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喜的日子
粘稠,狹窄,濕滑
在母胎之中的寧柯,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模糊的感覺到四周的情況。
亂葬崗上,一具死去多時的女屍,忽然動了動,肚皮脹大,似有東西在其中轉動。
忽然,一個白嫩嫩的嬰兒,從女屍的下體鑽出,睜開了雙眼。
四周是無人埋葬的屍體,胡亂堆積在這山包上,陰風亂嚎,凄厲可怕。
這嬰兒,慢條斯理的拖動女屍,幼小的身體之下,是恐怖的力量,他在久浮界的修為沒有消失,而是被他一併帶了過來,所以哪怕是幼年,也有百斤巨力。
花了兩天時間,這嬰兒挖開了一個大洞,將女屍葬進去,立了一塊石板,磕上幾個頭,寧柯便往西而去。
明明只是個嬰兒,速度卻快的驚人,不過半天便越過了無數大山,到達了一個縣城之中,寧柯隨意找了戶人家,敲了敲門,便沉沉睡去。
記憶在不斷模糊,腦袋昏沉,靈光迷昧,是這個世界的法則,胎中迷。像他這種偷渡過來的靈魂,必須要接受胎中迷的影響,方能成功融入這個世界。
哪怕是有道經護佑,也不例外。
………………
「啊,小柯你終於醒了!」一個帶著驚喜的少女聲音在耳邊響起,寧柯睜開了眼睛,一個嬌俏的少女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表姐……」寧柯脫口而出,喊道。
這少女穿著淡藍色長裙,不過十六七歲,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悠閑、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都怪我不好,今天明明是你大喜的日子,沒照看好你!」少女鬆了一口氣,露出關切的眸光。
「我先去告訴叔公,你好好待著。」少女叮囑了一聲,腳步急匆匆的離開。
寧柯想起來了,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與那天上宗少主藍淺訂婚的日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暈倒了,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一些片段,想要抓住卻一閃而逝,像那飛翔的白鴿一樣。
將桌上的米粥端過,微微抿了一口,瞳孔瞬間收縮。
「這是毒?」寧柯露出異樣的神色,口中一股異樣的味道傳來。但是寧柯不知道為什麼,立馬就能知道這是一味毒藥。
「只是為什麼沒事?」模糊之中,寧柯知道這分量至少可以毒死一頭成年蠻牛,可見下毒之人是有了必殺之心的。
「罷了,不管了!」寧柯掃清雜念,將這件事深藏心底,不過對這府中之人卻是多了一絲提防。
這是一個修行的世界,一切以實力為尊。而他,在十歲之前修行一日千里,跨過了練氣,成為了這整個天南府,史無前例的八歲築基修士。
只可惜,在一次走火入魔中,經脈盡斷,成為了一介廢人,終生只能停留在這築基期,沒有任何存進,而且因為經脈盡斷,所以真氣不斷流逝,境界跌落至練氣三重。
如果只是一個平凡人,那也就罷了,可能會安逸的度過此生,當個教習什麼的,而且寧家是這天南府三大家族之一,借著少主之位他也能過的衣食無憂。
可是,萬萬沒想到是,他的祖父曾經與那天上宗宗主有過約定,若是出生的是兒子,那麼就與天上宗宗主的女兒結成道侶。
本來這天上宗宗主,也不過是一介散修,在外遊歷時與那寧柯的爺爺交好,曾經受到諸多幫助,因此也就有了這個婚約。
沒想到,這散修也有翻身的一天,那原本處於上古之時的天上宗,在域外也有傳承,恰好這天上宗宗主遇上了前往蒼茫大地的宗門成員。
邃而被接引至域外,歸來時創立了天上宗,成為了橫跨宋、唐、趙、以及寧柯所處的燕國的龐然巨物。
當然,這天上宗宗主沒有忘記這個約定,並且承諾履行。而且一位八歲築基的天才,也值得他去投資。
可惜後來寧柯遭遇了意外,天上宗派來
許多醫師來治療都無果后,關係也漸漸,但是婚約卻沒有取消,依舊履行。
「今日,便是我大喜的日子嗎?」寧柯冷笑道,在大喜的日子上,下毒,也算是對寧家的一種羞辱了。
當然,這天上宗的少主並不是什麼歪瓜裂棗。與此相反,那同樣是一位天才,十二歲築基,十六歲便結丹了,據說被那域外的天上宗看中,不久之後還會前往域外學習。
而且長的也是國色天香,在這四國之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美女了。因此嫉恨他的人可以從京城直到天南府。
在寧柯看來,這所謂的婚約不過是擋箭牌罷了,為那天上宗的少主掃去許多煩惱,至於會給寧柯帶來的麻煩,除了他的親人又有誰會去在乎。
「天上宗嗎?」忽然,寧柯的眼前閃過一副畫面,畫面中一塊古韻盎然的令牌上寫著天上宗三個大字。
「那是什麼?」最近總是會出現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在眼前,但是天上宗三個大字他還是認得的。
「可是我沒有接觸過這東西啊!」寧柯疑惑道,但是越想卻越想不出來,彷彿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畫面。
…………
寧柯身穿大紅的喜服,寧府內到處都是耀眼的紅色,好似為了慶祝寧柯大婚一樣。
可是寧柯知道,這些不過是為了迎合天上宗所布置的罷了,以寧柯的犧牲,換來寧府的繁榮,這是這寧府之中大多數人的想法。
只有最親的爺爺,和表姐才不會這樣想,只可惜爺爺大權旁落,不久前剛從大長老的位置上退休。
而寧柯的生父,因為一次意外,失蹤了,沒有音訊。
但是因為寧柯與天上宗有著婚約,所以還一直保留著少主的身份,可是待遇卻遠遠不如其他人,因為他是個廢人。
這很現實,但卻無可奈何。
「這府中,府外,估計有著無數的人想要我死吧!」寧柯冷笑,在族人眼中,他不過是個無法再修行的廢人,不過是個交易的東西罷了。
在府外,無數追求那藍淺的人也希望寧柯死了,自己或許能取而代之。
「哈哈,柯兒你醒了!」花白的頭髮,乾枯的臉,關切的神情,這就是他的爺爺,寧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