝一聲「斬」,數柄大刀幻出一片刀光,向幾人頸中砍去。


  虎婆婆與沈以澄、殷得水三人眉頭微皺,均覺英雄會會眾未免太是殘暴,只是念及此時乃是生死關頭,說什麼也不能因為幾個不相干的人便傷了和氣,因此忍住不言。


  眼見這五人便要身首異處,忽聽「噹噹」幾聲響,鮑雨亭等人手中大刀已然脫手飛出。鮑雨亭退後兩步,環顧四周,卻不知暗器自何處打來,低頭去看時,只見地上幾枚瓷片。


  虎婆婆等人卻仰起頭來,向上看去。醉雨樓頭,亮如白晝,白衣大漢正自豪飲。方在淵哼了一聲,臉色一沉,便欲起身。虎婆婆低聲道:「如今不可多樹強敵,此人若是要動手,那幾人焉有命在?」


  方在淵心知虎婆婆所言不錯,如今確是不宜與人結仇,待過了這一關,再找此人晦氣不遲,當下站起身來,哈哈笑道:「不知樓上朋友高姓大名,朋友手下留情,方某在這裡謝過了!」那大漢顧自飲酒,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饒是方在淵城府極深,也不由勃然色變。鮑雨亭見老大受辱,大喝一聲,揪起一名綠衣歌姬,嘿嘿冷笑道:「老子便是要殺人,看哪個救得?」那歌姬已三十餘歲年紀,聽了此言,不停發抖,臉上胭脂簌簌落下,兩眼一翻,已然暈去。鮑雨亭抬眼望向樓頂,伸手往那歌姬頭頂拍去。


  忽聽幽幽一聲嘆息,一個清脆女子聲音道:「大爺何必為難這些苦命女子!」眾人循聲看去,只見眾歌姬中閃出一個女子,她十七八歲年紀,明眸皓齒,穿一身鮮紅裙子,不施脂粉,偏是極為妖媚。那女子微微一笑,臉頰上露出兩個小小酒窩,道:「大爺要聽曲,奴家唱來便是!」鮑雨亭見了這美艷女子,不由一愣,掌便拍不下去。


  殷得水不願多造殺孽,哈哈一笑道:「有人來唱便好,方老大,你適才說此處並無美麗女子,原來是被窩裡放屁,你想獨吞啊!」說著拉著方在淵坐下。


  方在淵哼了一聲,臉上神色極是難看。殷得水揮了揮手,鮑雨亭鬆開手中歌姬,訕訕退下。紅衣女子向樓上福了一福,脆聲道:「可多謝你了!」


  虯須大漢哈哈一笑,拱了拱手,並不答話。


  紅衣女子扶起綠衣歌姬,嘆道:「姐妹們流落風塵,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命是夠苦的了,如今沒來由卻要受此大難!」群歌姬想起這十餘日來,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聞聽此言,忍不住暗暗垂淚。


  紅衣少女將綠衣歌姬交與身旁人,站起身來,斂衣整容,輕啟朱唇,唱到:「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歌聲宛轉悠揚,清麗哀傷。眾歌姬感懷身世,輕聲作和。在場群雄俱是草莽中人,也不知她唱些什麼,只覺歌聲甚是動聽,一時間連大哭孩童也收了哭聲,在大人懷中安然睡去。


  紅衣少女又唱了兩首曲子,曲調漸漸高昂,眾歌姬亦不能相和。殷得水等人雖是風月中人,也從未聽過。兩首曲子唱罷,紅衣少女輕掩櫻口,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眉眼如水,青絲如墨,春花拂身還落,檐下燕兒兩徘徊,天微雨、雙剪飛錯。」她眉眼低垂,彷彿有無盡傷心往事,忽的醉雨樓頭叮咚作響,一聲清嘯,原來是那虯須大漢把著擊盤,長嘯應和。紅衣女子將這幾句反覆唱了幾遍,幽幽嘆了口氣。


  群雄只覺這首歌子哀婉憂傷,彷彿一位少女愁腸百結,無處傾吐。詞曲唱俱是動人心肝,只是翻來覆去只是這麼短短几句,均感意猶未盡。


  正在此時,忽然一個蒼涼聲音唱道:「清風掠池,岸柳垂弱,曾記樓頭輕卧,唇如丁香舌如糯,嘆流年、又是空過。」正是那虯須漢子。群雄見他一個昂藏大漢,語聲慷慨,偏偏唱得情意綿綿,均暗覺好笑。


  那大漢也不往下看上一眼,顧自照著紅衣少女曲調吟唱。紅衣少女微微一笑,自懷中取出一隻玉笛,輕揮素手,玉笛就唇,嗚嗚咽咽吹奏起來。一時歌聲慷慨而笛聲哀婉,一張一弛,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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