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鏤空字
雪又開始下了,在西餐店的門前,天上籠著一輪明月,而雪,盡奇跡般的在月色中落下了。風,在此刻輕輕的吹拂而過,在人的衣角上,留下些街角蛋糕店的味道。
舊光手裏的向日葵,在夾雜著些雪花的風裏,花瓣,動了動。金黃的,搖曳著中央街古典的燈光。
風花雪月,冷月,涼風,冰雪,燦爛的花。
徽伸手將舊光外套的拉鏈向上拉了些,將沒拿著花的那隻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揣進衣兜。
“花我幫你拿著吧,看你,手都涼了。”徽說。
舊光卻沒有回答,也沒有移步,呆呆的仰望著天空落下的被燈光染成金黃的雪。
徽見她沒有回答是與否,便自己伸手去拿,舊光見有人來搶她的花,將握著花莖的力道加了些的去捍衛,向日葵多刺的花莖在她的手掌印下了幾處紅印。
“說好了送我的,幹嘛還搶!”舊光說,卻依然在抬頭看著夜空。
徽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也像她一樣的去抬頭看著夜空了,徽很好奇舊光在看著什麽,便也像她一樣的去抬頭看著夜空了。
“哥哥,明明下著雪,卻可以看見月亮,你沒有發現嗎?”舊光說。
徽在餐館裏抱著她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並非是來自於直觀的去仰望,而是徽知道今天是舊曆的十五而天氣預報說今夜有雪。
“我知道的,今天是十五,天有明月地有雪。”
“你不覺的很奇妙嗎?”
“奇妙?隻此一陣而已,太過短暫,我要的是永遠。”
舊光聽到這裏把仰望的目光收了回來,不再說話了,隻是握著那支向日葵靜靜的看。
徽將揣進衣兜的她的手握了握,帶著她散起步來,在中央街的夜裏。徽不緊不慢的走著,舊光依偎著他不緊不慢的跟著,街上除了他們兩個還有著別人,或是戀人或是夫妻的三三兩兩,在這見慣了雪的北方城市竟都沒有打消對雪的喜愛。
人們或快或慢,或沉默或有說有笑的走著,而徽卻並未在自己的世界裏給這些陌生人留下什麽位置,他此刻的五官都在全神貫注著,觸覺在感受舊光漸暖的手心,目光在注視著舊光隱約在燈光裏的每一寸容顏,嗅覺聽覺味覺,在接受並加工著舊光氣息裏的讓他喜悅的種種……徽此刻正著迷著,為著舊光,隻為著她一個人,舊光滿意著他對自己的著迷,依偎著他,很近,很近……
這時路邊的一個飾品攤出現在了徽的餘光中,那攤位上擺滿了刻字的“心”形鏤空字。徽被這些字吸引著,依稀記得初高中的時候,學校的大門口也有的賣,隻是比現在徽所看到的小很多,鏤空字也是塑料的。
於是,徽駐足,在攤位前停步了。
徽用另一隻未牽著舊光的手,在攤位上的這些鏤空刻字裏摸索起來,舊光知道他在幹什麽,沒有阻止也沒有參與,隻是在等待。飾品老板也知道,於是便問到:“女友名字叫什麽?我也幫你來找,字很全的!”
徽沒有回他,執著著,執意要自己一個人找到,舊光的名字很特殊,找起來還真得費些功夫。但終於,徽在眾裏尋他處找到了。於是在燈火闌珊的街上,徽將自己找到的“舊光”兩個字,拿在舊光的麵前,來回的搖晃著,像那年的那個男孩見到女孩時那樣。
舊光看著徽難有的孩子氣,又將酒窩刻上了臉頰,舊光伸手取過那兩個刻在心形木頭上的鏤空行書字,在自己的眼前認真的看著,最後將之牢牢的握在了手心裏。
“多少錢?”徽問。
“一個十塊,看你女朋友這麽喜歡,就給個十塊吧!”老板笑著,為著在她眼裏幸福著的一對陌生人。
“生意興隆!”徽說著遞上一張十元。
“好好好,謝謝,慢走啊!”
徽於是牽著舊光再次漫步在了中央街的街道上,舊光將那兩個鏤空字再次拿出,對著這夜空的月明,看著,看著月光和著燈光一起從鏤空裏穿過,看著穿過的月光投在徽的身上,舊光想著若是在沒有燈光之中,這鏤空了的月光該是能在徽的身上留下一個“舊光”的影,最好是留在徽心房的位置,最好能這樣的讓自己在徽的心裏一直印刻下去。
“歐巴,再等等,就快了,我已決定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別人在這樣的我或是這樣的你麵前說什麽,我已做好了這樣的打算,就請你再等等我!”
徽摸摸自己有些發涼的鼻子,又去摸了摸舊光也被夜風與夜雪和冷了的臉龐和鼻翼,在中央街的一個拐角,說到:“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嗯,我隻聽哥哥的!”
徽在她說過這句話後在這轉角的街頭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親吻著她的臉,她的酒窩,她的唇,在這有著落雪的月光下,在著吹動花瓣的微風中,徽摩挲著舊光的頭發,舊光的臉龐,舊光的脖頸。親吻著,徽親吻著她隻希望在此刻可以地老天荒,隻想要此刻的風花雪月。
或許徽明白或許徽自己到此刻還不是很明白,這一刻的他,動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