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數次推演
就在白璇璣手中的靈力卷上北堂越的咽喉之時，一道蘊著沉怒的聲音陡然高喝，「在龍魂谷，還由不得你一個外人放肆！放開他，不然你走不出龍魂谷！」
手中一道金芒射出，拓跋烈肅然而立，單手持著天羅槍遙遙指向白璇璣。
他湛黑髮沉的鳳眸中冷意森寒，似乎蘊藏著無盡的雷電怒火，若是白璇璣執意要對北堂越動手，便沒有絲毫的轉圜餘地。
與此同時，姬清的飛星墜月弓也出現在手中，手中三根閃爍著不同靈力顏色的靈力羽箭對準了白璇璣。
蘇言手中亮起兩團靈力光芒，待客廳中布置的陣法已經被他調動。
而拓跋連雲則是輕笑一聲，好整以暇地走到門口，斜斜倚靠著門框站立，挑了挑眉說道，「最近閑著太久了，關門打狗也是一種不錯的消遣。」
「你們都要和我為敵？」白璇璣冷眸緩緩看過拓跋烈等人，「要知道，我們天機門在靈界宗門中地位超然，而我師兄黑玄機更是能推演出靈界未來的大能，得罪了我們天機門，你們五爪金龍一族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
「我不知道得罪你們會是什麼後果，但我知道你們天機門就算再厲害，能將過去未來推演得一清二楚也無用。我也想奉勸你一句，不要和我們五爪金龍一族作對，不然……若是五爪金龍一族不出力，就算天機門再厲害，也要在靈界浩劫之中灰飛煙滅不是嗎？」
「你們怎能如此？棄天下蒼生於不顧，這就是你們的大道？」白璇璣皺起眉頭。
「那你又怎麼能如此？奪別人的造化用於己身，還口口聲聲說為天下蒼生造福，這就是你們虛偽的大義，這就是你們天機門的超然世外？」反唇相譏，姬清乾淨黑亮的杏眸中滿是冷嘲熱諷，「天下蒼生在這天下，難道北堂越不算是天下蒼生，難道我們五爪金龍一族不是天下蒼生中的一員？」
「你們自然是……」
「既然是，那你有什麼資格逼迫我們？」姬清俏臉生寒，「你口口聲聲為了天下蒼生，你自然可以決定你自己的未來，但你憑什麼以為自己能左右別人的未來？」
「能為天下蒼生犧牲自我，是他的榮幸。仙靈族凝練分身的機會如果用在我師兄身上，不僅能延續我師兄的性命，還能讓他多推演幾番靈界變化，也好讓我們對即將到來的靈界浩劫更有準備！」白璇璣緩緩收回困住北堂越的靈力，淡漠的雙眸看向姬清，「你以為我師兄就不想多活幾年嗎？他之所以不顧性命，還不是為了能盡到自己的一份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難道你不知道這一點？」
「是嗎？」姬清目光在白璇璣清清冷冷，但此刻卻有些漲紅的臉上打量了一眼，輕聲反問，「你此刻心裡想的究竟是天下蒼生，還是你師兄的安危，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你……」
不等白璇璣說完，姬清便又開口說道，「你以為我們是傻子嗎？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戀是藏不住的！你究竟是為了天下蒼生，還是為了你深愛的男人，你捫心自問便知，又何必自欺欺人，還想欺瞞我們？」
畢竟，同是女人，她的感覺也極為的敏銳。
白璇璣，黑玄機，兩人是同門的師兄妹，相處的時間非常的長，甚至有可能是朝夕相對……而白璇璣這樣一個看似清冷無情、彷彿對萬事萬物都極為疏離的女子，為何就對師兄的安危如此在意，在確定北堂越仙靈族人身份的時候眼中竟然露出極為驚喜的光芒？
一個向來清冷淡漠的人，突然一下變得情緒起伏，是什麼讓她有這樣的改變？
答案，不言而喻。
「你……你閉嘴！」白璇璣眼眸含怒，但卻無可辯駁。
她從不屑說謊，以前也只是並沒有正視這個問題，現在猛然被姬清一挑破，她心中竟然有一種甜蜜和酸楚混合的滋味洶湧著，叫她自己一時間都愣怔得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原來她對師兄有意，可師兄卻命不久矣……
她要怎麼辦？
白璇璣愣住，情緒極為複雜。
見到白璇璣這樣的反應，姬清倒是也有些意外。
杏眸中閃過一絲思量，姬清開口說道，「你懂得要為你師兄爭取一線生機，這一點我們都能理解，但理解並不代表我們要接受。你不知道的是，身為一名仙靈族人，北堂越之所以願意放棄半生的性命也是為了他最愛之人，你沒有資格讓他放棄自己的希望而去成全你。別說你沒有立場責問他，甚至從他手中搶奪，就算你有心搶奪也無法走出龍魂谷……交好還是交惡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她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凌冽，反而變得溫和了一些，清甜的嗓音像是有蠱惑的力量，讓氣勢洶洶的白璇璣收斂了所有的鋒芒，猶如一截枯木一般站在原地。
「將機會留給我師兄的話，他還能拯救天下蒼生，不僅僅只是為了成全我。如果將機會留給北堂越深愛的人，她能為天下蒼生做什麼？」沉默了很久，白璇璣還是說道。
「天下蒼生，與我們何干？」拓跋烈沉靜冷然的聲音響起，「璇璣長老似乎想錯了，我們五爪金龍一族對天下蒼生的死活並不放在心上。當年我們五爪金龍一族懷璧其罪，被眾多靈界宗門圍攻的時候，天下蒼生又在哪裡？！」
「這麼說，你們五爪金龍一族根本不願意和我們一起抵抗靈界浩劫？」白璇璣凝眉問道。
「願意不願意先放在一邊，還請璇璣長老能為我們解答一下有關靈界浩劫的疑惑。」姬清緩緩說道，「龍魂谷請璇璣長老前來是做客，是解決問題，可不是過來結仇的。璇璣長老若是真的對天下蒼生如此關心，為什麼一直抓著其他的事情不放，而不為我們解釋一下靈界浩劫的前因後果？你和我們龍魂谷針鋒相對，難道這就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難道這就是你對天下蒼生的關心？」
「呵……」白璇璣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牙尖嘴利。」
「不，這叫伶牙俐齒。」姬清微微一笑，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璇璣長老，請坐。」tqR1
白璇璣深深看了姬清一眼，緩緩回到椅子邊上，坐下之後端起茶盞潤了潤喉。
她本不擅長爭辯，今日也是情緒上頭才會如此。
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激烈情緒，白璇璣恢復了往日里清淡無塵的高冷模樣，素手輕輕理了理衣袖，淡淡開口說道，「其實早在很多年前，我們天機門便推測出靈界恐有浩劫，只是因為相隔時間太久，所以有關靈界浩劫的演算也一直極為模糊，更無法測算出究竟要如何做才能阻止靈界浩劫的發生。」
「在五爪金龍一族被滅族之前？」拓跋烈突地冷聲問道。
「族長很聰明。」白璇璣清眸中閃過一絲讚歎，點頭說道，「是的，天機門早在五爪金龍一族被滅族之前，便推測到靈界會有浩劫一事，只是因為演算模糊，不想引起人心動蕩，而也隱約顯示出靈界浩劫雖然可怕，但卻依舊有一線生機，所以一直隱瞞了這個消息。然而，之後靈界便發生了一件大事……龍魂谷被毀之後，我們天機門又推演了一番，這一次竟然驚人地發現靈界浩劫沒有了一絲生機……」
「就因為這個，所以天機門才確定五爪金龍一族和靈界浩劫有關，能阻擋靈界浩劫？」姬清皺起清秀的眉頭，杏眸看向白璇璣，「這個結論為免武斷，也許只是巧合而已。」
「不，不是巧合。」白璇璣搖了搖頭，「數千萬年來，隨著靈界浩劫的日漸逼近，我們天機門也在努力地尋求著解決辦法。可直到一年前，我們才終於找到了一線生機。」
「鴻鈞大陸，靈榜爭奪？」拓跋烈湛黑鳳眸若有所思，想到了測靈陣和踏上傳送陣法時候掠過的那一道龐大神念。
「是的。」白璇璣點頭，「一次是巧合，兩次便不可能是巧合了。」
「既然天機門算出五爪金龍一族是阻擋靈界浩劫的關鍵，為什麼我們的身份玉牌在最後關頭被損毀，我們竟然差點不能進入靈界？」姬清問道。
「是夜翼族動的手。我們天機門雖然能推演未來，但卻不能阻止所有宗門的行事。」
夜翼族。
果然！
「繼續。」拓跋烈淡淡開口。
似乎不滿拓跋烈這麼冷硬的口氣，白璇璣皺了皺眉，卻還是開口說道，「等五爪金龍一族回到故地重建龍魂谷之後，師兄又拖著病體進行了一次推演，這一次……推演的生機便真真實實地應在了你們龍魂谷的身上，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親自走這一趟的原因。」
「浩劫究竟是什麼？」拓跋烈問道，「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阻止浩劫。」
席捲靈界甚至整整三千小世界的浩劫，又怎麼可能是輕易能抵擋的？甚至不需要思考，拓跋烈便知道若是應下，他們五爪金龍一族一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