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自殺和他殺的區別
我看著他的臉,突然感覺他變得有些陌生。雖然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但不知為何,以前的他即使冷淡,可是現在給我的感覺是越來越難以靠近,我越來越難看清他到底在想什麽。
“怎麽了?”薄礪辰歪了歪頭,似是在等著我繼續說話。
我才反應過來我望著他的臉望得入了神,被他這麽一叫,我才立馬回過神來。
我想說什麽,我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可是有些話,我再怎麽嚐試鼓起勇氣,我都說不出口。被他這麽一臉不解地望著,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起來。
“啊,我”
那一瞬間,我多麽想鼓起勇氣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但許婷婷的那句話突然在我的耳邊回響。
“你一定不能喜歡他。”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迫在了我的臉上,瞬間讓我清醒,我怔住了。我正要說出來的話,卻因為許婷婷對我的告誡,被我憋在了嗓子眼裏。
薄礪辰耐心地等待著我,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似乎是不知道我想要說什麽。
“我們來聊一下以前的事情吧,哈哈哈,感覺好久沒和你聊天了。”我終究還是沒說出那四個字,許婷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還是做不到向薄礪辰表明我的心意。但是能讓他在這多留一會,也是好的。
薄礪辰並沒有拒絕我的請求,隻是微微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坐在了我的床邊默默看著我,看樣子是想要等我先開口。
我和他說起我們小時候的一些趣事,他似乎並不是很感興趣。看他的樣子,並不是把以前的事情忘了,畢竟我每次說到忘了的時候,他總能提醒我記起一些細節。
我就這麽開心地和他一點點拾起以前的回憶,也沒有再去考慮他到底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還是根本沒在聽。當熟悉的感覺微微泛起,我們之間的尷尬也煙消雲散。
這時,一個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裏,要是能和薄礪辰一直保持好朋友的距離,哪怕我不能告訴他我喜歡他,哪怕他最後和別的女生牽著手,我也應該心滿意足了吧。
我最害怕的是,我的表白被拒絕,而許婷婷知道了我喜歡薄礪辰。那麽,我很可能會同時失去兩個人,一個我是最好的朋友,一個,則是我喜歡了很久的人。
快樂的時光是短暫的,不知不覺,我已經和薄礪辰說了老長一段時間。薄礪辰走後,我便躺在床上不斷回想著和薄礪辰小時候的事情,這麽一想,小時候的他雖然高冷,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幾乎不愛搭理人。
也不知道是過了過久,昏昏沉沉之中,我居然睡著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到床頭,摸到了手機。
一看,竟然是劉法醫給我打的電話,而且已經給我撥了四通電話了,第五通才把我叫醒。也不知道他這個點是有什麽急事,還沒見過他給我打過這麽多奪命連環電話。
“喂,劉法醫?怎麽了”我吸了吸鼻子,望了眼窗外靜謐的夜色,順道打開了床頭燈。
那邊先是愣了愣,隨即,劉法醫低沉又略帶困乏的語氣從電話那頭傳來。隻是那一瞬間,我聽到的是四個讓我再也震驚不過的事情。
“陳漫死了。”
劉法醫的最後兩個字猶如當頭一棒,徹底把我從睡夢中敲醒
怎麽會,陳漫怎麽會死今天上午她還好好的,她還和許婷婷一起來看我,她還說她們要一起出國。我愣在了床上,手一直保持著接電話的動作,整個人就像石化了一樣,呆滯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那一瞬間,我想嘶吼出聲,可是我的喉嚨就像被人從後麵掐住了一樣,任憑我怎麽掙紮,我都喊不出半個字。劉法醫將那句話再重複了一遍,那一瞬間,我雙眼通紅,就差沒有直接給自己狠狠來一拳。
有的人,你不會知道你和他哪一次的見麵,就是最後一次,哪一次的道別,就是永別。
我身邊的人,真的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噩耗。曹小樂、餘曉施、冼晴兒、施嵐山、陳漫。我們的續命群並沒有結束,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能否繼續續命,逃過厄運,不知道,下一個又會是誰慘遭毒手。
還沒等我問出口,劉法醫就先我一步開口說道“從八樓跳下來,當場死亡。現在還不能判斷是自殺還是他殺,你怎麽看?”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還用問嗎,肯定是他殺啊。陳漫都已經和許婷婷打算過幾天去日苯旅遊,她又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自殺?這根本沒必要好嗎
“現場有沒有拍到出入她家的可疑人員身影?”陳漫家條件雖然說不上好,但小區肯定是安裝了攝像頭,如果是有人潛入她家,和她扭打的過程中順手把她推了下去,也不是沒可能。
劉法醫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惜的是,現場沒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員進出的痕跡。陳漫死的時候,身邊沒有任何人。”
我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因為他這話的意思就是陳漫不是被人推下去的,而是選擇自己跳下去的。想到這裏,我便把今天上午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我雖然看不到劉法醫,但還是能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他點了點頭,也是疑惑不已。
究竟是什麽,會讓一個周圍什麽人都沒有的人,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自己走到窗口,自己跳下去?
劉法醫曾經說過,麵對一個涉及死亡的案例,一定要仔細查看屍體周圍案發現場是否整齊,案發現場是否過多淩亂,是否有不屬於死者的衣服扣子、頭發、血跡等。
是否為第一案發現場,還要仔細查看現場死者屍體周圍血跡是否流淌自然,是否是從死者身上從上往下自然流淌匯聚在一起。
或者是血跡隨處噴濺,血跡流淌不一致,不自然,還是現場血跡有拖拉,擦拭地麵的痕跡,以及死者身旁是否有凶器。凶器是死者日常所用的菜刀或水果刀,還是死者所接觸不到的凶器。
自殺案件一般凶器都在死者近旁,而大多數他殺案件大多為逃避打擊,都會將凶器帶離案發現場,而後將凶器悄悄丟入最近的水塘、茅坑、髒水溝中。
一些高空墜落,溺水死亡的案例,還要仔細查看溺水岸邊有無拉扯過的痕跡,能不能發現旁人的腳印,毛發等。高墜死者,警方也要仔細查看墜落的高樓窗台邊是否有其他人出入過的痕跡,樓頂走路是否規則正常,符合常理。
特別是一些縊死、勒死案件,還要仔細查看勒繩打結的方式是否符合死者身前的職業,身份特點,繩索是否在近旁能找到,並加以仔細推理模擬演示看能否自縊、自勒死。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劉法醫這才開口道“我檢查死者屍體外部的時候,發現死者的屍體衣服穿著完整。基本上可以說,她的衣服完整,無淩亂,無損毀,沒有絲毫撕扯、拉痕,淩亂,揉皺的痕跡。”
“還有。”劉法醫愣了愣,這才說道;“我們得到陳漫父母的允許,今天下午兩點,就要開始解剖頭的屍體了。如果你想最後看到一個完整的她,就找輛車趕過來沙林吧。”
最後看到一個完整的她不!我將被子甩到一旁,掛斷電話後,瘋了一般地瘸著腿衝出病房,卻正好撞上剛開門的齊恩徳。
“這麽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呢。”齊恩徳剛伸出手攔住我,就被我一把給推開了。
我也來不及再和他解釋,短暫恢複理智後,這才立馬朝他大聲說道“快,快給我備一輛車,我要去沙林!要快!”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後沒多久,幾乎是三分鍾之內,齊恩徳叫來的車就到了。他沒有問我為什麽要回沙林,畢竟我急急忙忙的,他看樣子也是不敢打斷我。
等到車開了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這才同齊恩徳說道“陳漫,死了”
齊恩徳愣了愣,坐在副駕駛上,轉過臉望著我,似是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可是又組織不了語言,更何況他和陳漫也不熟,就見過幾次麵,自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搖了搖頭,表示我沒事。隻是現在,我想在劉法醫解剖她之前再看她一眼。太多的細節,劉法醫也不方便透露。
隻是,這次回去,我估計又要被警局那位鼎鼎大名的夏局給削了。平丘村一事,我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他還在氣頭上,這些天沒來看過我,我這次回沙林警局簡直就是在找死啊。
不管了,比起陳漫的案子,這些都是小問題。
我暗自歎了口氣,心裏迫切地希望這輛車能開快點。我真的弄不明白,一個好好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還有,要是許婷婷知道這件事,天哪,後果簡直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