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向日葵

  燭光，配著頗有些歐式的桌椅與裝修，昏黃的燈光下竟有了些浪漫的氛圍。對著街角的牆被整個修成了一塊玻璃，於是連帶著將街角的燈火也盡收眼底了。這中央街一家普通的西餐店，店鋪不很大卻頗為講究了些。雖然用的都是算不上奢侈的裝修材料，但卻讓徽想起了《追憶似水年華》裏的貴族聚餐。


  徽拿起酒杯，學著電影裏歐洲中世紀的紳士搖晃著，據說這樣子會讓紅酒和空氣中的氧發生氧化反應，從而讓酒的口感更好，雖然那紅酒的顏色並未讓透明的玻璃杯掛上炫彩，亦不會產生些和燭光交錯的輝映。


  “好吃嗎？”徽問。


  “沒熟！”舊光評價自己的牛排到。


  “沾些醬。”


  舊光便聽從徽的去沾了些醬，將沾好的一小塊放到嘴裏嚼了一下，卻評價著說更加不好吃了。


  “還不如肯德基的漢堡！還那麽貴！”舊光將刀叉扔在一邊，不去吃了。


  徽將杯裏的紅酒喝盡，湊到舊光麵前說：“那我們去吃肯德基吧？”


  “那多浪費，這麽貴！”


  “但你說不好吃，我們就不要去吃了！”


  “哥哥你可以吃啊！”舊光說著將牛排推倒了徽麵前，“我吃蛋糕就好！”便從自己的提拉米蘇上用叉子切下一小塊來。


  “這蛋糕味道怎麽樣？”


  “嗯……比咱們學校門口賣的那種大的味道要濃一點，給！”舊光將剛切好的一塊遞給了徽。徽嚐了一口在嘴裏，味道有些苦，確實是比外頭的好吃了些。


  “再吃一塊！”舊光又給他遞上了一塊過去，徽這次卻拒絕了。


  “自己吃吧！我有兩塊牛排夠了，你把蛋糕都吃了！”


  “太多了！我怕會胖掉！”


  “怕什麽，又不會嫌棄你胖！”徽寵溺的看著她說，舊光於是便認真的點了點頭，看的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這提來米蘇蛋糕。


  徽將自己的杯子又倒了上，看著舊光的吃相，像平常一樣端詳著，徽很喜歡這樣很認真的看著舊光，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蹙眉，微笑……徽突然覺得這裝點出浪漫氛圍的餐館少了樣東西，於是留下一句“等我一下”便出去了，甚至都來不及看看舊光答應與否，使得她隻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徽遠去。


  舊光便隻好自己一個人吃蛋糕了，一邊吃著，一邊等待自己的對麵再次坐著一個人。徽出去大約有一刻鍾的時間，再次回到舊光身邊時隻喘著粗氣。徽站在舊光麵前，沒有立刻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去那裏了？是突然跑出去運動了一番嗎？”舊光問到。


  徽沒說什麽，卻從背後取出一朵花來，一朵向日葵。


  “歐巴你那裏來的向日葵，這是冬天唉！”舊光放下手中的叉子，有些吃驚的問。


  徽卻看起來有些生氣的對她說到：“不是說好了以後隻叫我‘哥哥’的嗎！”


  舊光於是改口到：“哥哥，這向日葵你是從那裏拿來的？”


  “從你的笑裏。”


  “啊？”


  “拿著，你的幸運！”徽說。


  “謝謝哥哥！”舊光便將之拿在了手裏，並環抱了徽一下，徽卻摸著她的頭對她說到：“對於你，我不喜歡你說謝謝，以後不要說了，嗯？”


  “嗯！”舊光笑著答應了，卻將掛在臉上的一絲蛋糕屑掉落到了酒窩裏，徽看了看躺在盤子裏的蛋糕上咬過的痕跡，心領神會的笑了。舊光明白徽笑的原因，於是解釋說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有些吃太慢太麻煩。


  “看你，都吃到臉上了，來，我幫你擦一下。”徽說。


  舊光便將臉揚起，微笑著，向著徽的方向。


  徽伸手到自己的衣兜裏，輕輕的將頭挨了上去，稍稍的一個偏轉，將吻印在了那顆掉落了麵包屑的酒窩上，徽輕輕的用力，就像在一探花心深處的芳香，既想一吮而盡，又深怕太大的力氣間花瓣折了去。徽以這樣的方式擦去了舊光臉上的蛋糕屑，並在她臉頰酒窩那裏留下了一圈紅暈，以這酒窩為中心的這圈紅暈擴散到了整個臉頰，最後在另一邊蔓延開了去。舊光紅著臉，低下頭去，幾絲頭發順著額頭滑了下來，徽伸出自己假裝去掏紙巾的手，用這隻手將自己的椅子拉到了舊光的身邊，索性抱著她。


  “這裏人好多的！”舊光低著頭說著，但還是把頭依偎在了徽的右肩上。舊光不再去吃那提來米蘇了，像是害怕再將蛋糕屑吃到臉上的話徽會再以親吻的方式替她擦了去，於是舊光隨手拿起了徽買給她的向日葵，拿在手裏，用手撫摸著花瓣，將頭輕輕的低下去嗅著花香。向日葵的花香很淡，沒有濃到芳鬱的香飄十裏盡人皆知，卻在著淡淡的花氣裏，仿佛可以探知些關於陽光的故事。


  舊光突然哼唱起一支歌來，一支她隻記著調子而忘記了歌詞的歌，徽將下顎輕輕的頂著她的額頭，用盡全部的聽覺撲捉著。


  “記憶是陣陣花香/一起走過永遠不能忘/你的溫柔是陽光……記憶是陣陣花香/我們說好誰都不能忘/守著黑夜的陽光/難過卻假裝堅強……”


  “哥哥……”舊光輕吐，並將身體依偎著徽更緊了些。


  徽沒說什麽，將單手抱著她改成了雙手，緊緊的……


  徽第一次的好想和舊光早點遇見，早到好久好久，久到自己還相信永遠，相信一切，還可以憑著愛去愛的時候。徽這樣想時突然悲傷起來，是真的悲傷的那種。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