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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滿腹智謀 一腔正氣(3)

  來福整治劉義德的點子——參湯中加瀉藥,廁所短牆上搭新媳婦的紅腰帶,全是田武策劃的。來福終究是個孩子。看看早已風平浪靜,為了感激田武的恩德,不自覺地將秘密泄露出去。劉義德獲悉后,對田武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一口將他吃掉。然而,田府是齊之世襲名門貴族,田書是左右齊國朝政的風雲人物,拔根汗毛比他劉義德的腰粗,他不敢肆意妄為。


  三個月後,田府的草園被一場無名大火燒得罄盡,隨後不久,柳揚花被賣,來福失蹤。


  田府真乃仁德傳家,草園被焚,竟然不計較,不追究。小田武也未受祖父的責罰,因為他見義勇為,精神可佳,所用計謀,無懈可擊。田書認為,孫子有此兩得,付出一個草園的代價是值得的。同時他也因勢利導地教育田武,凡事不可圖一時痛快,要權衡利弊得失,要考慮後果。倘以用兵打仗作比,這一仗實在是敗得太慘,未傷劉義德之大體,燒掉了一個草園不說,而且害怕柳揚花母子……


  田武新換的老師姓趙,名佑福,大高個,白皙臉,舉止文雅,說話和氣,辦事穩妥,深得田府上下崇敬。近來趙老師心事重重,整日愁眉苦臉,沉默寡苦,不思飲食。經田武再三詢問,他才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樂安城東有一張員外,家有十幾畝肥沃的土地,幾幢瓦脊草頂的大房,日子過得蠻富庶。張員外膝下一兒一女,女兒嫁給東村果常山為妻,兒子福順剛滿五歲。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張員外之妻忽患不治之症,卧床數月便一命歸天了。張員外心火上攻,栽倒在床,五歲的福順只貪玩耍,無人料理家務,只好將女兒女婿接回家來,共度憂患。誰想女兒女婿竟是些見財忘義的小人,他們見張員外的病勢一天重似一天,眼看就沒指望了,心裡便盤算著怎樣才能把這份家產弄到手。夫妻嘀咕數日,終於想出了一條毒計。


  一天清晨,果常山以請安為名,手持兩張事先寫好的「遺囑」,來到奄奄一息的岳父床前,逼著他在這「遺囑」上蓋手印。張員外聞言,顫抖著雙手接過「遺囑」,用力啟動著眼皮,只見上邊寫道:「城東張員外僅生一子所有家產全部留給女婿外人不得奪取。」張員外見女婿趁危打劫,偽造「遺囑」,欲霸佔其全部家產,不禁氣得渾身哆嗉,有氣無力地罵道:「你……你這個畜……畜生……」一語未盡,吐血而死。果常山趁機拉著張員外的手,分別在兩張「遺囑」上蓋了手印。


  「遺囑」在手,果常山夫妻有恃無恐,根本不把福順當人待,整日非打即罵,還逼他刷鍋、燒火、端尿盆,其心之毒,勝似蛇蠍!果氏夫妻唯恐福順長大奪取家產,索性將其趕出家門,淪為乞丐。鄰里鄉親雖都憤憤不平,但果氏夫妻手中有張員外的「遺囑」,白紙黑字,無可奈何。


  這城東張員外不是別人,正是趙佑福老師的姐夫,福順是他的親外甥,他正為外甥的不幸遭遇而苦惱萬分,一籌莫展。


  聽了趙老師的介紹,田武問道:「趙老師何不到官府去告那果氏夫婦呢?」


  「告?為師何嘗不想去告他們,」趙老師顯出很為難的樣子,「他們手中攥有岳父的『遺囑』,我如何能告得倒他們呢?」


  田武若有所思地說:「福順手中不是也有一份『遺囑』嗎?這便是證據。」


  趙佑福垂頭喪氣地說:「兩份『遺囑』,一字不差,俱都明寫著『家產全部留給女婿外人不得奪取』,以此為據,無異於拱手將家產讓給那兩個畜生!」趙老師說著將「遺囑」遞給了田武。


  田武接「遺囑」在手,瀏覽一遍,說道:「恩師差矣,依弟子愚見,這『遺囑』上分明寫著:將全部家產留給獨生子福順。」


  趙老師頗為不滿地說:「為師正憂心如焚,高足切莫戲言……」


  「弟子何敢戲言,老師請看。」田武念那「遺囑」道:「城東張員外,僅生一子,所有家產,全部留給,女婿外人,不得奪取。」


  經田武這一斷句,趙老師茅塞頓開,眼前豁然開朗。他重新拿過「遺囑」,再看,再讀,「遺囑」上的每一個字都在跳躍,閃爍,放著耀眼的光輝。


  田武分析說,張員外既有兒子,且年幼無知,怎麼會將全部家產傳給女婿呢?如果那樣,可讓五歲的兒子福順怎麼生活呢?再說,古往今來,有兒子在,哪有將家產傳給女婿的道理……田武的這些分析,分明是在為趙老師擬定訟辭,趙老師心領神會。


  第二天,趙佑福訟之縣府大堂,喜逢縣令是位「明鏡高懸」的清官,一告便准,青天大老爺將張員外的全部家產判給了福順,果常山夫妻各被杖責四十大板,即刻滾出張家,一日不得多待。


  有一段時間,因請不到中意的教師,田武不得不到官學里去讀書,這段時間儘管不長,但他結識了許多少年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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