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破曉

  “啊……”一聲帶著痛苦的喊叫，從壓著舊光的那個瘦幹的黑影中傳了出來，那黑影應聲仰麵倒地，頭撞在地上發出“咚”的聲音。


  然而這還沒有完，在那黑影還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麽的情況下，又一腳重重的跺在了他裸露的下半身的重要部位上“哎呦……”又是一聲拖長調的痛苦聲在作響，這黑影疼的齜牙咧嘴（在黑暗卻看不清），出於本能的他用雙手去握住了要害，然而這樣一來卻讓整個頭部都失去了保護。


  “咯噔！”又是狠狠的一腳，猛的踢在了他的下巴上，黑影“牙打牙”的發出了這麽一聲，並且自己的上下牙齒在這猛烈的一腳中被迫從他的舌頭上剜下了一塊肉來。


  緊接著是麵門上的一腳，同樣的凶狠，登時便把他的鼻子踏出了血來，腦子裏“嗡”的一響，接著黑影便感覺到自己的頭腦，麵門，一陣七葷八素的疼！

  仿佛無數隻腳的，一擊接著一擊，中間甚至都沒有個間隔，如帶尖兒的鈍斧般落在了黑影的頭上，身上，胳膊上，腿上……那由一擊又一擊的重擊所帶來的痛苦讓他連呻吟的空當都沒有，他隻能去承受著這一次痛苦過一次的痛苦……


  “啊……”


  “求……”


  “求求……”


  “你……”


  “給……”


  “留……”


  “個……命……”


  “萬一……”


  “打死了……”


  “你……”


  “也好不了！”


  黑影找準空當一個字一個字的吐著，好不容易才將自己想要說的吐完，這時那攻擊的人的力道輕了下來，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黑影趁著這個空當喊出了好幾聲的求饒，誰知換來的卻是從被開始到現在最猛最狠的一腳！

  “啊……”黑影喊著，這一腳踢在了他的腰上，竟將他踢出了一米之外。


  “滾！”一聲少年人幹淨果斷的喝令。


  黑影聽到了後慌忙站起，由於渾身的痛苦又一個踉蹌的栽倒了過去，他生怕那少年人再過來給他幾腳，忙咬緊牙關的強忍著疼，連滾帶爬的逃了。


  那少年人這時才走到舊光麵前去扶她，誰知舊光卻往裏縮了一下。


  “別過來……求你……別再繼續了……”舊光默念著，臉上帶著未幹的淚痕，來自那黑影的誤會，以及被那一拳打出的淤青。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衣不遮體，上身隻剩下了內衣，那半個恤也被扯掉扔在了一邊，下半身的短裙也被脫到了膝蓋的位置，好在安全褲依然在堅守著她最為女孩子的地方。


  “不怕，是我！”少年人的語氣從剛才那短促的喝令中變的溫柔了，如怒吼的江濤突然化雨拂過山間的嫩叢一般。


  “歐巴……”舊光此時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痛苦和委屈了，將頭靠在徽的肩膀上痛哭了起來。徽順勢想將她抱起，卻發現舊光的雙手被綁在了塑料水管上，他於是伸手去將其解開，但在黑暗中卻死活解不開，無奈他隻好在地上找找看有沒有碎玻璃什麽的東西，於是便找到了那黑影用來威脅舊光的那塊。


  那在彼時還是在威脅著舊光的碎玻璃，此時卻成為了解救她逃出困境的神器。


  徽用那塊玻璃鋸割著，很小心又很用力，黑暗中他全憑著本能的直覺，於是舊光的雙手終於被解脫了出來。


  被解救的舊光卻一下子癱軟過去了，頭緊緊的靠著徽的肩膀，雙手垂在地上。徽害怕那個“黑影”去叫上些個什麽的人卷土重來，到時候自己一定是應付不來的，於是隻好強忍著不忍之心將舊光扶起，徽替她將褲子重新穿好，將腰帶紮緊，又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舊光穿上，將拉鏈拉好從而將舊光的上半身都罩在了裏麵。


  徽抱起癱軟的毫無力氣的舊光，順著舊光被拽上來的路，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這件學校的被拆的破敗舊家屬樓。


  徽抱著舊光穿過那片黑暗，走進隻有30米的光明裏，走向通往校外的更加燈火通明的光明中。


  舊光一路上沒有說話，隻是依偎在徽的懷裏，緊緊的，緊緊的挨著。


  徽同樣不語，隻是將舊光抱著，緊緊的，緊緊的抱著。


  那被徽打成重傷的人，徽是認識的二元。


  這晚的打造成了他中度腦震蕩，胃出血，以及斷掉了兩條肋骨和掉落了三顆門牙，而最讓他痛苦的，是半個月多月的小便失禁。


  以此賠上了他半年的工期與健康不受痛苦的逍遙日子，以及對他來說有些巨額的醫藥費。


  惡由心生，總是讓從善的，毫無備防，若今晚徽的選擇是踏上那片燈火，便是惡的統下，好在，徽在那一刻，做出的選擇是另一種。然而並不是每一個與惡相逢的人，都會恰如其分的，剛好有一個做出選擇的人去為你驅趕那惡。


  善很弱小，需要更多了的力量，才可以在更大的幾率上戰勝惡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