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訂婚惹眾舍友羨慕，遇雞瘟李季想不開
也正是這個時候，大年初四，計海賓與張惠兩人也完成了訂婚事宜。選擇這個時間的原因，一方面是張惠這天有假期，另外一方面雙方家庭感覺這個日子也挺好。計海賓跟吳為寬一樣，經歷了戰戰兢兢的一天。稍有不同的是，張惠這邊的親戚少些，當時只擺了男女各一桌。
訂婚後，因為計海賓離著縣城近，等張惠下班后，他經常騎著自行車去她的住處小逛一會。兩個人也在商量著以後如何打算，究竟是計海賓回家來發展，還是張惠去南方工作，雙方一時還沒有定論。
到了大年初六，計海賓要返程回深圳了。這天張惠在自己的租賃房裡又給計海賓包的水餃，家裡的俗話都這樣講的：上車餃子，下車面。
吃完飯後，計海賓坐上了去市區火車站的客車，張惠依然送他到了馬路邊上。
外出工作不是一個好差事，兩地分離也是一種煎熬。但是面對現實，又有什麼辦法呢？送走計海賓后，張惠踱著步回家去了，耳邊不時的纏繞著那首歌詞，讓她禁不住的淚流滿面。 ……
我終於不停的呼喚呼喚
眼看你的車子越走越遠
我的心一片凌亂凌亂
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
我的淚早已泛濫泛濫
從此我迷上了那個車站
多少次在那兒痴痴的看
離別的一幕總會重演
你幾乎把手兒揮斷揮斷
何時列車能夠把你帶回
我在這兒痴痴的盼
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
請為我保重千萬千萬 ……
計海賓也在想著，回去要好好工作，多攢點錢，爭取下次回來，將這個媳婦娶回家。人生有一知己足矣，對於計海賓來說，她感覺張惠就是老天賜給他的，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人。
吳為寬跟計海賓基本上是前腳後腳到的宿舍，不同的是吳為寬是在省城做的火車。當天晚上9點鐘計海賓到的宿舍，剛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看到吳為寬打開了宿舍的門。
兩人閑聊了一會，由於火車上一身的疲憊，兩人很快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趙玖明、呂忠、楊剛三人下班后，看到吳為寬還在床上睡覺。楊剛走到他的床鋪跟前，大聲說道：「哎哎，老吳回來了。」吳為寬翻了個身，看到大家都在看著他，說道：「昨天晚上回來的，海賓也回來了，他去上早班了，我今天上夜班。」
然後吳為寬穿上了衣服，在行李箱里拿出了一袋糖，說道：「兄弟們，吃點喜糖。」呂忠接了過去，說道：「啥情況，什麼喜事啊，結婚了？」吳為寬笑著道：「結你個頭啊，只是訂婚了。」
楊剛羨慕道：「你是事事都爭先啊，第一人買手機，第一人訂婚，真是為我們樹立了楷模，以後你要把泡妞的手段給大家傳授一下，讓兄弟們也早點擺脫單身之苦。」其他兩人也在一邊湊熱鬧說道：「就是，就是，想不到你這個大老粗，在這個方面還有特長啊。」
吳為寬哈哈大笑道：「兄弟們，我都虛歲24了，再不搞點動靜出來，你們看著我孤獨到老就高興了。」楊剛笑著說：「上次我還跟玖明說，我們宿舍里的兄弟們一起出家，還能做個師兄弟。」「算了吧，你們去做師兄弟吧，我已經破戒了。」吳為寬哈哈笑道。
吳為寬又說：「訂婚最早的不是我，是計海賓，他比我還早一天。」此話一出，讓大家有些驚訝。呂忠說：「海賓深藏不露啊，這種事情平時也都沒有怎麼提起過。現在看來他都快跑到終點了，我們都還沒有起步。」三個光棍漢在那裡感嘆了很久，特別是楊剛，語氣都變成了感嘆句，說道：「牛！神速！厲害！他跟我一樣大的，生日比我還小几個月，說的我都羨慕嫉妒恨！」
四個人又亂侃了一會，由於夜班一晚上的疲憊，三人很快就睡著了。吳為寬也就小聲的出了門，到樓下吃了飯後，又回到了宿舍，繼續睡覺。
新年過後，大家儘快從節日的氛圍中調整出來，趙玖康搞著大棚，李季養著雞，趙玖申繼續收木材。這天，村裡的喇叭響了，要求村民們去大隊部參加一次會議，由村書記給大家宣講一下政府工作報告。
趙玖康、李季、趙玖申也去了大隊部，進去后，看到院子里已站著很多村民。前面的屋檐下面，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擺好了話筒。過了幾分鐘后，邢書記拿著話筒喂餵了兩下，試了一下話筒是否可以正常使用。然後他開始說道：「各位村民大家好，這是過年後第一次給大家開會。本次會議主要是宣講一下剛剛召開后的市兩會精神。村民們也都來的差不多了，我們馬上開始。請大家安靜，我只宣講一下跟我們農民有牽連的事情，內容也不多，請大家回去后也跟周圍人宣講一下。」
邢書記坐在椅子上，拿著手中的紙開始念了起來：「入世將給我市農業帶來很大的衝擊，我們必須比以往更加重視農業和農村工作，要按照多予、少取、放活的方針，堅定不移地推動農業產業結構的調整，促進農民收入增長。一是鼓勵和引導農民大力發展蔬菜、食用菌、優質果品、花卉等高效作物；二是大力發展畜牧業，重點發展節糧型、食草型畜禽，積極培植奶業和特色養殖，支持養殖大戶的發展；三是加快實施林業產業化，加快以三倍體毛白楊為重點的林業生產基地建設，使林業產業化儘快實現新的突破；四是實施農村飲水三年攻堅計劃，解決吃水困難問題；五是認真做好減輕農民負擔問題，切實保護農民的權益.……」
念了一會稿子后，邢書記停頓一下，說：「村名們，以上是我在鎮上開會要求傳達給大家的主要內容，另外一個事情說的是我市實施了勞務輸出戰略，引導一些農民出市區或出省務工工作，目前全市在外務工人員超過了40萬人以上……」
會議宣講大致進行了三十分鐘就結束了，然後大家就都離去回家幹活了。在路上，趙玖申說：「政策到我們下邊真正實行起來估計還要等幾年，發展畜牧業林業養殖業跟我們都有關係，就是沒有提到具體措施，如何讓農民賣菜，如何賣個好價格等一概沒提。」其他幾人也是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這次開完會的後幾天，李季那邊出了事情。雞棚內得了雞瘟，怎麼喂葯都控制不住雞死亡的速度。那幾天他天天呆在雞棚里，飯都顧不上吃，眼睜睜的看著一片一片的雞在自己眼前倒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僅僅七八天的功夫，棚內的幾千隻雞全部死光了。之後，李季一兩天都沒有吃下去飯，他算了算雞苗和飼料的成本，一共賠了2萬多元錢。
那幾天李季夫妻兩人經常為此吵架，後來升級后便開始動手了。
開始這些事情趙玖康他們不知情。直到有一天，嫂子去他家裡才說到這個事情。趙玖康看到李季的媳婦在欒莉跟前說著說著就哭了，於是便走了過去，問了下具體原因。嫂子流著眼淚說：「那些雞全部都死了，他也變的有點神志不清了，現在天天跟我吵架，日子快沒法過了。」說完放聲哭了起來。
夫妻二人就在旁邊勸著她，讓她不要再傷心。嫂子掀開手臂上的衣袖說：「你們看，我這裡的傷，就是剛被他打的。昨天晚上他喝醉了，我給他把酒瓶丟掉了，他順手拿起身邊的火鉗子就在我身上打了三下，後背現在還疼的厲害。要不是看在孩子這麼大的份上，我就要跟他離婚。剛才他又跟我吵了幾句，我怕他再動手，所以就從家裡出來了。」
趙玖康道：「你在我這邊呆著，我去勸勸他，平時這麼明白的一個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再說，打人又有什麼用？」嫂子說道：「你還是別去了，他那個人的脾氣，他爹娘都管不了，你去了只會得罪他。這個人喝醉后發起瘋來，誰都不認。」
欒莉說道：「讓他過去勸勸也好，要不然你們還會繼續吵架，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也許有人開導一下，他就會想明白了。」嫂子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那裡不停的抹著眼淚。
趙玖康在自己家裡出來后，路過楊德木家的時候，想叫上他一起過去，但是楊德木在縣城上班沒有回來，所以他又去了趙就申家。趙玖申正好在家裡，於是他叫上了他一起。
趙玖康也想著，平時李季是個明白人，但是喝醉酒後經常有二愣子的毛病，自己一個人去了，萬一他醉乎乎的，說不定連自己也打，多叫個人安全，萬一他耍酒瘋，兩個人差不多可以把他制住。
趙玖康在路上小聲的把情況跟玖申說了一下，讓他也做好思想準備。二人來到了李季家，推開屋門看到他正坐在沙發上，屋子裡滿是酒氣和煙味，沙發旁邊還放著酒瓶。趙玖申上去說道：「哥，喝這麼多酒幹嘛，怪難受的。」李季醉醺醺的抬起頭，說道：「你們過來幹嘛，你們都走開，我自己安靜安靜。」說完又拿起了酒瓶，直接往嘴裡倒。
趙玖康走到他身邊，說道：「雞死的事情，我知道了，是虧了不少錢，你心裡難受，我們都可以理解。今天喝了多少酒了？」李季伸出了2個手指，支支吾吾的說道：「都……別管我。」趙玖康說道：「我們去院子里晒晒太陽，老是喝酒算什麼事啊。」說完，他兩人一人拉著李季的一隻手，將他在沙發上拉了起來，然後又架住了他的胳膊。
李季塊頭大，走路晃晃悠悠的，兩人扶穩他都覺得費力。剛走了四五步后，李季就吐了出來，吐在了地上很大一片。兩人沒有扶穩，李季一下子蹲坐到了地板上。
趙玖申去沙發上找了個水杯，倒了一杯水，讓李季喝了下去，剛喝完又都吐了出來。趙玖申說：「要不要把他送到醫院去？」趙玖康說：「我們兩個都制不住他，到了醫院誰管他。還是讓他多喝點水，多吐幾次應該就好點了。」
李季坐在地上胡言亂語的說著胡話，基本上算是不省人事了。趙玖康提到把他扶到床上去，讓他去睡覺。然後兩人將李季從地上抱起來，緊緊握住他的手，把他扶到了床上，又找了一床杯子給他蓋上。
趙玖申把地上吐的那一片垃圾，用鐵杴鋤了出去，並打掃了一下衛生，把沒有喝完的酒瓶藏在了沙發下面。然後，兩人關上門后就回去了。在路上，趙玖康叮囑玖申：「你留意下他家的動靜，如果再有打架或者摔東西的聲音，你就過來看看，勸勸他們，不要出了人命。實在控制不住局面的時候，就去找我，或者叫一下周圍的人。」趙玖申點了點頭。
趙玖康回到家裡，看到嫂子和欒莉還在那裡說著話。嫂子問：「是不是他還在喝酒？」玖康答：「不喝了，把他扶到床上去。他現在是醉的厲害，誰說話都不好使，你在這裡吃了飯再回去吧？」嫂子道：「不行，我還是要回去。等下孩子們放學回來，萬一打孩子怎麼辦？」欒莉說：「也是，連你都打，孩子更不用說，喝酒後沒輕沒重的，萬一打一下，孩子都受不了。」
說完話，嫂子起身就回去了，走到大門口時，欒莉還輕聲對她說：「如果他再動手的話，就帶著孩子來我們這邊，不管他了，等他酒醒后再回去。」嫂子點了點頭，然後回家去了。
嫂子走後，欒莉問趙玖康：「到了他家后，是個什麼情況？」趙玖康答道：「一個人在喝酒，到處都是酒氣，他說喝了兩瓶白酒，我看第二瓶裡面還剩下一點。」「奧，他還可以正常說話啊？」「他還伸出了兩個手指。我看著沙發旁邊是有兩個酒瓶子，依據我對他的了解，應該至少喝了兩瓶，平時喝一瓶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不省人事。」
欒莉又說：「也是，一下子死了這麼多雞，賠了2萬多塊錢，剛才聽嫂子說買飼料錢還是賒欠的。就這次養的雞最多，結果一下子把家裡的錢全都賠進去了。」玖康道：「是啊，遇到雞瘟又沒有辦法，天災人禍。我估計以後一兩個月，李季心情都好不了，雞也養不成了。」
欒莉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的大棚還好些，虧損不會這麼突然，最多就是白忙活不賺錢，白搭人工費。等到大棚上的塑料布和毛氈都壞了時候，我建議我們也不買新的了，到時候，我們也不幹了，就把棚推掉，種糧食吧。」
玖康道：「我也有過這種想法，到時候我可以出去打打工，風險小，還能存下錢。你在家裡看著孩子長大，順便照顧下老人，我感覺應該比現在好一些。」欒莉坐在床邊上點了點頭。
第二天中午，趙玖康剛剛吃了午飯，在桌子邊教兒子學畫畫，欒莉在院子里洗著衣服。趙玖申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慌慌張張的說：「大哥，快點，出事情了，剛才嫂子去我家，說李季喝農藥了。」
「什麼？」趙玖康感覺頭一蒙，自言自語的重複了一遍：「他會喝農藥，這麼明白的一個人怎麼這樣想不開？」說完，把兒子交給了欒莉，他跟著趙玖申二人跑步去了李季家。
兩人跑步到了李季家中，看到嫂子正在那裡咆哮大哭，李季躺在地上粗喘著氣。趙玖康大聲叫道：「玖申，把院子里的地板車推過來，，趕快送他去醫院。」玖申趕忙把院子里的地板車推到屋門跟前，然後跟嫂子三人把李季抬到了車上。
趙玖康推著地板車和趙玖申二人飛奔向醫院，沿路也有人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兩人也沒有顧得上回答，只是不停的快跑。
鎮上的醫院離得並不遠，也就十幾分鐘便到了。
到了醫院的大廳，趙玖申大叫道：「哪裡是急診科，快，有人快不行了。醫生，醫生……」這時旁邊的門診上出來了三個醫生，然後和他兩人一起把李季送進了急救室。
趙玖申又去外邊辦理了一下住院手續，趙玖康則在裡面和醫生一起把李季抬上了救護床。隨後醫生開始組織搶救，讓趙玖康和趙玖申二人在門外等著。
急診室裡面的醫生給李季進行了洗胃搶救，由於他中午又喝了一些酒，難聞的味道讓救護人員都感覺到噁心，其中兩個護士忍不住也吐了。
經過了三四個小時的搶救，李季算是沒有出現意外。
李季從急診室出來后，又轉去了病房，接著開始輸液。
趙玖康和趙玖申二人輪流著回家吃了一下晚飯，然後又都趕了回來。輸著液的時候，李季已經開始清醒了，他看了看旁邊的趙玖康說：「我好像去了鬼門關，逛了一圈又回來了。」趙玖康笑笑道：「回來就好，以後不要玩這麼狠。我知道雞死了，你很傷心，但是以後有的是賺錢機會，何必遇到點小挫折，就這麼把持不住。」當他提到雞死的事情，李季又哭了，他說道：「兄弟，這次賠大了，我已經賠上了身家性命。自從雞死後的這些天里，我天天喝酒，只有喝酒才不會讓自己那麼難受。」
趙玖申在一邊說道：「以前，大家都以你為榜樣，認為你有頭腦有幹勁，這麼一個事情，難不倒你的，以後可以卷土再重來。」
這個時候，二人也只能說些好聽的話安慰一下李季，現在他是好了，誰也說不準後面還會做什麼幺蛾子出來。李季道：「雞，以後不養了。」趙玖康馬上說：「對，不養了。出院后，養養身體，養好后再說。我們農民自己都有土地，即使沒有多少錢，熬他個一年半載的，餓不死人。」
李季躺在病床上，嘆氣道：「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用了，以後我還能做些什麼來養家呢？」趙玖康答道：「這個問題，以後我們好好商量商量。我自己也想好了，等到大棚塑料布等都壞了，我也不買新的了。到時候我可以把大棚的土給老二墊處宅基地，然後繼續種莊稼。我們兩個可以琢磨去外邊打工，你不是一直也想出去見見花花世界嗎？我們一起去，萬一在外邊被人欺負，跟人打架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聯手一起上，打虎親兄弟嘛。」這麼一說，李季的臉色倒是露出了微笑，玖康玖申二人也終於舒緩了一口氣。
李季輸完液后，按照醫生的叮囑，明天上午還要再輸一次，檢查無異常后才能出院。趙玖康對玖申說：「你回去吧，這邊我一個人照顧他就行了。到家后，也去跟嫂子打個招呼，讓她不要掛著了，安頓好孩子后也讓她早點睡覺吧。」
於是，趙玖申在醫院就回去了。他先去了李季嫂子那邊，跟她說了一下情況，嫂子那邊也是感恩戴德的說了很多感謝的話。趙玖申說：「你把酒瓶和藥瓶都藏起來，以後不能讓他碰到這些東西。估計這次教訓，他也能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嫂子點了點頭，說道：「這種人沒有自控能力，說不準哪天就干點邪事出來，但願他這次能夠吸取教訓。孩子還小，以後的事情還很多。」趙玖申點了點頭，說道：「也不用考慮這麼多，你也早點睡覺吧。明天上午我就去醫院和玖康哥把他接回來。」說完，趙玖申也就離開了，因為兩家是鄰居，所以幾步路就到家了。
到家后，趙玖申也沒有跟父母提起李季喝農藥的事情，也怕他們萬一說漏了嘴傳出去不好。畢竟李季還年紀輕輕的，也是需要面子的人。針對這個事情趙玖康也叮囑過他，盡量不要跟旁人提起，畢竟不光彩。
趙玖康在醫院裡守著李季，當看到李季睡著后，他也去外邊找了一個破紙箱鋪在了李季床旁的地板上。他躺在地上，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感覺彷彿是在夢裡。由於一天的勞累，一會後，他也躺在地上睡著了。
本章已結束，接下來請看第二十五章：擴規模車間納賢士，趙玖明自薦當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