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 重入赤城第三日
碧和迷迷糊糊醒了過來，頭疼的厲害，想起身便發現赤惜風的胳膊搭在自己胸前，碧和馬山檢查自己的衣物，還好虛驚一場。
碧和輕輕拿開赤惜風的胳膊，剛想下地，便被赤惜風一把拉回壓在身下。
「夫人，這麼早，再睡會吧。」赤惜風低喃。
「不了不了，不早了，你再睡會，我先起來。」碧和一臉驚慌。
「不好，夫人再陪我睡會。」碧和在赤惜風的懷中動憚不得，心裡一直咒罵自己：碧和，你瘋了，再這麼演下去你要怎麼跟莫言交代啊，天啊。
「夫人，在想什麼。」赤惜風寵溺地看著懷中臉蛋通紅的碧和。
「我只是想，一會吃什麼。」碧和傻笑。
「一會吃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現在我想吃什麼。」赤惜風說完將碧和壓在身下，用左手輕撫碧和的秀髮，然後慢慢滑落頸部，碧和緊張地咽了口水，赤惜風見碧和此狀微笑不已。
「為夫許久未曾見過夫人如此羞怯的模樣了，甚是乖巧。」
赤惜風目光停落在碧和胸前的玉石。
「玉石找到了？」赤惜風驚訝地看著碧和脖子上的玉石。
碧和用手抓住玉石。
「你認得？我上次醒來就一直在我身上了。」碧和描述。
「傻瓜，這是我母親唯一的遺物。」碧和聽完好像隱約想起赤惜風坐在床頭幫自己繫上，記憶很模糊。
碧和還在回想，赤惜風一下吻住了碧和，碧和忙推開惜風，剛想起身，又被赤惜風一把拉回，赤惜風從背後環住碧和。
「夫人，為何每次你都想逃？」赤惜風有些詫異。
「我，我，我。」碧和不知道該怎麼說。
赤惜風忽然覺得有些頭疼，用手捂著頭。
碧和轉身看著赤惜風。
「你怎麼了？」碧和緊張地追問。
「不知道，覺得頭很痛。」
「你躺下，我幫你揉揉。」碧和將赤惜風放平躺下，然後幫赤惜風揉太陽穴。
「是不是昨夜喝酒招了風啊？」碧和有些緊張。
「或許吧。」赤惜風微笑地看著碧和如此擔心自己。
「你，你別總這麼看我。」碧和與赤惜風如此親近，心中還是有些羞澀。
「夫人，真美。」赤惜風由衷的誇讚讓碧和臉紅了。
赤惜風握住碧和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碧和往回拉，可是拉不動。
「夫人，為何總是拒絕為夫呢？難道夫人喜歡上別人了？」赤惜風打趣。
「怎麼會，你多想了。」碧和不敢看赤惜風。
赤惜風見碧和害羞，更喜歡逗她了，一拉將碧和拉倒在自己身旁，然後杵著左胳膊看著碧和。
「夫人，這是想讓為夫霸王硬上鉤嘍？」赤惜風逗碧和。
「不是。」碧和面部緊湊。
「那為夫幫夫人更衣了。」赤惜風一邊說一邊幫碧和脫衣服。
「別，別脫了，再脫沒了。」碧和大喊。
「不脫衣服怎麼行房事啊？」赤惜風一邊笑一邊看著碧和。
「這大白天的，夫君還是正事要緊。」碧和傻笑。
「夫人是覺得太亮？」赤惜風說完便將被子套到了二人的外面。
忽然一片漆黑，碧和心跳加速，一陣憋悶。
還未等碧和反應，赤惜風已經吻住碧和，手也開始解碧和的衣襟，碧和忙用手阻止，赤惜風開始攔住碧和的腰。碧和開始掙脫。
「赤惜風，你瘋了。」碧和一邊掙脫一邊大喊。
正當床上激烈爭戰時，門口的弟子敲門。
「夫人，赤青殊一直在吵鬧要見您。」弟子在外通傳。
赤惜風停了下來。
「我已經聽說她在暢學刺殺你的事了。」赤惜風語氣中有些不耐煩。
「我先去見見她。」碧和一邊說一邊準備下床。
「夫人若不想見，便不見了，讓赤炎去處理就行。對了，這幾日我好像都沒見到赤炎和景軒呢？」
「他們兩個出去辦事了。」碧和實在無法告知景軒已故之事，也沒辦法解釋赤炎和赤青殊及一眾弟子下獄的真實原因，本想帶這些人來找赤城王興師問罪的，結果卻莫名的做了赤城夫人。
「夫人。」赤惜風叫住碧和，碧和回頭看看赤惜風，赤惜風笑了笑指了指頭，碧和沒理解，去照了銅鏡，才發現自己髮髻凌亂，衣衫不整。
碧和走進地牢，這陰暗潮濕的地方，想著自己都進來多次了，心中感慨萬千。
「聽說你要見我。」碧和進了大牢看到赤青殊，沒了往日的高傲，蜷座在角落中，看到碧和緩緩起身走了過來。
「你一直未來找我，想必是知曉了。」赤青殊平靜地看著碧和。
「知曉什麼？你這赤城夫人的身份？」碧和反問。
「惜風，他知道了嗎？」可以聽出赤青殊還是很擔心惜風知曉。
「你怎麼怕他知道，當初又幹嘛要騙他？」碧和質問赤青殊。
「如果他愛的是我，我當然不會想騙他，可他愛的不是我，甚至成婚之後他終日看著你的畫像買醉，都不願意看我一眼。」赤青殊聲音幽怨。
「他願意娶你，就說明心裡還是有你的。」碧和有些冷漠。
「哈哈，娶我，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娶我嗎？還是因為你，他要我給你解蠱，才答應娶我的。我以為他就算不愛我，可是日子久了，他還是會看到我的，哪怕有一絲絲溫存，我都願意繼續等下去，可他從未變過，我真的怕了，我怕他此生都不會願意看我一眼了。」赤青殊說得如此卑微。
赤青殊說完，碧和心裡咯噔一下，才明白原來這場婚事只是為了救自己，赤惜風啊赤惜風，你到底都做了什麼？
「那你明知道他不愛你，又為何這麼執迷不悟呢？」碧和不解赤青殊的一廂情願。
「小的時候，我剛被帶回赤城，我害怕極了，經常被師傅罰，每次都是惜風偷偷給我拿吃的。長大后桑兒總是欺負我，我像個傭人一樣，在這個偌大的赤城裡，也只有惜風一人會給我一絲暖意，讓我覺得我沒那麼孤單，或許就是從那一次次的溫暖開始，我就不能自拔的愛上了他，我等啊等啊，傳出了他與金語嫣的婚事，我整個人都崩潰了，我不甘，好不容易沒了金語嫣，又出現了一個你。可你跟金語嫣不同，我便慌了，我只能靠自己一點點走近他，最後我終於嫁給了他，卻才是噩夢的開始。」赤青殊描述曾經的過往，碧和開始有點同情了她。
「金語嫣之事可與你有關？」碧和問完便關注赤青殊的神情，有些慌張。
「他只說會幫我，他給了我道符，只要戴在身上就好，其餘我也不知曉。」
「你說的是黑衣人？他到底是誰？」碧和追問。
「我沒見過他的樣貌。」赤青殊所言神情不像說謊。
「那你都是如何聯絡他的？」碧和繼續追問
「都是他來尋我，我從未找過他。」
「你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就如此信他幫他做事？」碧和不可理解。
「那又如何，我不知道他用意何為，但他確實幫我解決了金語嫣、赤鈺桑還有你。」赤青殊依舊執迷。
「你就沒想過他是利用你嗎？」碧和同情的問。
「如果不是你回來，現在我和惜風還是很幸福的，不是他騙了我，是你，你就不該活著回來，你就該死在無妄海。你就是一個災星，與你交好之人都沒有好下場。」此話說到了碧和的痛楚。
「當年赤魂珠被盜，也是你吧？」碧和繼續追問。
「引你進去的人不是我。」
「那讓赤鈺桑一時的神智不清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我。」
「就算這些不是親手所為，可都是你參與的。是你殺了赤鈺桑嫁禍給我，才讓碧水台受了無妄之災。」碧和氣憤的說。
「哼，你覺得就算沒有赤鈺桑的事，你們碧水台就能幸免於難嗎？赤城王一心想要做世家之主，碧水台早晚都會滅的，我只是在合適的時間推了一把。」赤青殊並為覺得自己有錯。
「你？你說你愛惜風，卻三番四次的害他身邊的人，如果惜風知道這些，你要如何面對他？」
「我所做的，我自己承擔。」赤青殊說。
「你承擔？你拿什麼承擔？」碧和氣憤地質問。
「我只求你，不要告訴惜風相思蠱的事，我不想他痛苦了。」赤青殊乞求碧和，見碧和低頭不答。
「惜風太愛你，所以他才會在你走後那麼痛苦，就算你不愛他，你也不要那麼殘忍讓他回到曾經的愧疚和噩夢中，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求你，不要告訴他，就讓他以為這最幸福的日子是真實的吧。」赤青殊跪了下來，碧和鼻子一酸，內心無比掙扎。
「你不配愛他。」碧和轉身快速的離開了赤青殊的牢房，拐了別處后停了下來，依在牆上捂著胸口，眼淚不停的流下。為赤青殊扭曲的愛，為赤惜風對自己的付出，為自己無法化解的內疚。
碧和從地牢出來后往碧菡住所走去。
「才來赤城三日，你每日都這麼魂不守舍的。」碧菡心疼地看著碧和。
「我剛從牢中回來。」碧和一邊說一邊自己倒茶。
「你去看赤青殊了？」
「嗯。」碧和喝了口茶，點了點頭。
「她又說什麼了？」碧菡詢問。
「她只是給我講了她和惜風的過往，她是怎麼愛上他的。還有他們是怎麼成婚的。」
「成婚？不是赤惜風自己在萬土庭求來的嗎？」碧菡疑惑。
「是因為惜風知道赤青殊便是下蠱之人，所以才答應娶青殊來換取解藥的。」
「是為了救你？」碧菡對此也是驚訝不已。
「師姐，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心裡滿滿的歉意和愧疚。」碧和失落地說。
「我明白，赤惜風對你情深義重，為了救你甘願如此，這份情誼，太重了。」碧菡也不知該怎麼勸慰。
「師姐，每次看到惜風，他那幸福的模樣，我都不知道我該如何自處。」
「如果你無法下定決心，就先緩緩，尋個兩全的法子」碧菡安慰碧和，碧和點點頭。
「萬子昂那邊。」碧菡擔心萬子昂做出越距之事。
「我會跟他說。」碧和說。
晚餐已經準備好，萬子昂看著碧和。
「碧和，都三日了，你也不能一直這麼裝那臭小子夫人吧？」萬子昂氣鼓鼓地說。
「別說了，小五也煩著呢。」碧菡給萬子昂使了一個眼神。
「你們都到了。」赤惜風一邊走進在一邊說。
「夫人，給。」赤惜風從身後拿出一捧鮮花，碧和羞怯的接了過來，聞了聞。
「真香。」碧和微笑地看著赤惜風。
「夫人，一會用完膳，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赤惜風寵溺的眼神好似旁若無人。
「這大黑天的，去哪？」萬子昂一臉不屑。
「這是我夫妻之事，萬庭主就莫要好奇了。」赤惜風說完低頭吃飯，
萬子昂瞪了一眼赤惜風。
「我吃飽了。」碧和說完放下了筷子。
「夫人這幾日吃的都很少，是胃口不好嗎？」赤惜風關切地問。
「不是啦，下午在師姐房內吃點心吃的有點多。」碧和強擠了些笑容。
「那我們走吧。」赤惜風說完便拉起碧和的手跟碧菡點頭示意了一下便退席了。
萬子昂忙放下碗筷，示意碧子懷等弟子一起跟了出去，碧菡見狀怕萬子昂惹出什麼事來也跟了上去。
赤惜風蒙著碧和的眼睛，碧和伸著手向前走著。
「到了嗎？」碧和繼續伸手向前走了，赤惜風將手從碧和的眼睛上拿開，周圍都是燭燈，映襯著漫山的丁香花樹，清香襲來。
碧和沉溺在這漫天的丁香花香中，眼前浮現著碧水台的後山，每年跟小師兄小師姐在丁香花樹下修習，夜裡就躺在樹下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
「夫人。」赤惜風喚著碧和，碧和回頭，難言地看著惜風，惜風忽然抱住了碧和。
「赤惜風，你幹嘛呢？」萬子昂見赤惜風從後面抱住碧和，氣得忙上前阻止，將赤惜風拉開。
「萬子昂，你這是鬧哪出？你幹嘛過來？」赤惜風皺著眉訓斥著萬子昂。
「我，我和碧菡師姐吃飽了，出去走走，這大庭廣眾的，你們注意點影響。」萬子昂磕磕巴巴的不提及跟蹤之事。
「赤城這麼大，你非跟著我們走？」赤惜風對萬子昂一臉不屑。
「主要你這花太香了，就把我們引過來了。」萬子昂像是小孩子做錯事還無理辯三分的架勢。
「萬子昂，你就是故意的。」赤惜風有點急了。
赤惜風與萬子昂打了起來，碧子懷忙上前拉架。
「你們兩個，別見面就掐。」碧和瞪了兩個人一眼，轉身就走了，碧菡指了指萬子昂追了上去。
赤惜風無語的看著萬子昂。
「萬子昂，你等著瞧。」赤惜風怒火中燒，忙去追碧和。
「沒得看了，回去睡覺嘍。」萬子昂破壞了赤惜風的浪漫之夜，像個孩子似的開心不已。
赤惜風追到了碧菡的住所。
「碧菡師姐，碧和還生氣呢？」赤惜風小心翼翼地問。
「嗯，今夜就宿在我這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碧菡禮貌回復。
「那好吧，有勞你了。」赤惜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碧菡進了房間。
「他走了？」碧和問。
「走了。」碧菡說完后，碧和心裡總算踏實了。
「走了就好，又逃過一夜。」碧和小聲嘟囔。
「這也不是辦法啊？」碧菡說。
「我也知道啊，可我能怎麼辦呢。」碧和實在無解。
「還是得快點解決，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碧菡提醒碧和。
「我知道了。」碧和躺下了。
碧菡吹滅了蠟燭上了床。
「我看惜風對你不錯，其實這仇與惜風也無關。」碧菡也有些心軟了。
「睡吧。」碧和說完便轉身背對著碧菡。
碧和回想這幾日赤惜風對自己的神情，無論如何都不想傷害他，想著想著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