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宿命
「媽媽！」安比蓋爾吃驚地看著對自己搖頭辛西婭，不知所措。
辛西婭用手輕輕將安比蓋爾持槍的手壓下，開口說道：「不要著急，讓媽媽來。」
安比蓋爾有點沮喪地收回槍，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卡斯克。
卡斯克用手輕輕撥了撥海瑟薇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兒。
眾人被眼前的一幕搞得大氣不敢喘，良久，暮威先開了口：「辛西婭，你們不知道此卡斯克非彼卡斯克嗎？」
辛西婭搖搖頭。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辛西婭、漢娜還有年紀尚為年輕的安比本就是相依為命只以親人安危為重的女人，在遭受親人逝去、工廠被打壓這樣生存空間被強勢剝奪的事情之後，他們只提防、不出頭的狀態情有可原，不知道卡氏「易主」也是情理之中。
「還有工廠被打壓的事情，也不是眼前的卡斯克做的。」辛西婭緩緩說道。
「那總是卡氏集團做的，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安比蓋爾又激動地抽泣起來。惠子趕緊把這個表面倔強其實內里柔弱的小姑娘抱在懷裡，暮威在一旁看得也心裡不是滋味。
「我會賠償你們，但現在不是時候。」卡斯克說道。
「你怎麼賠償他們。」楚墨慢條斯理的問。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要等我完成我的夙願。」
「你的夙願？扳倒腐朽的政權？」暮威問。
「我還要為我的哥哥——亞當·卡斯克報仇。」卡斯克不卑不亢。
「哦？你的哥哥是誰殺的？」楚墨好奇的問道，有弟如此，亞當·卡斯克應該也是一號人物，怎麼會被人殺掉？
「軍方的蘭斯德爾將軍。」海瑟薇對於眾人以審問的姿態對待卡斯克有點不滿，上前替他說道。
「海瑟薇……」暮威心裡默念著，不忍心這個和自己有同樣初衷的女人攪進著渾濁的泥潭。
「蘭斯德爾？」辛西婭聽到這個名字有點吃驚。
「對。」卡斯克回答，輕輕將身前的海瑟薇攬到身後。
「怎麼了，媽媽？」安比蓋爾看到辛西婭的表現，抹乾眼淚問道。
看到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冷靜下來，惠子輕輕退回楚墨的身邊，乖巧地不參與眾人的問答。
「當年，就是這個蘭斯德爾說要和我們在海上談生意，但是……但是他們始終沒有出現。」辛西婭回憶著。
「你和漢娜是怎麼斷定襲擊你們的就是卡氏集團？」楚墨發現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從我的母親——丹妮絲身上的彈片中……難道？」辛西婭也發現了其中不合邏輯的地方。
「什麼？」眾人紛紛看向沉思中的辛西婭。
「辛西婭，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是卡氏集團襲擊你們應該盡量避免留下線索，但是彈片上留下線索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卻沒有迴避，所以你開始懷疑是不是？」楚墨替辛西婭說出疑慮。
「是的，但是，如果不是卡斯克襲擊我們，那就只有可能是蘭斯德爾的人，那他們為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襲擊我們？」辛西婭離開上校身旁的位子，開始在屋子裡踱步思考。
「有沒有可能是蘭斯德爾想讓你們自相殘殺？」暮威問道。
「但是我們並沒有與卡斯克集團抗爭的實力。」辛西婭不解地說著。
「那，就以卡斯克之名，多霍亂一些軍火商，還記得之前你們告訴我的，說很多軍火商一是直接被卡斯克勢力殺掉親人，然後很多軍火商也遭到打壓或者說驅逐，是嗎？」楚墨腦子轉得飛快，想起之前安比蓋爾告訴他的一些情況。
「確實是這樣。」辛西婭回答。
「那麼事情就明了了。」楚墨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然後轉頭問想卡斯克：「你的哥哥主持卡斯卡勢力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強勢面對政府，從來沒有畏懼過，他是一個勇敢的人。」卡斯克說道。
「他同時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吧。」楚墨淡淡說道。
「你怎麼知道？」卡斯克有點驚訝這個眼前的年輕人。
「其他軍火商遭受打壓或者襲擊，都是你哥哥執掌卡氏勢力期間發生的，那時候卡氏太強硬的態度導致政府擔心其他軍火商與你哥哥結成聯合，對政府造成威脅，然後政府以此顧慮用卡氏的名號打壓其他軍火商，也說明為什麼你執掌卡氏勢力之後，其他軍火商沒有再發生被打壓的情況。」楚墨分析道。
眾人紛紛沉思。
「你和你哥哥身上有一個共同的特質。」楚墨話頭一轉。
「嗯？」
「孤獨的反抗者，你哥哥從來沒有把這些告訴你，而你，也在想要憑自己扳倒腐朽的政權。」楚墨說道：「像寒鐵打造的軍刀，雄心但是孤冷。」
被人看透，卡斯克沒法辯駁也不想辯駁，孤獨的滋味不好受，而且自己孤獨面對的是自己這千瘡百孔的祖國。
眾人不禁把眼光集中在卡斯克的身上，隱約覺得這個身材頎長，面容隨和的男人周身確實環繞著憂傷、孤單。
「這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解釋，我只想達成我的目標。」卡斯克終於開口說道。
「憑你一個人是沒有用的。」辛西婭走上前，看著這個可能比自己背負的還要多的三十來歲的人，說道：「如果這一切都是政府的陰謀，那麼蘭斯德爾也是我的仇人。」
「媽媽！」固執的安比蓋爾還沒有完全消化掉楚墨說的話，慣性思維使然，還是對卡斯克有著厭惡感。
「安比。」這次是上校緊緊扣住安比的肩膀。
卡斯克立在原地，面無表情。
「卡斯克先生！」海瑟薇卻有點著急，因為她知道，卡斯克的情報裡面，阿蘭國已經和塞爾斯坦國暗中達成軍事合作，如果卡斯克還在孤軍奮戰，那麼最終等待他的也只有和他哥哥一樣的下場。
「雖然你已經很低調不再主動和政府軍挑起事端，但是今天這樣的戰鬥發生過後，政府軍必然會主動對你進行制裁，你的卡氏勢力再大，也抵不過政府軍和外援的集中火力，考慮一下吧，這是阿蘭國唯一的出路，也是你報仇的唯一方式。」楚墨知道卡斯克在糾結的事情，無非就是因為卡氏的信任缺失。
其實誰不是呢？在一個這樣的環境中，政府腐爛卻精於霍亂手段，所有人應該都是信任缺失的吧，不然，阿蘭國內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一隻成型的聯合力量呢？
「塞爾斯坦國是不列顛國的敵對國，我們會暗中對你們提供幫助。」尼古拉斯上校站了出來。
卡斯克陣陣惻目。
「對了，布萊克，你的暗殺目標這樣就明顯了，不是卡斯克，應該是蘭斯德爾了吧？」暮威轉向一直沒有發言的布萊克。
「我……」雖然布萊克也很想幫助阿蘭國除掉真正的蛀蟲，但是自小就被訓練要嚴格執行命令的他，卻還是有有些猶豫，開口說道：「我要把這些情況彙報一下，然後聽從任務安排。」
「唉！」暮威嘆一口氣，對這獃子嗤之以鼻。
「這個叫布萊克的人原本是要刺殺你的人。」楚墨說道：「在這個腐敗但是擅長手段的政府環境下，你一個人，只有弊沒有利，縱使你有千般能耐，但是也只能逃命，沒有報仇成功的可能。」楚墨接著說。
眾人聚精會神等待卡斯克的回答。
卡斯克卻不正面回答問題，開口說：「只要你們沒有離開阿蘭國，就會是政府軍的消滅對象，我們應該迅速組織好防禦工事，避免他們再度來襲。」
除了安比蓋爾年紀輕，沒有明白他到底有沒有同意，其他人都知道卡斯克的言下之意是已經答應了。
「那你到底同不同意？」安比蓋爾對這個毫無好感的人沒有好氣的說道。
「安比，他……」暮威低下頭對安比耳語解釋著。
卡斯克身旁的海瑟薇瞥到了這親昵的一幕，眼中略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失落。
這樣的話，反擊的序幕已經拉開了。
……
第二日。
布萊克通過辛西婭工廠山後的出貨口離開，回到不列顛進行情報的反饋，上校也一同回到不列顛國召集軍方高層進行緊急商討。
……
「卡斯克先生，我們的人怎麼調動過來？」卡斯克的人向卡斯克詢問道。
「發布命令，從總部調動三分之一的兵力，從山後進入工廠，有人會進行接應，切記要隱蔽，不要從富蘭克林鎮穿行過來。」卡斯克說道。
「為什麼？」卡斯克的手下問道。
「因為富蘭克林鎮說不定重新集結埋伏了政府軍，不想被伏擊，就按照你老大的話去說吧。」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入到卡斯克手下的耳朵中。
「嗯，是這樣的，去傳達吧。」卡斯克對手下點點頭。
「知道了。」卡斯克的手下答應了一聲離開了。
……
楚墨慢慢從身後跟上卡斯克的腳步，開口說道：「散散步確實能想到很多事情，亞薩先生昨晚休息得可還好？」
卡斯克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向這個神采奕奕的華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