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還真是既貼切又諷刺的說辭
這些話在慕青親口說出來之前,在所有人的腦海里僅僅只是一種猜測,雖然孔笙早已經提醒過這種可能性,但是真真切切的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背後一陣冷汗。
虐待?
孔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慕青的身邊,目光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染上了沉沉的墨色,但此時此刻,相比於客廳里站著的其他人,慕青卻顯得的格外的鎮定,甚至讓人覺得有一絲絲的寒流正在兩個人之間涌動。
「當時你還小,大人之間的事情你不懂,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我不求你的原諒,但是作為一個母親,我有責任給你提供更好的環境,你也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寄生在你的朋友身上,是么?」
寄生?
還真是一個貼切又刺耳的詞語。
慕青定定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眉眼之間全是高檔化妝品保養過的痕迹,明明應該是這世間最有溫度的一雙眼,現在卻生生的蒙上了一層永遠都不會扯破的隔膜,甚至覺得這個人要比大街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的陌生。
恨的深了,漸漸的連著自己的心都變得又硬又冷起來。
「不好意思,我們之間剩下的最後的那一點可憐的關係早就在你手裡浪費乾淨了,我就是淪落到無處可去的地步,也不會給你扯後腿的,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么,既然你待在這裡讓大家都不痛快,倒不如識趣一些。」
慕青的臉上是顧憐凡從來沒有見過的陰冷,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慘白的燈光下在臉頰上細細密密的鋪了一層,又深又黑的眼眸里是一道道銳利的光線,絲毫不帶掩飾的投射到張雲英的臉上。
張雲英臉上的肌肉似乎是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很顯然,她似乎對於慕青這樣冷淡的態度有些意外,倒不是覺得慕青會對自己笑臉相迎,最起碼,這樣的她顯得過於平靜,按照她的脾性,這樣的情況,應該是聲嘶力竭的讓自己滾才對。
「張女士,在你走之前,我覺得有些話還是跟你說清楚比較好,第一,從此以後,哦不,應該說,一直以來,我們都不會有什麼聯繫,第二,我知道那個男人很有錢,但我慕青就算再落魄,也不至於用別人的髒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下半輩子,我們就不要再見了,你知不知道,看見你這張臉對於我來說是多大的折磨,嗯?」
「慕青……」張雲英此時已經嘴唇微微泛白,但還是儘力的保持著鎮定:「我只想補償這麼多年來我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覺得有意義么,到頭來我又不會原諒你,像你這麼看重利益的人怎麼就看不清楚,在我的身上費功夫完全得不到什麼好處,你是老了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兒女情長,看重天倫之樂了?」
慕青看著一米之外的女人,嘴角哂笑著。
「我可以給你提供最好的醫療環境,慕青,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去義大利那邊休養,還有最權威的醫生,我只求你不要這麼絕望好么,哪怕是你恨我。」
「不好意思,你……真的不值得我恨你。」慕青側過身,不知道什麼時候眼裡已經布滿了血絲,聲音里還帶著淺淺壓制,所有變得有些微微的顫抖。
白佑希坐在沙發上,遠遠的看著慕青的樣子,眉頭重重的擰了一下,慕青此時正在奮力的攥著自己的拳頭,如果再加重一個力道,可能下一秒,指甲就會陷到掌心裏面去,整個人正在以一個極小的幅度微微的發抖。
似乎有些哪裡不對勁?
「張女士,你先回去,今天就到這裡。」孔笙似乎比白佑希更快的發現了慕青此時的異常,聲音雖然是淡淡的,但還是從他緊繃的神情上品味出些許的緊張。
張雲英站在原地沒有動,孔笙也沒有再搭理,只是雙手搭在慕青的肩上,雙眼對上女人的眸子,帶著一股避無可避的強勢開口說道:」慕青,放鬆,放鬆好嗎?「
聲音是低沉的,但是偏偏的將顧憐凡腦海里的那根神經的給牽扯起來,正準備站起身來,就被身邊的男人再一次的安仔沙發上,動彈不得。
」別過去。「白佑希的語氣里其實並沒有含著多少警告的意味,其實按照現在情況來說,慕青現在對於顧憐凡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危險係數了,男人在女人的耳邊繼續低沉的開口:「孔笙一會兒應該一會兒回催眠,現在過去只會打亂他的節奏,不會有事的,相信他,好么?「
顧憐凡覺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似的,看著站在慕青身後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特別的心疼的慕青。
一個人是活的多辛苦才會讓自己躲在另一個人格裡面,如果不是孩童時期受到的精神創傷,現在這一幕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顧憐凡經歷過很多的難過,比如媽媽躺在病床上死去的時候,還有顧明輝被抓到監獄和後來的被查出來主動脈瘤的時候,還有白佑希把自己當成報復的工具的時候,但是那些似乎總是能在一個恰當的時間點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但是這一次,顧憐凡覺得自己的正漂浮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一樣,抓不到任何的支撐點。
慕青陪著自己度過了太多難過的時光,但是對於她經歷的一切,也只有在她生病之後偶爾聽到孔笙說幾句,那是一種讓人很窒息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就比如現在眼睜睜的看著慕青在奮力的和自己的掙扎。
顧憐凡直起腰抬起雙手將長發梳到腦後,然後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直到泛白,直到微微的泛起一陣血腥的味道。
直到顧憐凡發覺自己的下巴被一陣不大的力道禁錮起來的時候,才回過神來發現白佑希正在眸色深重的看著自己。
白佑希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女人以一種接近自殘的方式來傷害自己?
「去陽台上吹吹風吧,這裡有我和孔笙。」白佑希瞟了一眼已經身子已經漸漸軟下來靠在孔深胸前的慕青,然後抓著顧憐凡的手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