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惹禍的浴巾
唐君琢看到了祝御,心裡的緊張、防衛盡散,整個人都輕鬆起來。見他睡的正香,索性也不去打擾,悄悄挪動腳步摸進了衛生間,輕輕摁亮了燈,又從裡面把門鎖起。
她著實受不了衣服上的怪味道,陣陣刺入鼻端,只覺得渾身從里往外都難受之極。一眼看到寬敞華貴的衛生間里花灑、浴缸俱全,打開水龍頭馬上就有溫熱的水流淌出,稍稍思量后抿嘴一笑,伸手解開了外衣扣子……
祝御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和關小瑩在機場相遇了,而且還遭遇到一個白衣鬼魂的糾纏。
那個白衣鬼魂說不好是男是女,披頭散髮,面目無從分辨,始終圍著他和關小瑩像一縷旋風般飛舞,嚇得關小瑩尖聲驚叫。祝御幾次揮手去打,拳頭都無端端穿過鬼魂的身體而傷他不得,彷彿這傢伙就是空氣凝結而成,根本沒有實體。
一聲輕微的「咔噠」響動傳來,祝御猛然從睡夢間猝醒,昏暗中真的發現客廳中央站著一個全身白衣、長發垂肩的「鬼魂」!這一驚非同小可,蹭的躥身而起,一個箭步搶了過去,兜手便從後面死死的扼住了「鬼魂」的脖頸!
隨著那人發出「呀」的一聲驚叫,祝御馬上察覺到情況不對。懷裡這人肩頸外露,滑膩生溫,濕漉漉的頭髮把他的前胸盡數打濕,身體抖作一團……哪裡是什麼「鬼魂」?分明是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再聽那聲驚叫,依稀是個女子……祝御陡然間警醒,房間里除了自己和侯義飛,就多出一個唐君琢而已,這白衣黑髮的女子莫非正是她?
正遲疑間,那人奮力扭動身體,連連咳嗽:「祝御!你瘋了,要把我掐死嗎?」聲音清脆,正是唐君琢。
祝御長出一口氣,趕忙鬆手後退,回頭摁亮了房燈,說道:「一大早的你偷偷起來又不出聲……」話音未落,乍一看清唐君琢的打扮,登時呆在了原地,下面的話竟沒銜接上。
眼前的唐君琢,平日里端莊得體的職業裝不翼而飛,高挑的嬌軀自胸口往下只圍了件白色的大號浴巾,堪堪掩至雙膝上端。雪白的脖頸、圓潤的肩頭,還有兩條修長曼妙的美腿全部一覽無遺,漆黑的秀髮貼服於雙肩后,兀自滴滴答答的淌著水珠,肌膚瑩澈,赤足而立……完全是一幕經典的美人出浴鏡頭。
「哎!你打什麼燈啊!」唐君琢又羞又急,雙手下意識的環抱胸前,臉上飛起紅暈,便欲向裡間卧室逃去。
祝御也跟著臉上一紅,扭捏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剛洗完澡。」說著緊忙低頭,目光側向一旁。
「我喝醉了酒,身上的味道好難聞。」唐君琢止住了腳步,幽幽道:「一大早就醒了,見你睡的正香沒敢打擾,就去沖了個澡。本來是想回房間取包包里的化妝品,沒誠想,沒誠想……」
祝御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先去裡間卧室睡吧,這間房子是和一個哥們合租的,昨天才搬過來。」想了想又道:「你昨晚喝的太多了,我叫不醒你,又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所以……」
唐君琢回頭笑道:「你不用說了,我大致猜到也是這個樣子的。」
驀地裡間主卧傳出一個男子的粗重聲音:「祝御,一大早的你和誰在叨叨鬼話?」跟著拖鞋擦地,有人走了出來。
唐君琢嚇了一跳,知道自己這身打扮可不好再被另外一個陌生男子看見,匆忙加快腳步奔向房間。誰知巧合的不能再巧合,她一陣風般經過電腦桌旁,只聽「嗤」的一聲響,腰際邊的浴巾被下面突出的一截小螺絲剛好刮到,因為速度太快,把她的身體帶的向回一轉,跟著電腦桌搖搖晃晃散了架,嘩啦一聲墜倒,整件浴巾被頃刻間扯掉,壓在了下面!
祝御聽出動靜不對,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剎那間把唐君琢身無寸縷、春光乍泄的一幕盡收眼底!
他一生之中從沒經歷過這等「驚艷」場景,兩隻眼瞪的大如銅鈴,竟忘記了該如何反應,懵懵的呆在了當地!
要命的是,裡間的侯義飛腳步不停,眼瞅著就要走出來了!
唐君琢羞窘的無地自容,第一時間側身蹲了下來,雙手死死的護住胸前,脖頸、臉頰一片通紅。顧不得祝御投過來驚詫莫名的眼神,看到回去房間的門口恰被倒下的電腦桌封死,剛要起身跨過去,猛的警醒:自己現在身上半片布絲都沒有,這麼大的動作一做出來,那就什麼都被人家看去了。
侯義飛的腳步已經挪到了房門口,唐君琢因為是「遭難者」,反應遠比祝御快的多,使勁去扯電腦桌下的浴巾卻沒得手,急切間抬頭紅著臉喝道:「你還看!快轉過去!」
「啊?噢!」祝御如夢初醒,忙不迭的飛快轉身站定。不過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侯義飛已然睡眼惺忪的走進了客廳。唐君琢急中生智,站起身飛快的撲倒了祝御身後,緊緊貼藏在他寬厚的背脊上,低聲道:「不要亂動!」
侯義飛還待張嘴說話,猛的看見祝御獃獃站在大廳中央,面色緊張,神情古怪。岔開的雙足中間多出了一對渾圓性感的女性美腿,左肩頭還被一隻芊芊玉手搭住,五片小巧的指甲塗滿了粉色的彩脂……
侯義飛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用力揉了一下眼睛,便嘿嘿笑起來。他人再直,也不是傻,突然目睹到這樣一幕,瞬間便明白了什麼,歪頭道:「哥們……這……什麼情況?」
祝御張口結舌,囁嚅道:「啊……這個……我的一位……朋友,昨晚她喝……」突然覺察到唐君琢在背後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掐了下自己,一時不明所以,下面的話就沒接上。
「我什麼都沒看見!」侯義飛居然在這個時候十分「明事理」,大搖大擺的走向衛生間:「我早上蹲廁所的時間沒有半小時根本就出不來,你們隨意,你們隨意啊……」說著朝祝御單眼眨動,一探身便鑽了進去。
祝御直到他關好了門,還是沒回過神來。
唐君琢在剛才危急時刻無計可施,藏身於他背後是無奈之舉,誰知她還「忽略」了一件大事:為了防止祝御突然跑掉,失去屏障,便伸出一隻手死死的扳住他肩頭。緊張之下忘卻了護住「要害」,門戶大開之餘和祝御貼了個「緊密無間」!
如此一來,她是躲過了侯義飛,卻不曾想全便宜了祝御!
昨晚祝御睡前洗了T恤和褲子,後來雖穿了條大褲衩,卻一直光著上身。從沙發上迷迷糊糊睡到今早,還是如此打扮。
那就可想而知,此刻他精赤的後背遭逢到唐君琢一樣性質的緊貼,如何還能把持得住!
這簡直比墜湖後背著周琳走那段路的滋味更甚!
片刻之間,祝御只覺得脖子上彷如長了十條大動脈,頃刻間全身的血液都由此奔湧向大腦,險險便衝破了天靈蓋!一顆心跳的頻如密鼓,眼看著就要順嗓子眼蹦出來,全然忘記了做出任何反應。
唐君琢整張臉都深埋他高大的身後,兀自不知底細,還用力頂了他一下,嗔道:「發什麼呆,他走了沒?」
祝御被她這一頂,渾身觸電般輕顫,險些沒軟倒在地,顫聲道:「走……走了!」
唐君琢聞言觸電般向後退縮,伸手摁在他背脊上威脅:「不許轉過來,聽到沒有?」也不待祝御答話,飛也似的跳過電腦桌,鑽進卧室「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祝御順勢「噗通」一聲原地坐倒,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只感到四肢百骸又酥又軟,再也沒有了半分力氣。
原以為周琳差點「要」了他一次命,哪曾想今天唐君琢又「如法炮製」了一番,並且有過之無不及,更加要命。
雖然周琳有主動投懷送抱的意圖,唐君琢是被逼無奈之舉,可兩者銷魂蝕骨的滋味別無二致。祝御血氣方剛,對於男女之間的事並沒有任何經驗,本能反應來的自然而真切,這卻是無論如何裝不出來的。
他略略穩了下心神,勉力爬起來走到茶几邊,抄起大水壺「咕咚咕咚」一氣狂飲,登時燥熱大消,舒服了不少。
這時身後的房門打開了一條縫,唐君琢探出頭來,臉上的紅霞還未褪盡,低聲道:「你還愣著做什麼?」
祝御一怔,愕然道:「你……還要我做什麼?」
「我的衣服啊!」唐君琢羞惱道:「你快去把我的衣服都取來,難道還想把人家困在這不成?」
祝御「噢」了一聲,趕忙走向衛生間。一開門,只見侯義飛根本就不曾「蹲坑」,正不懷好意的貼在牆邊,看著他賊笑。一把扯住祝御的手小聲道:「哥們,這妞你在哪裡帶回來的?模樣我沒看到,不過身材真是不錯,要得要得!嘻嘻。」
祝御伸手作打,壓低了嗓子道:「你胡嘞嘞什麼!」回頭看了看外面,又小聲道:「別想歪了,她就是我和你說的我們公司主管,咱們租房子的錢,還有你的『活動經費』,全都是人家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