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白
“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休息。”
徽輕輕的將舊光放下,關上門,出去了。
這時是在徽租的房子裏,不到20平米的隔間,徽和藍子各十平米左右,中間隔著一堵牆,公共的衛生間在屋外。
舊光輕輕的將頭靠在徽的被褥上,身體也輕輕的貼著床單,從剛才的堅硬地麵到柔軟的床,仿佛地獄與天堂的差別一般。舊光這時才從驚駭中開始慢慢的回複,剛剛過去的那場浩劫,讓她的身心都受了很重的創傷,舊光好想睡去,讓自己以為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個夢,自己並沒有被侵犯到,隻是不小心在夢裏因為傷心而滑了一跤摔,有些過分的疼而已。然而身體上的疼痛與心靈上的創傷卻在真真切切的告訴她剛才自己經曆了什麽,以及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存在著自己被一個汙濁的男人淩辱了一番,雖然在徽的即使趕到下沒有釀成最壞的傷害,但以此帶給她的傷害也已經是她在短暫的時間裏所不能承受的了。
舊光就這樣躺在那裏,想要逃避,卻越是逃避便越真實的銘記於心。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響起來了,舊光一下子坐起,很警覺的從床上起來跳了下去。
隻見徽將門輕輕的推開,拿著好多東西側身進了來。
舊光這才有些放心,但仍然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坐下吧。”徽說。
舊光於是跨在了床邊,這時她才看清了徽拿著的東西,自己的背包,書,手機,以及別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很低廉的購物袋和裝著幾盒藥的一個塑料袋。
徽將手裏的東西放好,便又出去了,臨出去的時候將一個暖壺拎起,將門輕輕地帶上,沒有關緊。
舊光隨著徽的離開,聽到了水流聲,不一會兒徽提著一暖壺水進來了,並從抽屜裏取出一根熱的快通上了電,插到了暖壺裏。
做完這些後徽坐到了床上去,挨著舊光,舊光並沒有逃避,允許他坐在自己的身邊。空氣在此時安靜著,兩人沉默著。
熱的快將水煮沸著,發出口哨般的聲音,徽過去將它關掉電源的拔了出來,並將暖壺裏的熱水倒出了些在一個塑料盆裏,徽將自己的毛巾疊成方塊浸在其中,端著水盆將之放到了床頭的桌子上。
“躺下,我幫你把傷清洗一下。”
舊光沒有聽從徽的話,而是將徽的外套收緊了些的卷縮在了床頭。
“不清洗的話,傷很容易感染,我並沒有他意。”
“我自己來!”舊光回複到。
“好!”徽將頭扭了過去,不去看她。舊光慢慢的將徽的外套脫了去,露出自己白色的內衣和皮膚,舊光這才看清了現在的自己,胳膊上,胸口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抓痕與擦痕,手腕上是由於掙紮而帶了的勒痕,除此之外在她的肌膚上還沾著些灰塵和其他一些髒東西。
舊光看著這樣的自己,哭了,開始是無聲的哭,後來哭出了聲來,漸漸的啜泣聲開始變大,舊光將頭埋在肩膀和膝蓋裏,整個人在顫抖著。
舊光哭著哭著,卻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自己的手臂傳來,那暖暖的感覺開始時還有些炙燙,在與皮膚的接觸下傳遍全身後卻讓她有很舒服的創傷被撫平著的感覺,舊光抬起頭來,隻見徽正在幫她擦拭著胳膊上的傷口與汙穢。
擦拭過胳膊後徽便將毛巾往那水盆裏浸了浸,把多餘的水擰了去,將她的頭輕輕的抬起,去擦拭她的臉。徽先是在紅腫的那塊兒敷了敷,接著是臉上的塵土,淚痕……將臉上擦拭幹淨後,徽開始擦拭她的身體,肩膀胸口手腕……等到將一切都擦拭幹淨了,徽將買來的藥取了出來。
“會有些疼,忍著些。”徽說。
徽將外敷的藥塗抹開了去,藥物作用下刺激到了傷口,舊光顰了顰眉,徽於是塗抹的更仔細,更小心了些,等到在所有的傷上都塗了藥,徽又用紗布和藥用膠帶將破皮的地方包好。
“這裏是些幹淨的衣服,我看著買的,可能不太合身,你先穿著吧。”徽說著將那個塑料購物袋遞了過去。
“宿舍裏人多口雜,你這個樣子難免被她們傳閑話,今晚現在我這兒吧,藍子和女友出去了,我睡他那裏。”
舊光聽罷沒有作回答,徽便當她是同意了,接著起身便出了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舊光突然開口了。
“等下,有事要問你。”
徽回頭:“什麽?”
“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對嗎?”
徽這才恍然大悟,舊光之所以突然一個人離開而給她自己帶來傷害的原因是自己說的那些話,那些對藍子,也對宿舍裏其他調侃她和舊光關係時的人說過的類似的話,徽沒想到他和藍子的對話會被舊光聽了去,更沒想到自己的戲謔之語會險些對舊光釀成不可彌補的傷,想到這時徽不禁懊悔起來,那些話雖然表達了他內心的一種想法,但實在是太不該說出來了。
徽站在門口停住了,片刻,才轉身開口到:“我不得不承認,那些話是我心中對於你的一種想法,一種為自己找的借口,為自己找的不該去喜歡你的借口,對於你我不得不承認,我有些圖謀不軌,對你做的一切我不是出於對同學或是對朋友,而是因為喜歡,我喜歡你的笑,喜歡你的酒窩,喜歡你身上的氣息和味道,喜歡你所以讓我喜歡的地方,但我知道這一切於我都太不可能,所以我給自己找了一個去‘嫌棄’你的借口,對自己,也對一些諸如藍子的人,抱歉!真的沒想到那些話會傳到你那裏,好了,晚安!”
徽一字一句的說著,不緊不慢,表情平靜而認真,舊光低著頭,默默的聽著,徽在燈光與距離之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徽此時明白舊光在今晚受到了兩次的創傷,來自自己的和一個不相幹的人的,來自心上的和身體上的,徽沒去比較這兩次的傷那個對舊光的傷害更重一些,他沒有興趣比較也沒有那份客觀的心去比較。
舊光就那樣聽著,直到徽說出了那句“晚安”,舊光這才抬起了頭。
“等等,我怕黑,別再忘了。”舊光開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