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水
夕陽西下，吃過晚飯，就和凱十五道別。送走凱十五之後，我便在家裡準備傢伙。
在雜物間里翻來翻去，也只翻到一個幾年前買的游泳鏡、和一把防水手電筒，當然還有一把防身的匕首。反正也就在門口，下一趟河也沒有必要帶更多的東西，晚去不如早去，今夜就要下水去看看。
一直等到夜半三更，各家燈火都已經熄滅，我才開始行動。這次我沒有叫上凱十五，先前還堅定的對他說說好絕對不趟這趟渾水，現在要是讓他知道我下過水，那我不被他笑死！至少也得笑掉一層皮！
推開院門，月光灑在河面上，泛出點點銀光，河邊柳樹在清風中搖曳。要是平時，我還會嘆一句「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狗日的！現在怎麼卻感到寒意逼人？
深呼吸一口壯壯膽，有什麼可怕的？這是在家門口！老子一家震你這麼多年，還怕你不成！三步兩步來到河邊，帶上游泳鏡。河水不是很深，所以河水壓力可以不計，以我的肺活量要在下面呆個兩分鐘應該沒問題。就算有什麼不幹凈東西，兩三下也就可以浮出水面。「
撲通」一身躍進水裡。三月夜間的溫度還是有點低，水裡面更加冷，冰涼的河水侵入我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打開手電筒向四周照去，手電筒在水下發揮不出它的全部作用，視野內一片昏暗，加上游泳鏡太老舊，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在河裡找來找去，沒什麼發現，說實話我還真怕一隻長頭髮的水鬼飄在我的面前……我有點憋不住氣，準備上浮，這時候，突然一個半米大小的凹陷出現在我眼裡。湊近一看，這個凹陷出現在河壁上，手電筒照過去，不能見其底。
有門兒！是個洞！
這不知該讓我高興還是恐懼。額……恐懼什麼？可能就是一個下水道呢？當然這是自我安慰罷了。游到洞口一看，洞是以四十五度角向上延伸的，然後又是一個向下的趨勢。一般的海底墓葬都是這樣的設計。這樣的墓實際上是在海邊的河壁里，洞的設計就是為了不使海水倒灌。看來下面果然是個墓葬，這個位置背靠青山，面朝江河，確實是一個修建陵墓的好地方。不過看這洞如此簡陋，連鞏固措施都沒有，洞壁就是光禿禿的泥土，也不像是什麼大型陵墓。倒很有可能是個盜洞，我當然更相信後者。
看來我是天生的盜墓賊，窩在家裡也能撞上斗，還是個海斗……實在有點憋不住，胸口像是快要崩裂，普通人一定會趕快浮出水面，但是對於我來說，現在這種場景，就是巨大的誘惑。迅速鑽進洞里，由於是個向上的洞，我利用水中的浮力，十秒鐘不到便浮到了頂。果然越過去就是一個下坡趨勢！猛的呼吸兩口空氣，這真是一種享受！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拔出匕首，在左手上劃了一道，擠出兩滴血抹到泥土上。我想看看這東西在水裡還是在洞里，令我驚訝的是，泥土並沒有變色。說是泥土變色，不如說是我的血會變色。一但我的血碰到陰氣過重的地方就會變色，這就怪了，水裡面沒東西啊，這裡面也沒有，難道只是一隻沉在水裡的水鬼？然後因為這隻水鬼使我誤打誤撞發現了這個洞？
也許還真是這樣，已經到了這裡，我也不打算回去，反正洞里也沒什麼東西。再說這個黑漆漆的洞給我的誘惑實在太大。職業病犯了不是。
正當我要向下爬的時候，餘光之下血慢慢變色了！心說不好，有東西在靠近！我趕緊抓緊匕首，心裡緊張起來。看來是完了，在這麼狹小的空間里，站都站不起來，難道要和它比誰爬得快？要是這樣，我還不如自刎算了。想到這裡，冷汗從而頭上冒出。突然，我感覺脖子上吹來一絲涼氣，涼的很不尋常，頓時感覺像是掉驚了冰窟窿。
回頭一看！我差點叫出來！差點沒把我嚇死！那是一張慘白的人女人的臉！上面全是鮮血，那張臉離我的鼻尖就只有兩公分，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濕漉漉的長發就搭在我的臉上！先是徹底嚇呆了，然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跑！「就算你是個鬼我都要打你一拳再跑。」這是爸爸交給我的，我一直認為這是個熱血的笑話，現在突然醒悟，在這種情形下，一定要這麼做！因為我跑不掉！
右手全力一刀捅在那東西脖子上，插上去軟綿綿的，一攤粘濃噴在我臉上，當時我就差點吐。
這東西必定是在水裡面泡了太長時間，原來是只水粽子，早知道我就多帶上一個黑驢蹄子！有那玩意兒辟邪，我看你還敢不敢靠近！可當時糊塗，一心想著下水，把這麼重壓的東西忘了。怪不得四叔要說，不管你在什麼時候，你都要隨時保持警惕。
「就算你是鬼！大爺也要插你一刀再跑！」我大吼一聲，一刀插進去，只聽那東西尖叫著往後退去，接下來就是瘋狂的掙扎，倒還在它脖子里，我不放手，它也拔不出。瞬間拿東西猛的用力，生生的將腦袋扯斷，接下來就是一個血淋淋的腦袋落在我的臉上，讓我感到一陣噁心。我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加它甩開，他的身體掉進了水裡，正往下沉。用手電筒頭一照，它的身體還在水裡掙扎，大概是想朝著腦袋的地方移動，那顆腦袋就在我不遠的地方冷冷的看著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沒想太多，出路已經被堵住了，只能向前，下坡路沒有水，我沿著洞向下滑去，洞口越來越大，大概滑了將近兩分鐘還沒有到底。
這時候我發現不遠處有燈光搖曳，怎麼回事？難道還有人，慢慢的我就滑到了洞口，可能是動靜太大，裡面的燈光立刻熄滅。拿起電筒一照，這是一間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看上去並不像是墓室，倒像是一間地下室。房間里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張大方桌和地上躺著的幾具白骨，看樣子是由於什麼變故死在這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