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方妍攔路
“其實，現在真正麻煩的問題，說來還是那個方妍。”
那個方妍，到底也是齊太妃曾經帶在身邊三年的人了，所以，一聽楚雲琳這話，齊太妃也就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了。
“怎麽了，難道是她昨兒個又去文王府尋你了？”
“可不就是嘛。”
楚雲琳點頭，一臉的苦笑。
“那副殷切的樣子，隻怕她對著自己的娘親，都從來沒有這般過呢。”
一想起方妍昨日裏的那副樣子，楚雲琳到現在都還是有些不自在呢。
畢竟，楚雲琳的身份擺在了那裏，平日裏雖也是短不了別人的逢迎奉承，卻也不像方妍做得那般過分。
更何況，方妍離京許久，楚雲琳都已經習慣了傅容姿那副樣子，冷不丁又重新被方妍給捧了起來，真是說不出的別扭。
再加上，楚雲琳還要顧忌著方妍背後的方大將軍，甚至都不能說要直接送客。
“原本當初讓您帶她離開，也是因為阿佑不喜，怕她纏得太過分，到時候適得其反，弄得與施家交惡。更何況，現今還有了容姿。福王府雖是有錢，但文王府也不差多少，算不得太打眼，隻是這軍隊，卻是萬萬碰不得的。”
齊太妃也同樣是這般覺得的。
“當初是不知道方素素還有個徒弟在，隻想著有備無患，也算是與合元沾了關係。現今，既然有了還夙縣主，皇上與阿佑又都滿意，母妃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完這話，齊太妃又覺得不對，楚雲琳不像是會為了這種事情來特地與自己說道的人。
目光一側，齊太妃問道：“是皇上讓你來提點我的？”
楚雲琳略有些尷尬的答道：“皇上說了，他既然已經許諾會給方妍賜婚，便不會食言。”
“皇上這是怕我老糊塗了不成？”齊太妃打斷了楚雲琳的話，又歎了口氣，“罷了，皇上他也是吃多了太後的虧，會這般想我，原就是順理成章的。”
楚雲琳勸道：“皇上知您和善，方妍又跟在了您身邊伺候了三年，便是有幾分憐惜，原也是人之常情。”
“伺候？”
齊太妃倒是哼了一聲。
“她與小玘不睦，又怎會對我真心？當初要不是你來求我，我也不用為著她，才把小玘留在了宮中。說起來，我昨日見了小玘，似是又瘦了。唉……”
“宮裏的日子，原也就是這般了。”
楚雲琳倒是能夠體會，原還覺得楚雲玘被自家母妃養得有些單純，現在失了一段時間的庇護，雖然辛苦一些，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隻不過，齊太妃雖是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人一上了年歲，心也就跟著軟了許多。
楚雲玘當初才四歲大小就養到了她跟前，也因著當初楚雲琳跟著她的時候沒過上過什麽安穩日子，齊太妃便補償一般的加倍想要對楚雲玘好。
隻盼著，這在宮中有她護著，便是嫁了人，也有楚雲琳能幫襯一二，哪怕因著楚雲玘的生母當初罔顧聖恩，便是事後遮掩了過去，卻也連帶著楚雲玘不受皇帝待見，可到底還是有封號的長公主，日子總也不會難過了去。
隻偏偏楚雲玘性子驕縱了些，那方妍卻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彼此還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時候，就已經爭吵了起來。弄到最後，竟是險些連麵子情都要維持不住了。
齊太妃早就憋了火氣，卻又根本不能發作了方妍，甚至是要在人前做出一番喜歡她的樣子來。
現今見方妍一腔的打算都成了空，齊太妃心中當真是說不出來的舒坦。
所謂老小、老小，齊太妃就是還沒有糊塗，卻也當真添了幾分的幼童脾氣。
“既然那個方妍是心儀阿佑，而阿佑又喜歡還夙縣主喜歡得緊，母妃自然不會多做什麽，純讓她們二人去爭吧。爭得過，是還夙縣主本事；爭不過，自有人會來心疼，母妃又何必還要多事。”
“可不就是這個理嘛。”
楚雲琳又順著齊太妃說了幾句，把齊太妃哄得越發高興了起來。
她比承德帝要來得了解自己的母妃，楚雲琳本就不怕她會為了方妍出頭，怕隻怕，到時候，齊太妃會為了楚雲玘，而去踩上方妍一腳。
現今見齊太妃明白，楚雲琳也就放下心來了。
自家的那個毛頭小子，楚雲琳還能夠不清楚嘛，那是真真把傅容姿放在了心尖上，若傅容姿當真在方妍的手底下吃了虧，定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連一個與傅容姿親近的嚴玲瓏，都能夠把謝天佑給氣得夠嗆，更何況是方妍呢？
謝天佑本就是極不喜方妍的那副做派，要是因著方妍，再讓傅容姿與他起了什麽嫌隙，便隻是幾句口角，楚雲琳都毫不懷疑謝天佑會做些什麽。
到底那方妍不過是方大將軍隔了兩層的親戚，便是她們依舊不好出手，但是於謝天佑來說，這料理起來，可就不像對嚴玲瓏那麽麻煩了。
話又說回來，傅容姿也根本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人。
楚雲琳比他們誰，都要來得關心傅容姿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畢竟，她是想娶一個貼心的兒媳婦，而不是要迎進來一個不定時的隱患。
是故，楚雲琳對於傅容姿的調查，也是最為仔細的。雖然她不擔心方素素會把人給教導歪了，但總也怕遠離京城的傅容姿，會應付不來深宅大院裏的手段。
便是傅容姿在靜水廟中的那些過往，楚雲琳還是查不到的，當然，這也是有著幾分她不敢查的原因在，除此之外，還是不在話下的。
萬幸，這份調查的結果讓她很滿意。即便是傅容姿對於趙氏母女的態度，讓楚雲琳有些微詞。不過，這不也是側麵證明了傅容姿是一個孝順的人嘛。
懂得孝順，總還是比狼心狗肺要來得好的。
而此時，在楚雲琳眼中並不好欺負的傅容姿，似乎就遇上了一個更加不好欺負的人。
“你便是那個什麽還夙縣主？”
傅容姿才剛出宮門，還未等上車，便被一個從沒見過的姑娘給攔了下來。
二人同樣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自然惹人注目。
隻不過，這美人卻也是各有各的不同。
傅容姿眉目明豔，但除卻是在親近之人麵前，周身總是有一股超脫於年紀的沉靜之感，便是連那過於張揚的容貌，都連帶著壓下來了幾分，不會顯得輕佻。
而此時傅容姿眼前的這位，則是一個美得十分有侵略性的姑娘，黛眼瓊鼻，看著人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團火焰要燒過來了一般。
傅容姿不過是略想了想，便也就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畢竟前世今生算起來，那些個公主、貴女，傅容姿幾乎也是見了一個遍。
可眼前這人，傅容姿卻是不曾有過半點的印象。
再加上，她明明知道她是縣主，竟然還敢在宮門攔路，甚至口氣不善，除了那位方妍，方小姐，又還會有誰。
“我是，倒不知道方小姐特意在這裏等著還夙，是有何要事要說？”
方妍後錯一步，謹慎地看著傅容姿，問道：“你認識我？”
“片刻之前，還夙與方小姐素未謀麵，更沒有見到過方小姐的畫像。”
“那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方妍也沒有低頭查看自己身上是否漏了什麽標記，幾乎轉瞬就明白了原因。
“因為除了我，這京中，再不會有哪家小姐敢這麽攔你了？”
方妍雖然說得是問句，用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倒真是個聰明的。
既然是聰明人，傅容姿便也不想廢話了，又問道：“不知道方小姐有何賜教？”
“賜教？談不上。”
方妍圍著傅容姿轉了一圈，另一邊早早聽到動靜的青山、綠水也已經下了車來，雖然沒有緊緊圍在傅容姿的身邊，目光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方妍的所有動作。
“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方妍又站回了傅容姿的麵前，還點了點頭。
“現在我已經見到了，也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嗬。”
傅容姿輕笑了一聲，似方妍這般的輕視態度，她倒當真是許久沒有遇到過了。說留就留，說走就走，倒好像她在方妍的麵前，什麽都算不上一般。
“方小姐的胸懷氣度，還夙也已經是見到了。還要多謝方小姐，願意為了還夙多走這一趟，不然的話，倒還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見上一麵。”
方妍皺眉，“那照你這麽說，倒是我特意來拜會你的了？”
“還夙也並沒有給方小姐下過帖子，不是嗎？”
“倒真是一張巧嘴。”
“方小姐客氣了。”
傅容姿與方妍二人還在你來我往的打嘴上的機鋒，青山、綠水卻是緊張得不行。
這般不上不下的，倒還真不如就直接動手呢，反正她們又不怵。
隻不過，傅容姿她們的對話，倒也真如青山、綠水所願的那般，沒能繼續下去。
因為，又有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