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做一個溫暖的女子(3)
做一個溫暖的女子，讓自己的心靜下來，睜開觀察自己的眼睛，追問自己的情緒所為何來，追問自己的心為何飄搖。你是自己的主宰，靜坐是可以隨身攜帶的法寶，只要一路堅持，就可以還原本來的清澈和寧靜，遇見綻放的花朵，聽見一路的水聲。
心已成空，自由成風
很多時候，干擾我們得到自由的，不是外在的環境，更不是他人，而是我們那紛亂的心緒。
還記得中學時代那一個逃課的下午。
是個繽紛的春末，空氣中瀰漫著初夏的味道。我撒了謊請假到野外和一個所謂的壞學生摸螃蟹。五月淺淺的河水裡，依稀看得見螃蟹藏身在一攤爛泥下面。第一次伸出手來摸螃蟹，實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連腳落在地面的時候都有些恐懼，生怕被蟹爪擒住。
幸虧和我一起去的夥伴是全校有名的破落戶，天不怕地不怕。她抓螃蟹的動作很嫻熟，伸開五指信手拈來，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在地里收割的老農。我傻傻地站在水裡，不敢退回去，也不敢往前走，似乎腳下隨時會有螃蟹過來襲擊。夥伴哈哈笑了，「反正你也回不去了。已經脫了鞋，螃蟹隨時會來的哦。你不抓它，它也在那裡讓你害怕。」
我一咬牙，一閉眼，果敢地伸出手來，結果還真抓到一隻大螃蟹。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抓到的螃蟹，也是唯一一次親自下水抓螃蟹。但是就在那個下午，當我在夕陽掛上樹梢之前，趕到學校的時候，面對的卻是一臉怒火將我圍追堵截在校門口的老師和父母。
被一陣「狂轟濫炸」之後，我低頭認罪，被罰站在校園的走廊上抄寫任務，書包里還藏著一兜蠢蠢欲動的螃蟹。我原本打算拿回家讓媽媽蒸出來吃，但又害怕自投羅網。結果那些螃蟹都被捂死在書包里，直到被偷偷扔掉。
那個晚上星光暗淡，我被勒令不許和那個夥伴繼續交往，因為她會帶壞所有學生。其實我是個不好不壞的孩子，但我之所以被那個夥伴吸引逃課，是因為她說過，「你沒有體會過自由，就別說我沒有自由。」她這句話是在反駁那些老師心目中的紅人們，也是宣告自己的一種幸福主張。
可是那個下午，我一直沒能弄明白自己到底有沒有體會到她說的那種自由。因為捉螃蟹之前我在擔心回去會被大人們罵，下了水之後又在擔心會被螃蟹的爪子擒住，回去的路上又在遺憾根本吃不到螃蟹，甚至到了晚上，依然還在痛惜自己被罰寫了N多的作業，而捉來的螃蟹全部都被捂死，扔到校園后的污水溝里杳無蹤影。
多年後想起來，才恍然明白，我們的人生，何嘗不是像一次逃課那樣錯綜複雜，心緒紛亂。我們以為老老實實待在校園的高牆之內就可以收穫自由，但一顆心卻總是難以安分守己，總是要不停地向外張望。可是自由到底是什麼？是一次逃離？還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望？
直到今天我才理解那個夥伴的人生態度：自由就是張開束縛自己的雙手。捉螃蟹的時候就只是捉螃蟹，至於會不會被老師痛罵，那已經不是捉螃蟹時候需要擔心的事情；而被老師痛罵的時候，已然享受過了捉螃蟹的自由，何來後悔可言？
此時和彼時，我們總要做出選擇：讓自己停留在哪一個時刻？如果你必須要在此時學習，內心卻停留在彼時的遊戲，那麼還有什麼自由可言呢？如果你想要享受彼時的快樂，回憶卻要停留在此時，自由就成了自己跟自己撒下的一個謊言。
自由如風，會揚起夢想，讓我們感受到生命的激揚。可是怎麼才能感受到風？只有兩種辦法，要麼站得更高，要麼快速地奔跑。
當我們站得高，就會看見自己深處的困境，看見自己的猶疑不定。那時候，就能夠張開雙臂，將緊握著的繩索扔掉，想哭的時候就哭，想呼喊的時候就呼喊，自由就成了穿越手臂的風；當我們快速奔跑，放開一切思緒的干擾，只是向前、向前，張開的雙手就會在摩擦中形成衝力，風會在你的扇動中撲面而來。
很多時候，干擾我們得到自由的，不是外在的環境，更不是他人，而是我們那紛亂的心緒。做一個溫暖的女子，學會張開雙臂，將不屬於當下一刻的人事物扔掉，讓心融化在此時此地此刻，哭也罷，笑也罷，都是一種擔當和無悔。當你聚精會神地貫注自己在苦樂的體驗之中，早晚有一天會感悟到，心已成空，自由如風。
完美蛻變，化繭成蝶
人生就是一部書，情節可以轉換，但絕不能隨便擱淺。每一個情節和句點，都是為了更好地推進人生向前發展，或者曲徑通幽，或者柳暗花明。
我經常會讀的小說一直是那部《愛麗絲夢遊仙境》。最早讓我感受蛻變這個詞的意境，就是來自文中毛毛蟲說的話。
十八歲的愛麗絲從掉入兔子洞開始，就被很多人追問：「你是誰？」然後，她不知不覺中又被縮小，長大，再縮小，而後為了逃避紅皇后的追剿，被瘋帽匠塞進茶壺，再然後又被血獵犬帶到一個莫名的地方。
所以毛毛蟲第一次見到愛麗絲的時候，就直接問她：「我想知道你是誰？」
愛麗絲回答：「愛麗絲！」
毛毛蟲嘆氣：「我看未必。」
事實上，不管愛麗絲遭遇到什麼，或者扮演了什麼角色，正如她覺醒后對血獵犬說的那樣：「從掉進兔子洞的那刻起，都是你們告訴我我該做什麼，我該是誰；我縮小，長大，被划傷，還被塞進茶壺裡；我是愛麗絲你們指責我，我不是愛麗絲你們也指責我，但這是我的夢，從現在起一切由我說了算！」
也就是在那一刻，那個敢於冒險，追求正義的瘋帽匠說：「是的，這看起來很像你，幾乎就是你了！」
等愛麗絲真正找到自己，才完成了毛毛蟲所說的蛻變。那個時候，毛毛蟲倒掛著身體，正在經受一場痛苦的折磨，死亡意味著重生。而愛麗絲也正是通過夢境中的探索，才真正找到屬於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她只是屬於自己，不屬於任何人，她的意志和精神，只能由她自己來掌控。而這個過程，何其艱難，正如毛毛蟲那樣，是一場化蛹為蝶的生死蛻變。
在我們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都藏著這樣一個真實的夢，夢中那個瘋帽匠就是我們生而為人的本來樣子。而愛麗絲正是在一路尋找中，才最終領悟自己說了算，做自己選擇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愛麗絲。
蛻變隨時隨地都在發生。我們歷經的人事物、情感、閱歷，曾經被外在世界操控的境遇，都好比愛麗絲掉入兔子洞后的異化，被指責，無路可逃，卻又不知所措的種種體驗，是我們迷失自我時的真實表現。
但是直到有一天，當所有的過往都成為情節，我們會發現，原來高潮是需要自己來決定的。人生這部電影里只有自己才是主角。一切都是為了等待主角覺醒，而後才能出現圓滿的結局。
我想起十九歲時第一次出遠門演出。是在一個很寒冷的早晨，接我的車打出昏黃的光來，在凌晨三四點的風中，媽媽遠遠地看著我，那長長的身影里，貫注無數說不出的心疼之殤。但是我別無選擇。我已經長大，必須要成為我自己，並且在自己的心靈中獲得人生的真諦，否則，只是一個孱弱的應聲蟲。
多年後，我依然記得那次獨自面對人生的情景。那個演出團隊對我來說完全陌生，而我在車燈打出的昏黃光暈中，彷彿領悟到屬於我的未來——那就是一路向前，憑藉內心的光芒，不停接受屬於自己的挑戰，耐心打磨。
所以，我會習慣保持自己的好奇心和想象力，總堅持著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美麗，總信仰並堅持著用自己的心靈去感受生活。盲從和淺嘗輒止不是我的風格，更不是我靈魂的一部分。人生就是一部書，情節可以轉換，但絕不能隨便擱淺。每一個情節和句點，都是為了更好地推進人生向前發展，或者曲徑通幽，或者柳暗花明。
蛻變的過程，就像是一面魔鏡，能夠照出我們自己都未必能夠看到的真實。不奔跑，就找不到自己飛馳的雙腳；不飛翔，就感受不到內心裡火熱的翅膀；不哭泣，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甜蜜；不孤獨，就領會不了自己有多少能量。
如果你找不到自己，請問問你，還擁有什麼。然後從你擁有的東西里，感受你可以繼續挖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