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 重返碧水台
碧和回到了碧水台，看著牌匾上的三個字，會心地笑了笑，夢中多少次呢喃，縈繞在心間的地方，終於回家了。
「你是誰？膽敢闖我碧水台。」一外門弟子阻攔碧和。
「我沒闖啊，走進來的。」碧和微笑地說。
「胡說，台主已經設了結境，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走進來。」帶頭的弟子對碧和喊著，弟子們稍顯緊張，已經做出了防禦動作。
「進都進來了，哪有再退回的道理。」碧和看到這些愣頭青的弟子，滿心喜悅，說完繼續往前面的碧展堂走去，弟子們揮劍向碧和襲來，碧和只是前後閃躲便輕易避開，碧和拉住帶頭弟子的后襟。
「哎，這招攔路打虎誰教你的？」碧和被這些弟子鬧得心情甚好。
「要你管？」弟子一邊掙扎一邊瞪著碧和。
「你說了，我就放了你。」碧和逗著。
弟子一見不是碧和對手，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大師姐教的。」一邊掙扎一邊說。
「你說話算話，放開我。」弟子大聲吵著。
「你大師姐這招還是我教的呢，還會不會別的？」碧和得意地說。
「你騙人，大師姐說這是她小師叔教的。」帶頭弟子怒斥碧和騙他。
「那我為何就不能是她小師叔啊？」碧和好奇。
「小師叔已經跳無妄海了，怎麼會是你，你偷偷潛入我們碧水台，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放開我。」帶頭弟子一頓怒吼，碧和不生氣反而覺得有趣極了。
「看你這麼忠義的份上，我就偷偷告訴你，我就是碧和。」碧和說完放開了帶頭弟子，弟子們相互看看彼此。
「當真？」帶頭弟子依舊懷疑碧和。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證明你們才會信啊？」碧和指了指把她圍一圈的弟子們。
「給你們看下這個。」碧和說完一伸右手，一條巨龍立在碧和身後，弟子們看得眼睛發直，一直聽說碧龍珏，可從未見過，弟子們欣喜若狂。
「你真的是碧和師叔，這，就是碧龍珏？」帶頭弟子大呼。
「你叫什麼？」碧和問帶頭弟子。
「我叫程宇，他們都叫我小橙子。」小橙子一邊說一邊沖著碧和傻笑。
「乖，我這提前回來，給我收拾下房間。」碧和一邊說一邊往碧展堂走去。
「好的好的，碧和師叔，你先進堂里休息下，我這就著人給你收拾房間去。」小橙子示意其他弟子，弟子們紛紛去忙了。
「這裡真是沒變啊。」碧和小聲呢喃。
碧和一邊環看四周一邊往碧展堂走去，走到門口，碧和停了下來，看著門上的碧展堂牌匾，想起以前總是在這裡被二師姐訓斥。這一路過來，水塘山景，庭具擺放都未變，就好像碧水台從未經歷過那一日一般，一切如舊，碧和嘆了一口氣。
「碧和師叔，你這是從哪回來啊？」小橙子一邊給碧和倒茶一邊詢問。
「剛跟你師姐們分開，她們這兩天也應該會到。」碧和一邊喝茶一邊回答。
「碧和師叔有何需求，你就跟我說。」小橙子殷勤得很。
「正好，先幫我把腰牌修了，我一會去祠堂。」碧和說完從腰間掏出自己的腰牌遞給了小橙子。
「包在我身上。」小橙子說完，碧和點了點頭。
小橙子走後，碧和起身在碧展堂走了幾步，看了看，故地重遊的感覺讓碧和既陌生又熟悉，但這次卻多了一些安心的感覺。
碧和徑直走到自己的房間，環看四周，就連當年自己離開時折了一半的紙鶴都還在，碧和整個人直接躺在了床上，眼前都是以前的打打鬧鬧，嬉嬉笑笑。
許久過後碧和去了祠堂，給師傅等人上了香，簡單說了幾句，碧和忽然發現很多情感已經無法用語言表述，沉默變成了另一種傾訴。
碧和走出祠堂，四處走著不知不覺便上了後山，丁香花撲鼻而至，碧和閉上眼睛置身如此。
回憶襲來。
「小師兄，這丁香花香若有若無，聞著真愜意。」碧和閉著眼睛使勁嗅著。
「傻小五，你喜歡的話，小師兄幫你多栽幾棵。」碧允辰摸著碧和的頭，寵溺的神情深深扎進了碧和的心裡。
「我就住在後山得了。」碧和得意地說。
「你是怕你二師姐吧。」碧允辰一邊說一邊笑。
「說得好像你不怕似的，每次小師兄見到二師姐還不是跑得一溜煙似的。」碧和鄙視地笑著。
「誰讓你們兩個不安生，總惹二師姐生氣。」碧琴嘲笑二人。
「二師姐什麼時候能嫁出去啊？我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希望二師姐早日出嫁。」碧和仰天長嘆。
「你怎麼不想著你早點嫁出去啊，這樣就見不到你二師姐了。」碧允辰說。
「那可不行，我要是嫁出去了，我就見不到小師兄和小師姐了，不行不行。」碧和一邊說一邊搖頭。
「你呀。」碧琴溫柔地抿著笑著。
「夫人。」赤惜風從后抱著碧和，將頭埋在碧和的肩上，輕聲地喚著，碧和眼前那片丁香林被周邊的燭光映襯得美極了，那種被人愛著的甜蜜幸福感，碧和始終記得。
碧和睜開眼，一個人躺在地上看著星空，忽然有種孤單的感覺，五味雜陳的感覺讓碧和原本平靜的心變得波動，她開始越發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這種孤獨感讓人窒息，但這種窒息的感覺又很讓人著迷。
回到碧水台的第二天，一早碧和在院內伸伸懶腰，看到小橙子。
「碧和師叔，您這是要去哪啊？」小橙子一早便來問。
「我今天去鎮上逛逛。」
「那要不要我們陪著您啊？」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
「對了，碧和師叔，你的腰牌修好了。」小橙子把腰牌遞給碧和。
碧和看了一眼揣進了懷來，走出了碧水台。
鎮上依舊熱鬧，碧和走著走著便看到一茶肆門口擠滿了人，碧和便走進才發現裡面有人說書，碧和進了茶肆，坐了下來，小二來招呼。
「客官，您喝點什麼？」
「給我來壺茶，上點茶點，他這是講什麼這麼多人？」碧和問小二。
「客官一看就不常來鎮上，他在講碧水台的五弟子碧和呢。」小二殷勤地笑了笑便去忙了。
「話說碧和從無妄海回來后便直奔萬土庭，所有世家雲集至此準備重新開啟暢學，碧和從天而降落在比武場上，世家們驚恐萬分。碧和緩緩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說完便右手召出碧龍珏將赤城夫人打倒在地，只見赤城赤景軒召出御火之術向碧和襲來，碧和向上一揮手便將御火之術擊散，赤城等人不敢上前，眾世家也無人敢言。碧和與碧水台碧菡台主相視后喜極而泣，幾日後便出發赤城已報當年之齒，碧和站在赤城內大喊「世家，再無赤城」，城門一關，碧水台與赤城之恩怨便就此了結。」
說書先生一結案，大家紛紛拍手叫好。
「先生，您講的不對。」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站起了身，衣著得體，手中持扇，這一做派引得碧和注意。
「都知金天閣乃世家之主，碧和擾亂暢學之試，金天閣的人怎麼可能不加以阻止？」
「碧和那麼厲害，金天閣也會有所畏懼的。」旁邊的男孩反駁道。
「碧和再厲害，也只是中鼎境，金天閣怎麼會怕中鼎境的碧和？」男孩不依不饒瞪了一眼反駁他的男孩。
「碧和有碧龍珏，哪個世家不怕？」旁邊的男孩繼續說。
「碧龍珏有何可怕，還不就是一法器。」男孩依舊不屑一顧地說道。
碧和見狀就笑了，這孩子的據理力爭和自以為是倒是像極了萬子昂。
「哎，你見過碧龍珏嗎？」碧和問男孩。
「你見過？」男孩不回答反而反問碧和。
「見過啊。」碧和繼續說道。
「撒謊精」男孩繼續懷疑碧和。
「為什麼我見過就是撒謊精啊？」碧和奇怪不已。
「碧龍珏那哪是一般人看得見的。」男孩沒好氣地說。
碧和覺得特別好像，這麼較真不懼怕的性子真是討喜。
「你來。」碧和勾勾手指，男孩不懂。
碧和上前拉住男孩外外走。
「你拉我作甚。」男孩掙脫，警覺得很。
碧和從胸前掏出腰牌給男孩看。
「碧水台，碧，碧和。」男孩說完詫異地盯著碧和。
「你是碧和？」男孩大聲質問，引來整個茶肆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碧和，然後竊竊私語。
碧和微笑得轉過身去。
「先生，這男孩所言不假，您這書說的確實有紕漏，不過，還是感謝您把我說得那麼厲害。」碧和雙手合十拜謝了說書先生，離開了茶肆。
一幫小孩追了出來。
「您能不能收我們為徒啊？」剛才茶肆的一些孩子紛紛跑出來圍著碧和。
「你們要是想進碧水台，每年都有招生啊。」碧和看著這些孩子。
「我們年紀不夠，還要再等2年。」其中一孩子說。
「你們年級還這麼小，修行是很辛苦的。」碧和想要說服這些孩子。
「我們不怕，您就收了我們吧。」碧和有點為難，一抬頭看到剛才據理力爭的那孩子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你，也想進碧水台？」碧和挑釁地問男孩，男孩臉上表情糾結，想靠前又怕沒面子的心裡展現得淋漓盡致，碧和看到這副神情覺得越發可愛。
「你們為什麼想要進碧水台？」碧和問大家。
「我想要成為英雄。」
「我媽媽常說碧水台的人都是好人，我想做好人。」
「我想剷除妖邪，還百姓安居。」拿摺扇的小男孩說完，碧和看著他點了點頭。
「你們想進碧水台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先引星，如果資質尚可便可以做內門弟子，如果資質平庸便只可做外門弟子，平時修身健體外加做一些雜活。回家和家人商量好后，想要進我碧水台的三日後去找我。」碧和說完笑笑地離開了。
碧和走到一個攤位，看著碧酥糕想起第一年暢學時赤惜風為赤鈺桑打抱不平的情景。
「你敢光天化日下搶我東西？」碧和氣憤地沖著赤惜風狂喊，赤惜風皺著眉瞪著碧和。
「你們赤城的人都是強盜嗎？你還我。」碧和一蹦一夠，赤惜風將碧酥糕高高舉起。碧和生氣直接使勁踩了赤惜風的腳，趁赤惜風疼痛低身時把碧酥糕搶走了，然後回頭沖著赤惜風擺鬼臉。
攤位婆婆見碧和看著碧酥糕發獃。
「姑娘，要來一塊嗎？我們的碧酥糕又甜又鬆軟。」婆婆問碧和。
「好。給我來一塊吧。」碧和接過後便繼續逛著。
碧和打開碧酥糕，忍不住咬了一口，味道依舊。
碧和看到前面賣福條的攤位，碧和伸手去摸。
「姑娘，你要送給意中人嗎？想要什麼顏色？」老伯問。
「不，我就看看。」碧和微笑。
碧和想起當年與小師姐挑選的時候偶遇萬子昂，本想送給古月君的卻送給了莫言，直到最後赤惜風還向自己索要，陰錯陽差的相遇相知，到底要何去何從。
碧和用過餐便回了碧水台。
「碧和師叔回來了。」小橙子等人紛紛出來迎接。
「嗯，這些給你們。」碧和將今天買的東西紛紛卸下來給小橙子他們。
「碧和師叔用膳了嗎？」
「已經用過了，哎，那幾壺酒不是給你們的啊。」碧和指著那幾壺碧竹清說。
弟子把碧竹清遞給碧和，碧和提著酒往後山去了。
回碧水台的第二個夜晚有酒有星有憂愁，碧和享受著一個人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