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吳為寬意外被搶劫,計海賓三人遭群毆
8月份,一天,吳為寬輪休,在宿舍里,沒有去上班。過了一會,上夜班的楊剛、計海賓下班回到了宿舍。正巧他們兩個今天也輪休一天,晚上不去上班了,在下班的路上兩人還在商量今天去哪裡逛逛。
到了宿舍后,看到吳為寬還躺在床上,楊剛問道:「老吳,今天休息啊?」吳為寬答道:「是的,今天休息,連續三周沒有休息一天了,所以科長今天幫忙調休了一天。」計海賓說:「剛才我還跟楊剛說看看去哪裡逛逛呢,你也休息,就又多了一個人,趕快起床吧。」
吳為寬在床上坐了起來,伸了一下懶腰,說道:「我打算去買一本毛筆字帖,聽我的同事說龍華那邊有,所以我打算去那邊買,大致的位置我的同事有跟我提到。要不今天你們兩個跟著我去關外逛逛?」
當時的深圳是分為關內和關外的,像龍崗區和寶安區當時都屬於關外,南山區、福田區、羅湖區和鹽田區當時屬於關內。關內和關外相通的地方設有關口,需要憑著證件出入。
吳為寬他們上班的地方在南山區的蛇口,屬於關內,出關的時候檢查一下暫住證就可以通行了。關外的人員要進入關內還是比較麻煩的,一般都需要當地派出所開具邊防證,在關口審核無問題后才可以進關。當時的關口基本上成了關內關外的分水嶺,關外的計程車停關口這邊,關內的計程車停在關口對面,計程車的顏色也不一樣,通關的人員到了關口后需要走路過去,在檢查大廳核實無問題后,在大廳裡面通過關口。搭著公交車的人員,也需要下車走路通過大廳內檢查,然後去對面停車處等待自己剛才坐過的公交車行駛過來,然後再上去。關口管理的很嚴格,沒有合格的證件都無法進入關內。
當時關外的治安還是比較差的,經常出現打架鬥毆現象,特別是有一些飛車黨,專門搶行人的東西。飛車黨一般騎著摩托車,有兩人搭檔,他們會悄悄的靠近路邊行走的人,然後一個人將行人的挎包或者身上佩戴的首飾搶走,搶到手后迅速坐上自己同伴的摩托車跑掉了,任由你在後邊又哭又罵,他們逃之夭夭后,追又追不上。在關外,到了傍晚,特別是在人員流動比較少的區域,為了安全,姑娘們很少獨自出門。
吳為寬提到的去龍華那邊,計海賓和楊剛一商量,決定跟著一起去逛逛,來深圳一年多了,他們很多地方還沒有去過,所以趁著今天休息,就陪著吳為寬去走一遭。
三個人都拿好了自己的身份證和暫住證,以被出入關口的時候檢查使用。由於這個時候是炎熱的夏天,衣服的口袋少,所以吳為寬專門背了一個挎包,將自己的手機等放入了挎包內,然後大家就出發了。
三人離開宿舍后,走到了小區外邊馬路上的公交站點,那裡會停靠去關外的車,坐車十幾站后再倒一班公交車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一會後,三人便坐在了公交車上,跟著公交車穿梭在繁華的城市道路上,欣賞著兩旁的高樓大廈和路邊來往的人群,心情感覺無比的愉悅。
到了南頭檢查站,司機通知所有人員下車,告知大家過完檢查站後去路邊的站牌處再上車。於是吳為寬三人隨著人群下了車,走進了南頭檢查站的驗證大廳,跟著排好的隊伍後面提交了自己的暫住證接受檢查。順利的過了關后,三人又迅速的走到公路對面的公交站牌處,坐上了剛才的那輛的公交車,待車上的人到齊后,公交車便又開始啟動前行了。
吳為寬三人坐著公交車行走了幾站后就下車了,然後轉了一輛去龍華的公交車。在經過石岩鎮的路途中,大家還看到了一片的農田,楊剛說道:「原本以為大城市裡沒有田地,現在終於看到了,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計海賓笑道:「看樣子你還是喜歡在田地里幹活,我都夠了,累怕了。」楊剛道:「你理解錯了,只是說看到了田地,你看地里的農民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在鋤草。」然後楊剛用手指著車窗戶外邊在田地幹活的人們。
由於三人是首次去龍華,實際選擇的路線有些繞遠了,但是他們當時也不知道,只是看著地圖大致摸索著走的路線。經過了大致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到了龍華。下了公交車后,吳為寬就帶著大家去尋找賣毛筆字帖的地方。繞著街道走了一段路程后,吳為寬找到了他同事提到的那家商店,當時吳為寬感覺字帖還可以,就買了一套。
買完字帖后,大家就在附近的餐館里吃了午餐,然後沿著馬路開始閑逛,東看看,西瞧瞧,欣賞一下這邊的風土人情。大家走走歇歇,也不清楚走了多少路,一直逛到了太陽即將落山,這個時候大家才準備回去。到了附近的公交站牌跟前,大家尋找著坐哪路車可以回蛇口。吳為寬說道:「這裡有一輛去福田區的公交車,我們坐這一班,到了福田區后,那邊去蛇口的車就多了。」然後,大家就在那裡等了一會,車來后大家就上去了。
大家坐上車,行駛了一段路程后才知道,這個車就到關口,不過關。於是,三人只能步行通過了檢查站,又跟周圍的人打聽后沿著馬路向前走,走了大致有3里路,終於看到了一個公交站牌。這個時候天也經很黑了,公交站牌所處的位置基本上比較偏僻,而且路邊上的樹木和花草很高大茂密,顯得陰森森的。這個時候,站牌那裡也只有他們三個人在等車,過了一會,大家發現過往的車輛很少,也只能安慰著自己慢慢等待了。
那個時候,三人還沒有打過計程車。看著公交車老是不來,後來計海賓提議,如果有計程車的時候,我們就先上去,到了繁華路段再下來,大家有聽說過關外比較混亂,特別是晚上的時候,所以也都著急趕快回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家又等了很大一會,即沒有公交車經過,也沒有看到計程車。
三個人在那裡聊著天消磨時間,後來也等的不耐煩了。楊剛還叫道:「這是什麼鬼地方,車這麼少,真是個被城市遺忘的角落。」過了一會,終於經過了一輛計程車,大家便一起在路邊擺手,但是計程車根本就沒有停下來得意思,揚長而去了。
三個人開始沉默了,楊剛和計海賓坐在座位上,吳為寬則站在公交車指示牌下面,一遍遍的看著那僅有一般公交車的路線圖。這個時候從旁邊走過了四個男子,其中一個男子突然走到吳為寬背後將其抱住,另外一個男子使勁將吳為寬的挎包從肩膀上奪去了,只聽到吳為寬大叫了一聲:「我操,有人搶劫了。」接著,聽到他被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楊剛和計海賓見狀趕忙前去,計海賓大叫:「住手,眼中還有沒有法律?」也許那四個人不知道他們三個是一夥的,平時一個人無論多強壯,四個人還是很容易將東西搶到手的。四個人中的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計海賓跟前,說了聲:「小子,逞英雄啊?」說完用手使勁推了一下計海賓,推的他猛後退了幾步,後背撞在了站牌的柱子上。
這個時候,吳為寬正在跟那個拿著自己挎包的男人扭在了一起,旁邊另外一個人用腳使勁踹了他一腳。四周連個樹枝或者磚頭的也看不到,所以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作為武器。挎包里有手機,所以吳為寬一心想將挎包奪回來,被人踹了一腳后,他便倒地了,挎包也被奪走了。
計海賓被那人猛推了一下后,也有些惱羞成怒,開始以為忍忍就算了,但是看到吳為寬在挨打,所以他也跑上前去,緊緊抱住剛才推自己的那個人,跟他扭打在了一起。楊剛從小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開始站在那裡一直沒有動,看到計海賓也上前去打了,所以他也沖了上去,幫忙吳為寬去搶他的挎包。
吳為寬和楊剛兩個人算是強壯的,而且吳為寬的個頭比較高,這麼一打起來,對方也沒有佔到多少便宜。後來拿著吳為寬挎包的那個人先跑了,另外三個人看狀,也跟著跑走了。吳為寬三人追了一段距離,直到他們四個鑽進了樹林里,然後他們就停止再追了。
吳為寬說道:「算了,不追了,追上了,包可能也搶不回來,本來他們四個人,我們就三個,再說這個地方咱們不熟悉地形,萬一他們叫來了更多的人,我們更遭殃。」楊剛問道:「包里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吳為寬說:「裡面有那部手機、毛筆字帖還有半瓶純凈水。」計海賓問:「身份證和暫住證沒有在包里?」,吳為寬摸了摸口袋說:「沒有,在口袋裡。」楊剛點了點頭,說:「那還好,只是個手機,只是破財而已。」於是,大家又回到了站牌跟前,找了下打架時掉在地上的東西,還好都找齊了。
跟那四個人打完架后,吳為寬的襯衫衣袖都撕爛了,臉上挨了一拳,感覺半邊臉都脹了;楊剛襯衫上的紐扣也被拽掉了幾顆,只剩下上邊的兩顆還在;計海賓還算可以,剛才打架的時候護住了頭部,只是被人推了那一下后,感覺後背很疼。三個人在那裡坐了一會,打架也累壞了。這時經過了一輛計程車,三人大嗓門的叫了一下,終於是停了下來,三人便上車了。之前計劃到繁華的路段停下來再轉公交車的,經過這次打架后,吳為寬心灰意冷的改變主意了,說直接打車回宿舍吧,也就是多花點錢的事情。
三人回到宿舍后,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他們在房間里大聲說著話,也吵醒了趙玖明和呂忠。看到三人狼狽的樣子,呂忠他兩人也趕快起床問問發生了什麼情況。前段時間,趙玖明他們宿舍申請安裝了電話,經過大家商量后,趙玖明用電話撥打了一下吳為寬的手機號碼,開始接通了,聽到了對面的聲音,趙玖明說道:「兄弟,你們搶走了我們的手機,咱們要說道說道,老子在這邊也混了好多年了,明天咱約個時間和地點把今天的事情了結一下。」還沒有聽到那邊回答,對方已掛斷,於是趙玖明又重新撥打了過去,這時對方關機了。趙玖明剛才在電話里說的幾句話,也是瞎編的,模仿電視中大佬的口氣,以為嚇唬一下對方還可以有機會轉變一下局面,不過想法有些天真了,對方沒有功夫聽他在那裡說大話,把手機直接關掉了。
五個人在宿舍開始討論起來,談到是否要報案,吳為寬道:「他媽的,那裡黑乎乎的,四個人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真他娘的邪門,那邊的路燈都不亮。報案沒用,這種案件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破案,再說了,這種搶劫,只能算是小案件。上次看報紙,說寶安區那邊一位中年婦女的項鏈被人拽斷搶走了,耳環是硬生生的從耳朵上拽走的,耳垂都撕破了,後來雖然上了報紙,也立案了,但搶匪跑了,沒有錄像,不容易找到的,案件不容易破案的。」
呂忠安慰他們道:「要是我們五個人都在,可以把那四個人打死。朗朗乾坤,這幫人不找個工廠好好上班,專干這種勾當,太無恥了。上次,在咱們小區外邊的深油大廈對面,一個小夥子搶了一個婦女的手機,當時街上人很多,那個婦女在後邊猛追,嘴裡還大喊著,經過前面那個飯店的時候,被行人一個掃腿把那個搶手機的人絆倒了,接著幾個路人上去把那個搶手機的小夥子按倒在地並打了一頓,後來那個搶手機的小夥子被警察帶走了。」
計海賓說道:「我們那時候,周圍人多一點就好了,總會有正義感的人挺身而出的,但是確實一個人都沒有,所以今天才吃了這麼大的虧。回來的路上,跟計程車司機聊天,司機還說一般情況下他們都不敢在那個地方停車拉客,之前那個位置出過很多事情,由於道路兩邊過了樹林就是山,沒有工廠和人家,所以那個地方成了搶劫的高發地帶。不過,也還算僥倖,至少他們沒有把我們口袋裡面的錢包搶走,錢包也搶走了的話,就沒有錢打車回來了。」另外幾個人聽後點了點頭。
呂忠說道:「只要大家安全回家,也是幸運的。如果那四個人拿著刀具,挨上一刀,以後上班都成了問題,現在只是搶走了一部手機,未來我們可以有錢了再買,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賺錢。」大家聽了后,感覺說的也有道理,由於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所以就熄燈睡覺了。
因為這件事,楊剛、計海賓、吳為寬三人不愉快了好幾天,特別是吳為寬,手機被搶走了,心疼的不得了,畢竟那是兩個月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工資買的。但自從這件事情后,宿舍里大家之間的關係更親密了,在關鍵時候,看到大家都能夠幫忙自己,還是令吳為寬很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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