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毛衣上的牛排

  欠款的一半已經有了著落，白小童心情輕鬆不少。清晨的街道上，空氣清新，有些微微的涼意，白小童穿著一件米色風衣，牛仔褲，頭髮自然的披散在肩頭，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脫俗，她沿著衚衕走著，指甲在路旁的牆上拉出一條條細細的痕迹。她在街角的郵局遞出了辭職信，然後搭上了前往「未來」的公交車。轉眼白小童已經在「未來」工作一個多星期了，周六的西餐廳里客人比平日里多了很多。白小童坐在鋼琴前，她的手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面翻飛著，悠揚的旋律小泉叮咚般緩緩從鋼琴上面流出，然後飄蕩在空氣中。因為是周末，餐廳里的客人大部分是7學生，年輕的臉龐，，無憂無慮的笑容，肆無忌憚的愛情。手指翻飛，漸漸聽不見了周圍的聲音，思緒飄到了很久很久的某個時空……


  初冬的第一場雪，從高高的樓頂到平坦開闊的大路；從各種樹木花草到噴泉雕塑，即便是平日里不起眼的路燈，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粉飾的毛毛茸茸的，軟綿綿的。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純潔的白色，讓人們除了童話，就什麼都不願去想起了！


  已經是上午最後一節課的最後十幾分鐘了。教室里老師還在講台上面唾沫飛濺，下面的同學們早已有些昏昏欲睡，有的甚至盯著黑板連連的打著哈欠。白小童也開始聽的有些頭疼。


  「哇！下雪了！」白小童聽到了後邊的同學低低的興奮的驚呼聲！她轉過頭，窗外雪花如羽毛般大片大片的飄落而下。


  下課鈴聲終於如天籟之音般從黑板上邊的白色喇叭里響起。同學們如得到大赦的犯人般，蜂擁著擠出教室，然後湧向了校門口，很快便在教室到校門口的路上形成一股人流。白小童背著一個紫色的雙肩背包走在人群的後面，她雙手插在白色羽絨服的口袋裡，走的小心翼翼。她先左腳斜斜旳在雪地上踩了一下，然後右腳也斜斜旳在剛剛左腳踩過的附近踩了一下。就這樣走了一段后，她停了下來，回頭打量著自己的傑作，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童童！」白小童轉過頭，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折了回來的南辛。


  「你怎麼了？又回來！」白小童一邊打量著自己在雪地上踩出的圖案，一邊輕聲問道。


  南辛走上前，看了看白小童踩出的圖案道，「這是什麼呀？」


  「這都看不出來嗎？」白小童自我欣賞道，「這是一頭威武的獅子啊！」


  「哦！」南辛很受教的點點頭，「原來是獅子啊！被你一提點，再看感覺還挺像的啊！」他忍俊不禁的看著地上的圖案。


  「你想要嘲笑我就直說好啦！」白小童不滿的白南辛一眼道，「還沒有說你有折回來有什麼事呢?」


  「對哦！」南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差點忘了，我回來是想要叫你一起去我家吃飯的！」


  「這可不行！」白小童打斷南辛的話道，「我媽媽不喜歡我去別人家蹭吃蹭喝的！」她堅決的搖了搖頭，「如果你沒別的事的話，我走啦！拜拜！」


  「你聽我把話說完嘛！」南辛著急的追上白小童道，「是我爸媽最近都不在家，我一個人吃飯特別悶，連胃口都沒有。你就來我家吃飯吧！我一個人很可憐的……」他邊說邊用一副委屈加無辜的眼神看著白小童。


  白小童被南辛看的心中一陣發毛，她點點頭道，「好吧！但是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用小狗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啊！知道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心裡發毛啊！」


  小狗?南辛氣結，有這麼比喻的嗎？自己剛剛的眼神頂多也就是和竇娥有些神似罷了！


  「我也一起去吧！」尚陽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兩人後面，他淡淡的笑道，「我爸媽正好也不在家，沒人給我做飯吃！」


  南辛不悅的看著他，「放學這麼久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尚陽笑道，「在教室里看了會兒書，剛剛出來，就聽到你說一個人吃飯沒胃口！正好我最近沒飯吃?」他快走幾步跟上前來，走在南辛的右邊，「不介意我一起去你家吧？」


  南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當然不介意了，人多熱鬧嘛！」


  南辛家的廚房很大，餐桌擺放在靠窗的地方，窗外是一片枯死的草坪和幾棵光禿禿的樹，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附在草坪上，樹枝上也掛滿了沉甸甸的積雪，有點像是霧凇。白小童一邊笨拙的切著盤子里的牛排，一邊欣賞著窗外的美景。美食，美景，還有自己喜歡的尚陽一起吃飯。白小童美滋滋的想著。一切都完美的有些不真實，只是……


  「該死！」白小童輕咒道，面前的牛排切起來實在是有些費力。


  「怎麼了？」南辛看她半天都沒有將牛排切好，而且嘴裡還在低低的嘀咕些什麼，關切的問道，「是不是食物不合胃口呢？」


  「沒有啊！」白小童搖搖頭，準備繼續切，她手一滑，然後就見盤子里的牛排轟轟烈烈的飛了出去。


  「啪」牛排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尚陽的肩上，然後在他白色的毛衣上留下了一塊鮮艷的油污。白小童可以感受到他瞬間滿臉黑線的臉。


  「對不起啊！」她站起來，臉囧的通紅。南辛則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尚陽的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