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暗影
「你為什麼願意攤這趟渾水？」卡斯克停下腳步問道。
楚墨聳聳肩膀，說道：「沒有為什麼，只不過剛好遇到。」
「哈哈，那我是不是該慶幸先遇到你而不是政府遇到你了，以你的本事，翻天易如反掌。」卡斯克慨然而談。
「你的查到我的資料了。」楚墨裝作無辜的樣子。
「昨晚就查到了，世界賞金最高的大盜，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卡斯克說。
「雖然大盜偏貶義，但是你應該也查到了，現在我只為正義而盜，現在我覺得……正義在你那邊。」
「我不知道正義和不正義到底該怎麼區別，我只知道自己的使命和夙願，如果我的做法剛好符合你對正義的定義，這也許也算是一個巧合吧。」卡斯克抬起頭看著阿蘭國蔚藍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語，末了，搖了搖頭又像自嘲似的笑了笑。
「是啊，孰是孰非無絕對，或許這一切都是生命的原意，就像一隻捕殺了小鹿的獅子，誰也說不清對錯，一切都是人類意志作祟。那這一切，就算是巧合吧，這沒有什麼可以辯論的。」楚墨將卡斯克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心有同感。
卡斯克回過頭看向表情愜意的楚墨，明顯沒有想到楚墨竟然年紀輕輕就可以看得這麼透徹。
「不管其他，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楚墨不理會卡斯克的目光，補充了一句。
「嗯，你說得對。」
一時間，兩人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楚墨，漢娜醒了！」暮威從廠房探出半個身子，沖楚墨大聲喊道。
「好，我馬上過來。」楚墨對卡斯克微微示意，轉身往廠房跑去。
剛好從廠房出來的海瑟薇一臉疑惑的看著兩個著急的華夏人，心有不解，但是看到正在院子里踱步的卡斯克也無暇多想，小步跑到了卡斯克身邊。
「卡斯克先生，兵力已經到位，就在山後的出口等待，隨時可以調用了。」海瑟薇說道。
「嗯，那就好。」卡斯克明顯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卡斯克先生，你……你覺得這些人真的能幫到你么？」海瑟薇點出了自己的疑問，剛好這也是卡斯克在思考的事情。
卡斯克回味著楚墨剛才的表情和話語，思考著，終於想通透了，語氣輕緩地對海瑟薇說道：「也許，也許沒有誰幫誰，只是我們巧合地在為了『正義』的道路上同行。」卡斯克體會著『也許』、『巧合』的意味，不再說話。
海瑟薇當然不明白卡斯克思考的重點，只是從他的話語里覺得，這是可行的。
……
楚墨和暮威快步跑回隧道里的醫療室里，辛西婭和安比蓋爾已經陪在了漢娜的左右。
楚墨腳步輕盈地走到床前，漢娜卻仍舊像昏迷似的閉著雙眼，但是臉上微微抽著的肌肉告訴楚墨她已經醒了。
看到楚墨進來，辛西婭和安比蓋爾站了起來。
「漢娜、辛西婭、安比，很抱歉，這次是我計劃失誤。」楚墨真誠地道起歉來。
辛西婭剛要開口，漢娜卻睜開了眼睛，用僅剩的左手握住了她的手。
「漢娜……」「漢娜阿姨！」辛西婭和安比蓋爾同時喊道。
「我沒事，讓我跟他說兩句話。」漢娜虛弱地說道。
辛西婭和安比看著虛弱的漢娜，沒在說話，輕輕起身離開了，暮威也跟著出去了。
「漢娜，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楚墨來到病床前帶著歉意說道。
出人意料地，漢娜反言安慰道：「你的計劃很周全也很周密，我受傷也只是因為炮火無眼，你不用因此自責。」
一個原本強勢如鐵的女人說出這番話，楚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緩緩坐下，安靜地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漢娜。
「你預料的一切都發生了，也許，你能真正的救下阿蘭國，也能保護好辛西婭和安比。」漢娜說。
楚墨輕輕幫漢娜掖了掖被角，腦子裡回想的也是跟卡斯克的談話，說道：「我只是在做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情，我會盡我所能，把這些事情做好，保護辛西婭、安比，還有你，我也會盡我所能。」
漢娜聽言，安心地閉上眼睛，虛弱地睡了過去。
楚墨看著表情放鬆的漢娜，輕輕地起身，輕步退出了房間。
守在門口的辛西婭看到楚墨出來，擔心地問道：「漢娜沒事吧？」
楚墨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問題，只不過比較虛弱，現在她已經睡了，你們別打擾他了。」
「那就好，你也不要因為漢娜的事情自責，漢娜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怪別人。」辛西婭放心地說道，然後安慰起楚墨。
「她沒有怪我，只是再三叮囑我要保護好你和安比。」楚墨說著看看倚在暮威懷裡的安比蓋爾，恬靜地像一隻小鹿。
「這也是我們選擇的路，我們只要問心無愧地去做好，就好了。」辛西婭暖心的像一塊浸滿了陽光的海綿，讓楚墨覺得非常舒心。
「好。」楚墨回答著，心裡更加堅定的是要為這一群生長在污泥腐潭仍向陽生長的人肅清那些「不正義」的事情。
「跟我說說蘭斯德爾吧。」楚墨對辛西婭說道。
「好，跟我來。」辛西婭說。
楚墨跟上辛西婭的腳步，來到了隧道內的會議室。楚墨知道辛西婭不想當著安比蓋爾的面說，是因為怕她再次情緒激動。
兩人坐定。
「蘭斯德爾，當年只是一個政府的軍方代表，沒有實權，但是亞薩·卡斯克說他的哥哥是被蘭斯德爾害死的，那麼在我和漢娜不理世事的時候，她他已經掌握實權了，而且能把當年卡氏集團的掌門人害死，權力是不小的。」辛西婭淡淡說道。
「用華夏古話說，這種人，大致應該是一個笑裡藏刀、虛與委蛇的人，擅長用計和猜心。」楚墨在腦海中勾勒著這樣的一個形象，開口說道。
「當年我跟蘭斯德爾有過一面之緣，感覺到他確實很喜歡笑，但是讓人覺得彆扭……」辛西婭回憶著。
「還有沒有跟他有關的事情？」楚墨問。
「當年有耳聞，他很追求美色，其他的信息就不知道了。」辛西婭說道。
楚墨搖頭嘆氣：「唉，又是一個有權有勢的混蛋，而他也會載在這上面的……」
楚墨回過神兒來又說道：「辛西婭，讓工廠里的工人迅速儲備好一批武器和火藥，然後先將他們暫時疏散吧，別人他們收到傷害。」
辛西婭看著這個心懷憐憫的年輕人，只覺得隨著年歲和閱歷的增加，他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和辛西婭簡單的一番對話過後，楚墨伸了伸懶腰，也走出了會議室，直接回到了和惠子單獨的小房間。
惠子背對著房門，專心在桌子上看著什麼東西。
楚墨墊著腳，像一隻小偷從她背後躡手躡腳地靠近，想嚇她一跳……
「聽到你的聲音了，嚇不到我的！」惠子頭也不回說道。
「唉！嚇不到你了，真失望。」詭計失敗，楚墨順勢躺在了床上。
惠子轉過頭來，沒有去哄耍小孩子脾氣的楚墨，而是表情嚴肅地說道：「楚墨，我剛剛收到了蘭斯德爾的情報，你快來看看。」
楚墨聽言立刻做了起來，湊到了惠子的身邊，借著檯燈的燈光，看到情報條上赫然幾個大字：無可查資料、無可查背景、無生世來歷。
「三無」人員！
「這……怎麼會……一個人怎麼會查不到這些？」楚墨犯了難，以惠子三合會的關係，情報是不可能假的，但是竟然也查不到！
「這怎麼辦？這人好像是好多年前憑空出現的。」惠子也一時不知道怎麼是好。
「我去問問卡斯克有沒有他的詳細情報。」楚墨撓著頭說道。
「我已經問過了，他也沒有詳細情報。」惠子攔住了意欲起身的楚墨。
「蘭斯德爾……蘭斯德爾……」楚墨緩緩坐下，腦子裡反覆念叨著這個禍國殃民的神秘人物……
現在唯一見過「蘭斯德爾」此人的，就是辛西婭和漢娜了，但是……楚墨心底糾結著。
「但是……辛西婭見到的是真的蘭斯德爾嗎？」楚墨腦子變得混沌起來。
惠子安靜地看著這個陷入沉思的男人，沒有打擾。
時間就在兩相無言中度過，楚墨腦子快速轉動想要搞清楚這個不符合邏輯的事情，眼光無主地在房間晃動著，當眼光略過惠子纖細的身影的時候，楚墨全身如通電一般地打了個機靈，頓時回神。
「我再去找辛西婭求證一下，惠子，謝謝你！」楚墨跳起來，不容分說地在惠子好看的額頭上扣了一個吻，然後瘋子似的跑出了房間。
惠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整得不止所錯，半晌才反應過來了，知道這個心思嗎，敏捷的男人察覺到了自己還沒有察覺到的東西。
……
「辛西婭！」楚墨門也沒敲，像一個莽漢一樣，直接衝進了辛西婭的房間。
但是，辛西婭的房間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