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何方神聖
玉如意說道：「我爹前些年去了一趟那裡。他想要找到蜀山劍派成員的失蹤原因。可是自從他回來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有的時候變得很暴戾，而有的時候變得很膽小！他已經不止一次給我講起蜀國禁地的事情了。可是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今天說的這些。以前，每當他講到他看到師祖爺爺的時候，他就大發雷霆，整個人陷入癲狂。暴虐血腥，得意樓內的僕人，已經有二十幾人死在他手上了。可是，只要癲狂的癥狀過去，他就恢復了常態，還是那麼慈祥，那麼沉默寡言，那麼疼我。這座房間，是他用了三年的時間修建起來的，每當他覺得情緒要崩潰的時候，他就會到這裡來，一個人發泄。時間久了，他就習慣了在這裡面，獨自一人面壁沉思了。」
聽了玉如意的話語。姬長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情緒不對就殺人！那他這個當女婿的，萬一哪天惹的老丈人不高興了？
……
姬長空沒有繼續往下想。他看著玉如意，突然覺得這個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一個小女孩支撐著這麼大的家業，還要撫養如此一個渾渾噩噩的老爹。一般人，估計早給愁瘋了。
姬長空伸手，主動的攬起玉如意的肩膀，安慰道：「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半個時辰，房間內的癲狂跟氣流，暴虐了半個時辰！
在這段過程中，姬長空也發現了端倪。他心中疑惑，這位蜀山劍派的大宗師，到底在雪山之外發現了什麼？
是什麼樣恐怖的存在，會讓神魔都跪地臣服？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會在他的心中留下如此難以磨滅的夢靨陰影？
老者張口閉口說的那個『他』，又會是誰？
難道是蜀山劍派的劍尊雲中子？
好像有這個可能！這是姬長空自己的猜測。首先，他判斷老者的修為，已經堪比天人。那麼他的師傅，修為一定比他還要厲害。
可轉念一想，這又不對。再厲害還能讓神魔跪服？明顯吹牛啊這是。
再者，蜀山劍派，雖然在黎元世界的仙魔兩道中標新立異，特立獨行。可也沒有吞噬萬物那麼一說。當師傅的對自己的徒弟下手，放在其他人身上，倒還能說的過去。放在玉如意他爹身上，他那般執著，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既然修為那麼強大，其心性應該是超凡脫俗了。基本不可能對自己的弟子下手。
初次之外，難道？
難道他在雪山中遇到了什麼可怕的物種？
姬長空腦海中豁然靈光閃爍，既然武王寶藏在昆吾山，老者又說昆吾山是神山，那說不準，他在裡面遇到了神獸！
可是，什麼樣的守護神獸，會讓那麼多劍道地仙有去無回呢？
還有，這個得意樓的老主人，他又是怎麼出來的？那第七個險地，到底是什麼？是雪山之巔的昆吾山？
姬長空頭皮發麻，他感覺自己這一次尋寶之行，會充滿千難萬險。蜀國七大禁地，都能把劍道地仙逼瘋，而通過他的描述，通過所有禁地，才能進入昆吾山。
昆吾山！
傳說中的神山，又在什麼地方？
老者歸根結底是沒有去過。
姬長空想起了外面等待的那些兄弟，他對玉如意說道：「如意，距離重陽節時間已經不多了，我不能在這兒逗留了。不過你放心，事成之後，我會回來找你的。」
玉如意仰著頭，懵懂而幸福的說道：「那我等你回來。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姬長空說道：「那會有危險。如果我們都離開，那你爹怎麼辦？」
「我爹……」玉如意想了想，說道：「那好吧，你一定要說話算數啊。」
「什麼？」
「就是，回來找我！」
姬長空笑道：「當然。」
玉如意道：「唉，其實。我是擔心你遇到危險。只要你活著，比什麼都好。」
姬長空苦笑道：「傻瓜，你放心吧。你爹的疑惑跟心病，還有我的使命，我都會一併完成的。」
「嗯。我相信你。」玉如意無比鎮定的說道。
「對了，你的那些朋友，我已經讓管家去邀請了。今天晚上，就在這裡設宴款待。你明天再走，好不？」
「好，好！」姬長空滿口答應，心中已是操蛋十足了。他還真不知道，到時候面對楚令月的時候，該怎麼說呢？
「那個，如意啊。」
「嗯？」
姬長空尷尬的摸著鼻尖，說道：「那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
玉如意仰頭問道：「什麼呀？」
「就是，我有家室了。」
「知道啊。孩子多大了？」
姬長空一臉黑線的說道：「呃，還沒孩子呢。」
「哦，沒什麼。你放心吧。我會給你時間的。這樣正好，我也正想見見是哪個姑娘呢。」
……
得意樓內的後院！
管事長老被好幾個人夾在中間，他左一句右一句回答著不同的疑問，看起來，還很是樂此不彼。
「我大哥，當真高升啦？」說話的是左乘風。
散令升說道：「那我們投進去的玄晶，都可以兌換出來了？」
「兌換什麼呀？整個春風得意樓都成姬長空的了。你還想著那玄晶，目光短淺。」說話的人是楚令月。
散令升嘿嘿笑道：「啊，是呀。我怎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不過，你們都別見笑啊。自從離開鳳翔城后，我窮怕了！」
管事長老笑道：「你們的問題，老夫都能理解。實話跟你們說了吧。現在姬長空不止是春風得意樓的主人，還是蜀山劍派的掌門，就連你們住的春風客棧也是他的。」
左乘風道：「那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免費吃住，隨時都可以嘍？」
「那是自然！」管事長老和藹的笑道。
散令升眯著眼譏諷道：「左乘風啊，我說什麼來著？地位低的人，眼界也就小。最起碼我看的還是那幾千萬的玄晶，你卻小氣到講究吃喝居住。唉，咱兩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你……」左乘風氣極。
長老道：「好了，進入後院。不要說那些不相干的事了。」說完，長老跨過院門。兩名侍女早已等候多時。
這裡亭台閣樓，木雕重疊。三人看了無不扼腕欣賞。
在侍女的帶領下，少時，三人就來到了殿外。
殿門口，姬長空穿著一襲青色的劍道長袍，氣質盎然。他的身後，玉如意裊裊的站立，雙手攥著一塊手帕。她看向姬長空的眼神中帶有羞澀的竊喜，竊喜之中夾雜著緊張。
緊張的感覺，是從迎面走來的楚令月身上帶出來的。
玉如意看到楚令月，恰如兩朵正在爭寵的美麗而各有千秋的鮮花。
玉如意心中生出少許愧疚跟少許的敵意。小女人搶人夫君的愧意，小女人爭風吃醋的怒意。
總之，門口站著的兩個人，心神不定。
姬長空心亂如麻。屢都屢不清。他在心中暗暗排練了許久的開場白，直到看到楚令月走來的時候，變成了吱吱嗚嗚。
「你們……大家……都來了……啊！」
「恭喜恭喜，大哥高升了。」
「同喜啊，想不到你居然成了掌門。」
左乘風跟散令升相繼道賀。
楚令月默默的看著姬長空，眼神中生出說不出的敬佩，跟道不明的安全感。可是她眉梢一怔，怎麼都覺得，姬長空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如意，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散令升。」
「我聽說過他，大周的平西王。」玉如意興奮的說道。
姬長空沖著散令升嘿嘿笑道：「看來你的威名不小啊。」
散令升心中暗暗哼道：「鳳翔城扼守蜀國通往大周的要道，蜀人要是沒聽過我的名聲這才怪呢。好在他們認不出本人，不然，我可就慘了。」
「我是左乘風。」不等姬長空介紹，左乘風就站了出來。
如意微笑點頭。對楚令月說道：「這位就是令月姐姐吧？」
楚令月微微一愣，她看向姬長空。
姬長空說道：「啊，那個。」
玉如意接道：「楚姐姐，是這樣的。之前，長空哥哥跟我提起過你，他說你善良賢惠，秀外慧中。」
姬長空一陣汗顏，那兩對詞語，難道不是玉如意刻意評價她自己的嗎？
不過，他還是投去感激的目光。
楚令月面梢紅氳，羞澀的笑道：「妹妹說笑了。我看妹妹才是蘭脂豆蔻，美艷一方。膚色健康而黑，蜀人中的翹楚。」
楚令月這話，還真不是貶低玉如意。
蜀人，尤其是女人，以健康為美。玉如意濃眉大眼，膚色的確是比大周的女子黑了點，但絕對稱不上是黑人。她的肌膚只能用健康跟質樸而形容，就像是歌詞中唱出來的那位阿里山的姑娘一樣。
渾身上下透露著精靈的美感，還有女性裡面少有的陽光之氣。她的膚色，就像是在太陽下面沐浴多年的肥沃水田一樣，豐腴而整潔。
「咳，管家！好酒好菜卯足了勁的上。這都是自己人，無需客氣啊。」姬長空半晌，醞釀出這麼一句。
玉如意眼神飄忽的看了一眼楚令月，眸光中閃爍出羨慕之意。
這微小的神色，卻被一邊的左乘風看了個正著。
管家吆喝著眾人湧入殿內，玉如意跟楚令月攜手，轉入大堂的屏風之後。
這兩人，看起來相處融洽。姬長空下意識的看去，頓覺放心了許多。他暗暗贊道：「如意妹紙果真善解人意啊。有妾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