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變（一）

  落雪後的第二天，男孩感冒了。


  準確的來說是落雪後的晚上，後半夜的時候天氣降溫，男孩敏感的鼻子（因為他有鼻炎）覺察到了這一點，關閉了通往肺葉的空氣通道。接著是身體突然發熱的向外直冒汗，但房間並不熱還有些冷，因為是一個人的緣故男孩在前半夜的時候就用煤渣把爐子裏的火熄滅了為了安全起見。


  這樣一直半睡半醒的朦朧到了天涼，男孩渾身無力的很艱難地起床並洗漱，一時間連抬腳邁步都變的困難起來。他找出在“甲流”時買的體溫計為自己測了一下體溫，刻度顯示他高燒至38多，男孩想來去學校上課是不可能的了，找個門診去看一下才是應該的。


  男孩於是敲響了房東的房門，因為他是學校門衛，男孩想請他給自己在段老師哪兒請個假，同時囑咐說如果他的父母有回來的，告訴他們自己去了他們經常去買藥的一家門診輸液了。房東拿出手機讓他自己打給父母，但男孩根本不知道父母的手機號，房東一臉驚訝，通訊時代還有人連自己家的手機號都不知道的，他那裏知道對於男孩的父母來說手機可是個奢侈的寶貝，他們平時碰都不讓男孩碰一下的。


  安頓好一切後男孩穿上了厚實的棉服開始往門診前進，昨天的雪斷斷續續的幾乎下了一夜，使得今天的白天雖然是晴天但比昨天冷了很多。地麵上的積雪積了大概有一尺來厚，使得男孩本就因感冒而蹣跚的腳步更加的蹣跚，在冷風的吹拂下男孩暈暈乎乎的頭腦清新了些，對他多少是些幫助。


  男孩就這樣一步步的挨到了門診，大夫在問詢過他症狀後用手背伏在他額頭上試了一下體溫，最後開始給他輸液。


  似乎因為這次的突然降溫而感冒的人有很多，在輸液期間男孩陸續看到有八九個人都是來買各種感冒藥的，期間還有幾個他的同學。


  “你也感冒了？”


  “嗯，高燒”


  “我也是，輸了好幾天液也沒好，這不又來買藥了”


  “哦”


  “那你歇著吧，我還的回去上課呢，沒和班主任請假呢吧？我幫你請吧。”


  “嗯，謝謝你了”


  “沒事，好好休息吧我，我走了。”


  這是班上的一個和他並不是很熟的女生，男孩本還打算假裝睡覺而不和她打招呼呢。不得不說這一切讓男孩有些出乎意外，這大概是除女孩之外他第一次和其他女生說這麽多，從心裏很感謝她願意主動替自己請假，雖然這隻是一件小事。


  藥物的作用下男孩的睡意開始泛濫了，大夫給他遞過一個枕頭後他很快就進入了睡眠，不像一般時候那樣想很多事後才能入睡。


  入睡中男孩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並沒有生病，而是和女孩在教室裏追逐著玩兒，就像平時阿雄和他組織裏的好哥們兒那樣滿教室的玩鬧。女孩穿著一件潔白的仿絨棉衣，頭發全部匹開在後背有齊腰那麽長，臉卻模糊的看不清，但男孩知道那就是女孩。男孩在講台處終於追到了她，這時有一縷頭發垂落到了女孩的臉上，男孩伸手沿著女孩模糊的臉將這縷垂發別到了女孩的耳後，卻沒有觸摸皮膚的感覺


  男孩的夢做到這時就醒來了母親正坐在他的身旁。


  “這會兒好點了嗎？”


  “嗯”，男孩清醒了清醒說。


  “凍感冒了？”


  “嗯，高燒了”


  “晚上不生爐子凍得。”


  “嗯”，男孩沒打算告訴母親他每晚都有生的，因為母親不讓他生，告訴她的話又得連嘮叨帶責備的說好久。


  “我以後就在家裏不走了，天越來越冷了，一直讓你自己吃你也吃不好，以後也不用像今天這樣的生病還得自己來醫院。”


  “嗯”


  “不再睡一會兒。”


  “睡不著了。”


  男孩望了望吊在那裏的液體，已經輸過了一瓶，在他睡夢中大夫為他輸上了第二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