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變（二）

  徹底的輸完所有的液體已經是在陽光泛黃的時候。 拔掉針頭後大夫給他再一次的做了一下檢查，燒是退了但病還沒有徹底好，這就意味著男孩可能要連續吊幾天吊瓶了。母親把今天的帳結了之後便帶著他離開，大夫在他們領走前告訴說，明天按時來繼續輸，並配了些消炎的藥。 天氣依然很冷，冬日的冷風如刀的仿佛要割裂大地一般，仿佛昨日的夕陽落雪觸犯了天規，要以今日的酷寒對看到過的人進行懲罰。 四周的房屋都被昨日的落雪包裹著，竟給人一種溫馨的暖暖的感覺，積雪在褪了色的陽光下泛著奇妙的白藍色，酷似童話裏的奇幻感，這使得男孩想起了童年時候第一縷陽光印在結著冰花的玻璃窗上所泛起的那份白藍。那時的他還是個捧著注音版《格林童話》的孩子，那經過物理反應而留在玻璃窗上的各種形狀的冰花一簇簇的簇擁在一起，像森林深處最隱秘的奇妙之地一般，多年以後都讓男孩覺得如果童話世界真的存在的話它應該就是和冰花裏的世界一樣。 男孩的燒雖然退了但體力卻並沒有恢複，依然是一身的疲憊感，在棉衣的包裹下往外冒著虛汗，腳步依然是輕一步重一步的，母親走在他的身旁詢問道：“媽攙扶著你點兒？” “不用，好多了，就是路滑”。 “看摔倒的”。 “真的不用，自己走就可以了”，男孩為了證明自己可以硬挺著快走了幾步，與母親拉開了些距離。 “那你就快走幾步先回去吧，好躺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晚上想吃啥？” “買袋方便麵給我煮了吧，別的什麽也不想吃？” “就吃一袋方便麵就行了？” “嗯，別的也不想吃” “那你就先回去吧，媽一會兒買回來給你煮” 於是男孩便提前回來了。 家裏麵一天都沒有生火了，陰冷的很，男孩為了不讓母親發現自己生爐子的痕跡而拖著疲憊的身子把爐子裏昨夜未燒完的煤炭清理了出來並埋在雪地裏，使得爐子裏隻剩下死灰而一副久違生火的樣子。身上因為出汗的原因變得黏糊糊的，這倒在客觀上對男孩有了些幫助，使得他感覺不到屋子裏的冷。男孩隻把鞋子一脫，便躺進了早晨走的時候就沒有疊的被子。從嗓子眼兒傳來的濕熱的痛讓他呼吸與咽唾沫都疼得厲害，感冒的時候口腔分泌的唾液比平時多了起來，所以男孩要不斷的咽唾液不斷的痛苦；鼻子裏的鼻涕也像是可以穿過與口腔的間隔隨時可以流到嘴裏一般，這一切都使得男孩疲憊至極的半夢半醒的身體無法入眠。男孩於是聯想到了《威尼斯的雪》裏的那個吸血鬼在為愛放下以血為食之後是不是口腔也是這般的難受。 在此期間母親回來了，除了帶回了一袋方便麵還帶回了一包麵包，饅頭以及一些鹹菜，見男孩躺在被窩裏以為他睡著了所以沒去叫醒他。其實男孩知道她的回來，難受的身體並未讓他安睡著入眠。 屋子裏漸漸的有了些溫度了，並且在上升，因為母親點著爐子和打著煤氣的緣故，但男孩的身體並沒有感到有太大的不同，因為他的身體本就在一直冒汗。 男孩仿佛聽到了水燒開的聲音，因為耳朵也受到了感冒的影響所以不敢確定是不是，不一會兒一股味道升騰了起來煮方便麵的香氣，男孩一感冒就犯發的鼻炎影響下的鼻子依稀聞到了些，這多少勾起了男孩的一些食欲該是從被子裏離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