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張惠海賓見面相親，好夥伴閑聊憶童年
中秋節這天晚上，計海賓的母親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坐在一起，邊吃邊聊。為了慶祝中秋節能夠與家人團聚，計海賓還陪父親喝了兩杯白酒。一家人歡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吃著飯的時候，計平科提起了老張的孫女，跟計海賓商量一下，看看是否這次回來后可以找個時間見見面。計海賓只是說年齡還小，還要忙於學業，不想這麼早的談婚論嫁。海賓媽倒是不同意海賓的觀點，她說：「這次正好是國慶節，大家可能都有時間在家裡，下次你還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先見見，合適的話就先溝通著。再說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人家女方也會有很多機會去相親，咱們以後不一定有機會了。」計平科也說道：「我已經找了一個媒人，是老張村上的，是我們一個遠房的親戚，明天我去跟他說聲吧，讓他去女方家問問，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就安排相親見見。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老張上次在我們家提過之後，有沒有跟他孫女講過這個事情，也說不定人家這段時間已經訂婚了呢。」
海琴在一邊插話道：「我倒是不想讓哥哥這麼早的處對象，等他結了婚，肯定忘了妹妹忘了娘。」海賓媽笑道：「你個小姑娘片子，懂什麼啊，現在趁著爸媽的身體還硬朗，把家裡的大事解決一件就少一件，等到以後，我們老了，只怕有心無力了。」經過父母的勸導，最後計海賓決定了跟姑娘見見面。
第二天一早，計平科騎著自行車去了媒人家，因為離著就幾里路，所以一會就到了。計平科將海賓回來的消息跟媒人說了一下，然後提到讓他費費心跟老張的兒子兒媳去說一聲，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心意。媒人讓計平科在他家裡坐上一會，他去了老張家。
過了一會，媒人回來了，看樣子是有機會，因為計平科從他臉上看到了笑容。媒人說道：「大哥，我去問了一下，正好老張的兒媳婦在家裡，她說以前老張跟他們提到過這個事情，女兒還沒有訂婚，同意可以找個時間見見面。不過，人家醫院那邊假期需要上班，她說會給女兒去個電話，讓她明天回來一趟。我跟她約了明天下午讓兩個年輕人見見面，就來我家這裡。」計平科聽了后也是很高興，還說了幾句客套話。跟媒人聊了一會後，計平科就告辭要回去，媒人將其送到大門外，然後計平科騎著自行車回家去了。
這天中午吃過飯後，計海賓換上了新西裝，上午還去理了發，人顯得格外的有精神。計平科在家裡挑了兩瓶好一點的白酒，用塑料袋裝著，說是送給媒人。準備好后，計平科騎著自行車帶上計海賓就出發了。
兩人來到了媒人家裡，計平科將兩瓶酒遞給了媒人，媒人推辭道：「你留著自己喝吧，客氣了你，給我送酒我可擔待不起啊，回去的時候你再拿回去。」計平科道：「平時也沒有專門來看過你，提點東西是應該的，算是過節走親戚。」媒人跟海賓也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離開去了老張家。
過了一會，計海賓聽到院子里有人說話，感覺應該是女方一家人來了。計平科帶著海賓推開屋門出去相迎，與眾人打了個招呼，並和老張握手寒暄了幾句。媒人讓大家都趕快進了屋，並和老張、老張的兒子和計平科圍在桌子旁喝茶。
計海賓和那個姑娘站立在床邊，老張的兒媳在一邊的凳子上坐著。那個時候的年輕人顯得比較保守，再加上計海賓本來就有點內向，這個時候他一直呆靠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顯得很尷尬。老張問計海賓：「你是剛從南方回來的吧，那邊天氣暖和嗎？」計海賓忙說：「爺爺，我前天到的家。深圳那邊這個時候還屬於夏天，沒有我們這邊早晚的溫差那麼大。」老張點了點頭，說了句：「氣候好，養人，不像我們北方，一到冬天手都凍的裂扯八半的。」說完呵呵笑了起來。
姑娘的爸媽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他們坐在那裡一直都沒有講話。後來，媒人起身，來到了海賓和那個姑娘跟前，說：「海賓，小惠，你們兩個去門外院子里說說話去，屋裡亂亂鬨哄，你們單獨溝通一下。」說完，就把他們兩個帶到了外邊院子里，然後媒人進屋去了。
計海賓這時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的，他感覺自己應該已到了臉紅脖子粗的狀態，看看身旁的姑娘，人家倒是安穩的很，雖然沒有說話，感覺的出，她比計海賓的狀態要好很多。海賓有點結巴的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計海賓。」姑娘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我叫張惠，名字應該好記憶。」計海賓又問：「你們過節也沒有放假，看起來很忙啊？」張惠道：「醫院就這個樣子，啥時候都有病人，平時我們都是輪休，基本上每周都可以有休息。平時家裡有事情的時候，可以讓同事幫忙頂頂班，相對來說還是有些自由度的。你們呢，平時上班忙嗎？」計海賓答道：「我們上班比較忙，流水線上的工人基本上都各司其職，一個蘿蔔一個坑，不能隨意的請假。需要看生產情況，領導再安排人員輪休，都是被動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休息，除非像國家規定的假期可能才會統一休息。」就這樣，兩人溝通了一會後，計海賓才顯得狀態好了很好，已不像開始那樣的緊張了。
計海賓看著對面的張惠，感覺她是比較標緻的一個姑娘。她大約一米六的身高，身材苗條，一頭烏黑的短髮，用橡皮筋扎住，顯得非常幹練。上身穿一襲粉紅色的外套，配著一件緊身的藍色牛仔褲，顯得氣質優雅，青春動人。一張橢圓形的臉，清秀的眉毛下彎，有神的雙眼顯得清澈乾淨，水滴狀的鼻子下面有一張方正的嘴巴。也許欣賞一個人，是始於顏值，計海賓感覺自己對這個女孩產生了好感。
同時，張惠也在打量著計海賓，畢竟結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雖說父母都讓自己做主，所以自己需要格外小心翼翼的甄別。對面的計海賓，一米七多的身高，中等體型，雖然看起來不是肌肉男，但也不顯得身體單薄。他的頭髮整齊，帶著一副近視眼睛，顯得溫文爾雅，渾身透著一股書卷氣。他舉止言談得當，講話清晰有力，顯得中氣十足，雖然算不上英俊，但是從他堅定的眼神中，可以感覺到他是一個明事理和比較自信的一個人。
兩人在院子里聊了有半個多小時，互留了電話號碼，然後就走進了屋內。大家看到兩人回來了，也不方便問結果如何。大家又在屋內說了一會話后，女方父母等就離開了。計平科跟媒人說也要回去，媒人問道：「海賓，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繼續再溝通的必要？」海賓道：「我感覺這個小姑娘還挺不錯，人品看起來挺好，我覺得可以進一步再聊聊。」媒人嗯了一聲，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明後天我就去她家問問，看看人家那邊是什麼意思，有消息后，我給你們去打個招呼。」然後，計平科父子兩人就離開了房間，到了院子里趕著自行車向外走，媒人在屋內拿出了計平科帶來的兩瓶酒，塞到了計平科的自行車上，計平科見狀又將酒拿了下了，放在了旁邊的凳子上，說道：「給你拿來了，哪能再拿回去啊，別讓了，我們先回去，有信后通知我。」說完，出了大門后，騎著自行車帶著海賓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計海賓想著剛才自己跟媒人的對話，不由的想笑，他想：「問我怎麼樣，我只能說人品可以，值得可交，總不能說人家長得俊俏，一眼就相中了吧，那樣顯得自己多沒有出息。」他感覺自己的回答簡直恰當極了，心裡美滋滋的。
回到家裡后，計平科還沒有放下自行車，計海賓的母親就走向前來，問道：「怎麼樣？那女孩怎麼樣？」計平科說：「你去問你兒子，我不知道，又不是我相的親。」海賓媽白了他一眼，趕忙轉過身去，看著計海賓。海賓道：「我感覺那個女孩不錯，比我們衚衕里的小夥子娶的媳婦都強，比她們也都有文化。」
守著老爸老媽，他也不好意思說人家長得也不賴。海賓媽看的出來，自己兒子是相中了。然後說道：「這樣，他爸，你和我這幾天多找找熟人，多打聽打聽女方的家庭和小孩的具體情況，看看還有沒有媒人這邊沒有提到的事情。如果女方之前訂過婚，退了的倒沒有什麼，如果結過婚後又離了，我們可要多留心了。」計平科瞪了她一眼，說道：「人家女孩才多大啊，還結過婚？看你說的，那不可能啊。兩個村子離得這麼近，跟老張又很熟，如果離過婚的話，人家早就說了。」海賓媽說道：「我也說說而已，我的意思是既然感覺人家不錯，我們就要多方打聽一下別人的人品、性格等，多了解沒有壞處。」
進了屋后，海賓媽一直跟在計海賓的身旁問這問那，多高啊，胖不胖，皮膚是黑的還是白的，眼睛是小的還是大的，顴骨高不高，鼻子大不大.……問了一堆問題，搞得計海賓都無可奈何了。計海賓顯得不耐煩的說道：「早知道你這麼心細，該讓你去看看，免得回來問我這麼一大堆問題。」母親笑著說：「還不是為你參謀嘛，現在你們相親都可以公開見面先聊聊了，哪像我們那個時候，媒人介紹了之後，男女雙方一般不現場見面。我當時還是在大門外的衚衕里，順著牆縫看了幾眼你爸，這樣就結婚了。我現在跟你們一樣年輕的話，我會仔細挑挑，免得後悔一輩子。」說完無奈的攤了一下雙手，也把旁邊的計平科逗樂了。
計平科道：「你還好，還看了我幾眼，我連看就沒有看到你，只是聽媒人說你如何千般好，如何村上一枝花，搞得我糊裡糊塗的就把婚事同意了，到了結婚才見到真人。想當年，咱也是一表人才啊，怎麼會那麼慌張的就草率跟你結婚了呢。」兩老伴平時鬥嘴也習慣了，開開玩笑，誰也不會往心裡盛。
趙玖明這幾天在家裡的田地里幹活，他將土肥在家裡用地板車一車一車的拉到地里，趁著田地里的土壤濕度還可以，他打算在自己離開前把小麥都種好。現在耕地和種植小麥都使用機械化了，所以秋種還是比較快的。
上午趙玖明將地里的土肥都撒開均勻，然後又買了幾袋化肥，下午就讓村上的旋耕犁將田地翻了兩遍，這樣明天上午就可以種植小麥了。趙玖明也算是一個種田的好手，雖然之前一直上學讀書，但是他從小六七歲開始就已經學著干農活了，對於田地里的農活一般都會做。
現在農村都圖省事，基本上就種植小麥和玉米兩季，很少種植那些需要人工收割的大豆、紅薯、花生等等了。按照當地的習慣，一般是收完玉米種小麥，收完小麥再種玉米，小麥種植時間長一些，玉米從種植到收割也就大致100天左右。種植小麥也很快，也是機械化操作，只需要將麥種攪拌上農藥，倒進播種機里，有拖拉機拉著種植，三畝多的地，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種完了。
在家的這幾天，趙玖明還經常跑到大哥趙玖康家幫忙乾乾大棚里的活，現在大棚里種植著青椒，正在開花階段，事情比較少，主要工作就是每天早晨和傍晚去拉放一下毛氈。趙玖明一有點空閑，就去找趙玖康聊天，兩人談談工作生活什麼的。當趙玖明提到外邊的世界很精彩，幹活輕鬆，收入不少的時候，趙玖康顯得也很羨慕。他說道：「等到你侄子再長大一點的時候，我也出去打工，這樣至少到年底能存下錢，在家裡種地包括大棚還是不行，現在你回來把地里種上了小麥，以前都是我來干。一畝地一般一年純剩也就300元，還不算人力成本，所以單純靠著這幾畝地很難攢下錢。現在種大棚，雖然比種地強，就怕趕上了價格不好，菜賤傷農的時候，也是白忙活，不賠本就不錯了。」趙玖明聽著並點了點頭。
趙玖明說：「以後出去打工，可以就近或者省內找工作，這樣家裡有事情的時候，可以經常回來多看看。」趙玖康答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到時候再看，最近一兩年還出不去，如果有好機會的話也可以去嘗試。」
兩個人正在聊天的時候，趙玖申、趙金海和趙金鵬三人來了，大家碰到一起那就格外熱鬧了。除了趙玖康年齡大點以外，另外幾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就像親兄弟一般。趙金鵬說道：「明年我也中專畢業了，到時候也要跟玖明一樣出去打工了。」玖明道：「打工不是個好差事，又要把工作做好，還要看著領導的臉色，遠不如我們幾個在一起無拘無束，口無遮攔。」趙玖申說道：「人在屋檐下就得要低頭，拿人一份工資，做好一份工作，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趙玖明說道：「一段時間沒有交流，你思想境界增長的很快嘛。」趙玖申呵呵笑道：「那必須的，每天看電視也能學會啊。」趙玖康添加了一句話，說：「玖申最近可以，與人交流和做事能力進步很快。自己做小老闆，腦瓜轉的快，正朝著人精方面發展著。」說完，把這些兄弟都逗笑了。
趙金鵬說道：「從小他就已經是人精了。前些年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去地里割草，天很熱，大家都口渴的厲害，附近也沒有人家，找不到水源。前一天晚上剛下了雨，在地頭上有一個小水窪，玖申說可以喝點雨水，讓大家排隊去喝，當時他說為了公平期間，讓年齡小的先來，於是讓我先趴在地上用嘴去喝小水窪里的雨水，等我喝完后，後邊他幾個卻都沒有喝。當時我才想明白，是他把我騙了。」
趙玖申哈哈大笑道：「你不要冤枉好人啊，其實大家都想喝，你年齡最小，所以讓你先喝的，結果你喝了幾口后，水窪里的水都渾濁了，所以大家才不繼續喝的。不信你問問玖明，我們喝過好幾次雨水的，就是在水窪里。」趙玖明笑著點了點頭：「我可以作證，的確趙玖申喝過雨水，有一次他就著饅頭喝的水窪里的雨水。但是，我只喝過一小口，感覺味道不怎麼樣，所以後來幾次都只看著他喝。」
趙金鵬也笑道：「看看吧，這兩人都是老狐狸。以前去地里割草的時候，也是他們兩個慫恿我去摘人家果園裡的蘋果，結果差點被人家的狼狗咬到，他們兩個跑的比狼狗都快，我鞋子都跑掉了。」趙金鵬說的這事情，如同發生在昨天，大家都記憶很深刻，那個時候趙金鵬也就只有八九歲的樣子。趙玖申笑的都有點岔氣了，說道：「人家果園外邊的柵欄下邊只有一個小洞，就你身體能鑽的進去，所以只能讓你爬進去，我們在外邊做外援。結果倒是好，剛進去，人家的狼狗就出來了，那個時候只記得自己趕快跑，哪裡還能顧得上你啊。後來你的鞋子跑掉了，還不是我們趁著沒人的時候給你撿回來的。」
趙金海也說道：「也是，當時就金鵬最瘦小，那個只有二三十公分高的小洞，只有他可以鑽進果園裡面去。現在看看他，都比大人個頭高了，這麼一晃時間過去了快10年了。」大家都點了點頭，感嘆時間如白馬過隙，轉瞬即逝。
趙玖申他們那小時候，除了回自家吃飯外，其它的大部分時間裡，小夥伴們都會呆在一起。父母讓放牛的時候，大家就各自牽著自己家的牛到草地上，找個地方把牛拴上，然後大家就聚在一起玩耍，捉迷藏啊，摔跤啊，反正閑不住。牛把腳底一片草吃完后，他們就再換個地方把牛拴上，讓牛再去吃那邊的草，然後他們繼續去玩他們的。
他們那小的時候，基本上家家戶戶的孩子多，父母也都顧不上照顧他們，孩子們像散養的野狗一樣到處流竄。爬樹掏鳥窩，去河裡捉魚，小心翼翼爬到鎮政府的房頂上聽房間內的人開會，去醫院的家屬院內摘花.……那個時候大家也不知道危險，也不懂得愛惜自己，只是圖個快樂，說干就干，說走就走，瀟洒的感覺自己像個俠客。
趙玖明一直認為自己有一個美好的童年，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後來隨著讀書又到工作，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歡笑卻少了。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想想以前，有眾多讓人捧腹大笑的片段，也有很多天真無邪的回憶。
就這樣，大家一直聊到飯點，才依依不捨的各自回家吃飯去了。
話說計海賓這邊，與張惠見面溝通后，第二天下午媒人就來到了計平科的家裡，說女方對於這次相親沒有什麼意見，初次見面對計海賓的印象還可以，又彼此都留下了電話，可以進一步溝通。聽到這個消息后，計平科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特別是計海賓的母親，一連兩三天都看到她笑的合不住嘴，估計做夢也是那樣樂呵的吧。笑笑也好，計海賓感覺她這兩天年輕了很多。
本章已結束，接下來請看第二十章：靜坐常思已之過錯，閑談莫論人之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