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悲慘的人生
“哥,你就幫我練級,然後把這些裝備賣掉就好了。等我把金幣攢夠了,就可以買更好的原材料。等我製成了頂級武器,就可以賣個好價錢了。”
薛亮笑眯眯地望著眼前的男孩,如果此時有人與他們在同一屋簷之下,就會發現這兩個男孩竟然長得一模一樣。他們兩個,無論是在身高,聲音,還是在語言神態方麵,都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他們的親生父母,有時候都很難分辨出來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說道他們的父母,又是一個悲劇。
在薛亮和他的哥哥薛風才剛上完小學,也就是小學剛畢業的時候,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隨著無數穿著小學校服的孩子歡呼卻雀躍地走出校門,準備迎接新的初中生活的同時,薛亮和薛風也同樣隨著大家的步子歡快地邁出了校門口。
校門口人潮擁擠,隨著一批又一批的學生離開學校,隨著太陽漸漸從天邊移到地平線,夕陽西下,接近黃昏。兩個瘦小的身影站在校門口,張望著四周,無疑是等待著他們的父母來接自己。
隻是,等到天黑,等到校門口的保安叔叔來問他們為何還不走,他們都沒有等到自己的父母。他們定然不會覺得是父母將這件事給忘了,那一刻,兄弟倆預感到了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皆是匆匆地朝家那邊的方向跑過去。
“哥,你說爸爸媽媽會不會把我們放假的日子給忘了?”
薛亮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自己的哥哥,就好像在照一麵鏡子。薛風一邊跑著,一邊騰出手來敲了敲他的頭,故作輕鬆地微微一笑。
“當然不會啦,老弟,他們肯定是工作太忙了,要忙完才能來接我們吧。”
“是嗎,那就好。”
雖然薛亮嘴上應付著,但他很顯然並不相信哥哥說的話。同樣的,薛風其實也隻是在安慰弟弟,他已經大概猜到了,這麽晚了,父母還不來接自己,也沒聯係學校,很顯然,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了
小時候的薛亮和其他普通的男孩子一樣,愛笑,愛跳,愛打打鬧鬧,甚至比普通的男孩子還要活躍一些。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都有哥哥陪著的原因,他成長的路上並沒有感受到孤單,也就少了一份涼薄。
直到他看到路邊醫院的救護車停在醫院門口,從救護車到醫院大門的那段路上,滿是殷紅的血跡。不知為什麽,薛亮看到那灘血跡的時候,心猛烈地跳動,就差沒跳到嗓子眼。
“哥,哥,哥,你看!”薛亮指了指醫院門口的那灘血,手控製不住的顫抖,嘴唇微微抖動。那一刻,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漏了好幾拍。
薛風皺了皺眉,循著弟弟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內心同樣感到無比惶恐。是的,他不願意相信地上那灘血跡和他們的父母有什麽關係,但當他回過神來,薛亮早已拉著自己衝進了急救室的大門裏。
就在二人剛來到門口的同時,一個身穿白色大褂、麵帶口罩的中年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幹什麽的?”醫生掃視了一下麵前的兩個小孩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打量片刻,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但又沒好問出口。
薛風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此時此刻,他隻想逃離這個地方,他恨不得那一瞬間的自己聽不到什麽,也看不到什麽。可同樣的,他又想盡快知道真相。
那從醫務室裏被抬出來的、受重傷的人,究竟會不會是他們的父母?他閉了閉眼,張嘴片刻,欲言又止,直到薛亮冷不丁的將那個問題問出了口。
“剛剛進去的人,叫什麽名字?”薛亮攥緊了雙拳,他敢保證,平時他就算沒複習直接奔赴考場,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緊張。如果醫生說出的是個陌生人的名字呢?如果一切都隻是像他們說的那樣,父母因為工作太忙來不及接自己和哥哥呢?
可是,上帝似乎尤其愛和人開玩笑。你越不想麵對的事情,老天爺就越想讓你親眼目睹且親身經曆。白衣大褂清了清嗓子,似是覺得眼前的兩個男孩和剛剛在擔架上躺著的那個男人有些相似,猶豫片刻後,隨後,他將那讓人窒息的一句話吐露出來。
“剛進去了一對夫妻,男的好像叫薛高節,女的”
“你不要再說了!”就在醫生將自己的父親名字念出來的同時,薛亮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一刹那,薛風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立馬衝出了醫院,留下薛亮一個人在急救室的門口默默發呆。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薛風一邊跑一邊哭,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熱火朝天的七月,夜晚的風卻忽然冷的讓人窒息。薛風打了個哆嗦,蹲在一旁的馬路邊瑟瑟發抖。
那是他十一年來哭的最凶的一次,他像個瘋子一樣在馬路邊咆哮,偶爾有兩三個行人從一旁路過,都會被他的嘶吼聲嚇得不輕。那些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沒有一個人上前問他究竟怎麽了,也沒有人願意將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幾秒。
那一刻,薛風忽然覺得,這世界真的好冷漠,世界真的好無情,老天爺真的好可笑。原本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們有愛自己的爸爸媽媽。可是就在一夜之間,這個家庭,就隻剩下了他和弟弟兩個。
他不知道該用什麽眼神去麵對薛亮,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去安慰自己的那個弟弟。雖然是雙胞胎,薛亮比他要活潑的多,但越是外表看起來活潑的,越是有一顆玻璃心。更何況,他們是雙胞胎,他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雙胞胎的那種心靈感受。
他能感受到弟弟的痛苦。
那是一種來自地獄的咆哮,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原本還站在山崖之上,站在頂峰眺望下方的景色。原本一覽眾山小,卻不知何時,忽然就跌入了萬丈深淵,而且是那種黑的看不到底、不透光的黑暗之中。
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絕望。
薛風捂了捂眼睛,躺在冰冷的地麵上,望著天上的星星,忽然才發現月亮不知何時已經隱去不見了。然而就算是在這樣沒有月亮的夜晚,黑暗依舊不那麽遙遠,卻也不夠明顯。
那一晚的黑暗,慘白的嚇人,就像在熱烈的白光燈下,一顆已經枯朽的老樹枝,感覺到了光明,卻已經失去了生長的機會。
那是一種多麽慘烈的悲劇
薛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又一陣的狂風暴雨給澆醒的。他渾身濕漉漉地行走在滂沱大雨之中,忽然覺得這是老天爺為他流的一場稀世罕見的眼淚。他不需要這種同情的淚水,他隻想要他的爸爸媽媽回來而已,可是,一切都回不來了。
他渾渾噩噩地望家裏走去,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而且他也就真的笑了。家?哪裏還有家?這個可笑的家早已經被拆散的分崩離析,隻剩下他和弟弟兩個可憐人。這麽想著,薛風也就打開了家裏的門,搖搖晃晃的推開家門的時候,他發現弟弟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動不動地望著他,雙眼通紅。
“哇!”
那一刻,薛風終於是忍不住了,一下子眼淚就噴湧而出,朝薛亮所在的位置撲過去。薛亮一把抱住了輕飄飄的哥哥,即便隻是一晚,薛亮卻覺得,哥哥真的消瘦了好多。
他仿佛一夜就從一個陽光活力的男生,變成了一個搖搖欲墜的糟老頭子。薛亮輕輕拍了拍薛風的肩膀,就像母親的手一樣,盡可能地給他安慰。他不是不想哭,而是眼淚已經哭幹了,再也哭不出來了,聲音也早已嘶啞了。
就在昨晚,薛風衝出去的那一刹那,薛亮有想過他可能會想不開,他想追出去阻止他,可是那時候的他,心灰意冷到早已對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甚至在想,如果哥哥真的不再了,那麽自己也就解脫了,隨他們一同去,一同去天堂。
反正,爸爸媽媽也都走了他們淪為了沒有父母的孩子,一想到這個,薛亮就覺得內心無比苦澀。可是難過又有什麽用,這世上太多的東西,不是哭就能挽回的,也不是後悔就能改變的。
長大後的薛亮,才愈發地覺得,的確是這樣。也許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哪有什麽天生的惡魔,哪有什麽天生的壞人,壞人一開始也隻是想做個好人,可是,有時候命運實在是太不公了。
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能幸幸福福的。薛亮閉了閉眼睛,也許厄運就這麽不經意地降臨在自己和哥哥的身上。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直到薛風沒有再哭了,兩人又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他們實在是太累了
自那以後,薛風忽然發了一場高燒,然後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他並沒有再讀初中,而是打工賺錢,養著弟弟,供弟弟去讀初中。好在有九年義務教育,所以學費也並不算貴。兩人省吃儉用,日日子還是這麽熬過來了。
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更悲慘的命運就此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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