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霍少弦大婚(2)
榮淺坐直身,語氣帶著抑制不住的驚慌,「為什麼要來這?」
霍少弦拿出手機,交代了幾句。
場面很快陷入一片混亂,霍少弦落下車窗,眼睛盯著大批衝進去的人,「這個地方,我要讓它徹底關門,我再也不會讓你落入這樣的危險中,淺小二,它毀了我們,我就毀了它!」
霍少弦眼裡的陰戾,還夾雜著恨,滿滿溢在眼眶中。
榮淺抓著他的手臂,「少弦,我怕。」
「怕什麼?」
「你砸掉了它兩次,我怕……」
霍少弦合起車窗,「不用怕。」
很快,警笛聲由遠及近,響徹了整條街,霍少弦發動引擎離開,透過後視鏡,榮淺看到東侯宮的招牌都被人拆掉了,SMX幾個字被人掀下來,她心裡慌得厲害,總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過去。
到了南盛市市區,霍少弦將車開到榮家。
兩人在車裡坐了片刻,誰都沒有開口。
門口的傭人見狀,趕忙跑進去通知榮安深。
顧新竹和榮安深大步出來,霍少弦看了眼,和榮淺雙雙下車。
榮安深手朝他們指了指,氣得胸膛不住起伏,「你,你們——」
「榮叔。」霍少弦開了口。
榮安深一把抓過榮淺,將她拽到身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榮叔,不關她的事,是我找的她。」
榮安深氣得直咬牙,可到底不捨得罵他,「少弦,你和淺淺的事都過去了,當初也是你們自己要分開,她現在不一樣了,已經和別人訂婚了!」
「我知道。」
霍少弦朝榮淺看了眼,「我先回去了。」
榮淺見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內,她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握成拳。
他走了。
真的走了。
她轉動下手上的戒指,別說是相守了,她就連一個蜜月旅行都是奢侈。
顧新竹收回視線,「淺淺,你這幾天都和少弦在一起?你糊塗啊,景呈為了找你,都快把南盛市給掀了。」
榮淺一語不吭,轉身往家裡走。
到了客廳,她想上樓休息,榮安深喊住她,「站住,你給我過來。」
她收起腳步,轉過身。
榮安深讓顧新竹給厲景呈打電話,榮淺不由蹙眉,「我今晚想在家裡睡。」
「你考慮過別人嗎?景呈是你未婚夫,淺淺,你太任性妄為了。」
「我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了嗎?」榮淺反問。
顧新竹打完電話,走到榮安深邊上,「淺淺,你怎麼能跟人私奔?傳出去多難聽,你跟少弦就那麼分不開?」
「誰告訴你我們是私奔的?我要真私奔了,還用得著回來嗎?」
「你不清不白跟人出去了三天,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榮安深一肚子的火。
「我不清白?」榮淺冷笑下,「是啊,我的清白什麼時候沒有的,你不清楚嗎?」
「你——」
顧新竹為了榮擇的事,本就心力交瘁,再加上這幾天跟著榮安深操勞,火氣自然大,「淺淺,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懂事?你就這麼跟你爸說話的?你出去的時候誰都沒告訴,要不是你爸去帝景,還不知道你失蹤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榮淺被燈光刺得恍恍惚惚的,她別開眼,「我只想在我的家裡睡一晚,這也不行嗎?爸,我也是你的女兒,我愛霍少弦,愛到怎樣的地步,您不可能不知道,我們是不甘心啊,可我們最終還是回來面對現實了……」
「好一個面對現實,」榮擇站在樓梯口,手插著口袋從台階上下來,「我看你怎麼跟厲景呈說得清楚,三天三夜,我特別好奇,你們怎麼睡得?」
榮淺眼見榮擇到了自己的跟前,她目光掃過諸人,這一家子,都是陪伴她長大的,可他們一個個那樣的咄咄逼人,逼得她沒法待下去。
她提起腳步要走。
榮安深喚住她,「天都晚了,等景呈來接你再走。」
榮淺來到沙發前,安靜地坐在那裡,她沒力氣去爭。
榮擇心裡是恨她的,如果不是榮淺,他也不至於跟江頌佳綁在一起,「爸,你就這樣算了?她可不是出去旅遊的。」
榮安深鐵青著臉,顧新竹在邊上打圓場,「榮擇,你也少說兩句,淺淺和少弦的感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後要斷乾淨也就罷了,怕就怕再出這種事……」
她這分明是火上澆油。
榮淺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我自己打車回去。」
「回去?去哪?你都和別人私奔了,回帝景,厲景呈還要你嗎?」榮擇說道。
榮淺咬著牙,立馬還嘴道,「你這麼關心我的事幹嘛?爸不是想抱孫子嗎?你還不趕緊努力,還是你彎的掰不成直的,生不了啊?」
榮擇氣得直哆嗦,一個巴掌甩過去。
榮淺摔倒在了沙發上。
顧新竹尖叫聲,「淺淺,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榮淺捂著臉,榮安深朝榮擇喝道,「誰讓你動手的?」
這一記,打得並不輕,榮淺耳朵翁翁直響,厲景呈進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她爬起身後就過去和榮擇廝打,可又哪裡是榮擇的對手。
榮安深氣得上前去拉架,「小時候就打,還沒打夠是不是?」
顧新竹拉住榮淺的手,「別打了別打了,你們是兄妹啊。」
她臉蛋上泛起的巴掌印很深,榮擇將她一推,榮淺趔趄了幾步,腰際被人扶著把,她扭過頭,燈光將厲景呈的臉打出一道疏離的蕭瑟,他手掌將她的人推開。
榮安深忙示意榮擇別動,爭吵聲瞬間被淹沒。
「景呈,你來了。」
厲景呈輕應聲,目光別向榮淺,「回來了。」
榮安深生怕他們說漏嘴,「一回家就讓新竹給你打電話了,她是一個人回來的,沒什麼事,就出去玩了幾天。」
榮淺捂向臉,火辣辣的,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想往外走。
厲景呈拉住她的手腕,「臉怎麼了?」
「被打的。」
「為什麼會被打?」
榮淺咬住唇瓣,榮安深也只能打圓場,「是榮擇不好,一時情急,就動了手。」
厲景呈冷哼聲,眼裡的深邃掃向諸人,顧新竹不由擔憂,畢竟平日里厲景呈都像護犢子似的護著榮淺,沒成想,男人卻是丟下句話來,「打得好,是該打。」
榮淺咬緊了牙關,厲景呈拉著她往外走,「跟我回去。」
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在厲景呈身側。
走向停在榮家大門外的車,榮淺只覺手腕都快被握得脫臼了,她掙扎幾下不見男人鬆開,最後實在痛得受不了,「別抓著我,疼。」
厲景呈將她的手一甩,「上車!」
她乖乖坐了進去。
回到帝景,榮淺率先往屋裡走,傭人見到她關切地詢問,「榮小姐,您這幾日去哪了?真把我們都急壞了。」
厲景呈從外面進來,一把抓著她的手臂將她往樓上扯,他步子很大,榮淺壓根跟不上,跌跌撞撞得好幾次差點栽倒。
快到二樓的時候,她一下摔倒,膝蓋跪在地上。
榮淺想要自己走,「你放開我。」
厲景呈面容鐵青,神色陰鷙,他並沒將榮淺的話聽進去,他拽著她的一條手臂往前拉,榮淺身子就這麼在地板上被拖行,猶如一個不能掙扎的布娃娃,進了主卧,厲景呈將她使勁一丟,榮淺順慣性往前,身子也摔在地上。
厲景呈一腳踢上門,慢慢吞吞朝她走去。
榮淺捂向被摔疼的肩膀,她坐起身,一語不發。
厲景呈蹲在她跟前,利眸仿若尖針般咄咄逼人,「還回來做什麼?要私奔,那就滾得遠遠的,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私奔?」榮淺反問。
厲景呈伸手捏住她的下頷,將她拉近些,「你還有臉在這跟我犟?!」
他倒也想一巴掌甩過去,將她打得下次再也不敢了,可他到底沒能下得去手。
厲景呈拇指掐著她的臉,臉上有榮擇打過的痕迹,榮淺痛得倒抽口冷氣,她去掰他的手,「我沒有和他私奔。」
「那是什麼?緬懷過去?」
榮淺不想激怒他,「不是緬懷過去,是告別,厲景呈,我沒動過私奔的念頭。」
「三天三夜,榮淺,你和他做過什麼?」
她貝齒緊咬,看到厲景呈眼底的洶湧,榮淺搖頭,「沒有。」
「沒有?」厲景呈卻是笑出聲來,「我怎麼信你?」
「信不信隨你,」榮淺爬起身,「早知道你不會信的,我們還不如把這個罪名坐實了。」
厲景呈怒不可遏,「你敢!」
「敢不敢不是你說了算的,厲景呈,我和霍少弦之間的感情你不會懂,他不碰我,不是因為不想,而是明知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他不想因他的一己私慾置我於難堪的地步,所以,請你不要侮辱我們。」
厲景呈氣得胸都要炸開掉,「榮淺,你呢,你又將我置於怎樣的地步?」
「你只不過是,在我即將墜入深淵的時候拉了我一把,而且並不是無私的,你要了我,儘管迫於形勢所逼,可卻直接導致了我和霍少弦的分開,厲景呈,你倒是想讓我將你置於怎樣的地步?」
厲景呈沉著臉,「我寵著你,順著你,這些你也看不到?」
榮淺心裡悶悶的,甚至完全聽不進厲景呈的話,她的心還沉浸在前幾晚的悲傷中,於她來說,回到帝景僅僅是因為她退無可退。
她走到床前,想要休息。
厲景呈真想掐死她。
榮淺倒頭就睡,他過去又將她撈起來,拍亮了床頭的燈。
她伸手將燈關掉,厲景呈再度打開,如此反覆后,榮淺眼圈紅了,「我困了,我想睡覺。」
厲景呈不由冷笑,她倒想這樣一睡了之,「不準睡。」
她乾脆抱住膝蓋,「你到底想幹嘛,我回都回來了,我也跟你說了我和霍少弦沒怎樣……」
他一把掃掉了床頭柜上的擺飾品,厲景呈站起身,甚至還替她將燈關掉。
兩人同時隱在黑暗中,窸窣聲傳到厲景呈的耳朵里,榮淺徑自睡下了,他知道,到底還是他把她慣成得這樣,需要他的時候,不需要榮淺開口,他就自動替她擋掉了所有的風浪,以至於令她覺得,他那些難得的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
榮淺聽到腳步聲快速走出房間,她扯過被子悶在頭頂。
第二天醒來,洗漱好后準備上學,剛要出門,卻被厲景呈給拉了回來。
「放開,我去學校。」榮淺去掰厲景呈的手,男人順勢將她拉到身邊,「讓你去也行,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厲景呈起身,拉住榮淺的手出去。
他將她塞進車內,很快來到學校附近,榮淺抬頭看向逐漸逼近的玻璃房,她不由正襟危坐,「你帶我來這兒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