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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馬航興重逢老朋友,邢玉梅聚會邀老鄉

  剛過了冬至,又迎來了聖誕節。這天,計海賓上夜班剛回來,在宿舍樓下,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走近一看原來時馬興航。馬航興說道:「我正在這邊等你和趙玖明,我感覺不會那麼巧你們都去上早班了,只要碰到一個人就好。」計海賓說:「走,去我們房間吧,趙玖明也是夜班,不知道有沒有提前回來。」說完,二人爬著樓梯走去了六樓。

  到了房間,只有楊剛自己在宿舍里,趙玖明還沒有回來。計海賓和馬航興坐在床沿上,兩人便說起話來。計海賓問道:「那天在飛曼公司的時候,人事部的人把你叫走後,我們就沒有見過面,當時我和趙玖明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以為大家以後可能很難再碰到一起了,沒有想到今天還能再見面。」馬航興說:「在飛曼公司的事情,還是非常慚愧的,當時被人事部叫去辦公室溝通,他們發現了我的身份證有問題,所以讓我選擇了自動離開。人事部通知了我們人力市場中心的人,他們就把我接走了。後來人力中心的人又幫我找了一份工作,也就是目前在上班的公司。這個公司是一家日資企業,做數碼相機的,在科技園那邊,離著這個地方不很遠。因為今天是聖誕節,公司放假,所以我就來你們這邊看看能不能遇到你們。」計海賓點了點頭,說道:「噢,是這樣啊,原來你一直在深圳啊,我以為你回老家了呢。」兩個人相互笑了笑。

  趙玖明下班后,推門進來,看到了馬航興。他先是一愣,然後面帶笑容的說:「馬航興,好久沒有看到你了,自從上次在飛曼公司離別後,連打招呼都沒有來的及啊。」馬航興說道:「剛才我跟海賓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我應聘飛曼公司的時候,身份證是用我哥哥的,後來被人事部發現了,當時我自己也承認這個情況,他們讓我離開了。因為我也是首次來深圳,後來人力資源的人又幫我找了一份工作。今天是聖誕節,我們公司放假,所以我一清早就坐車過來了,在你們樓下等你們下班回來。」「原來這麼回事啊,不聽你親口說,還真的想象不到具體的原因。」趙玖明說道。計海賓問:「怎麼要用你哥哥的身份證呢?」馬航興答:「我哥哥是中專畢業,我只有初中畢業證,當時在市區報名的時候是用的我哥哥的證件。考試也是我哥哥替考的,來到深圳后,在餐廳裡面的那次考試是我自己做的,很多題目我都不會,所以人事部那邊懷疑我,在辦公室溝通的時候,我承認了我的證件問題。」經馬航興這麼的解釋,兩個人了解具體的原因了。

  三個人坐在那裡聊著天。楊剛雖跟馬航興見過面,但不是很熟,他坐在了床上練著字。計海賓問道:「馬航興,你們工資收入怎麼樣?」馬航興答道:「基本上每個月的工資在1500元左右,每天八小時,三班倒。」這話一說,他們兩個人還是比較驚訝的。平時趙玖明加班最多,每個月的工資也最高,來公司三個月後轉正了,但底薪也只有450元,每個月平均休息兩天,拿到手裡的工資也只有1300元左右,當聽到馬航興每天八小時可以拿到1500元的時候,感覺還是非常意外的。馬航興說道:「我們公司附近,企業多的是,高工資的企業也有很多。」這句話,對趙玖明和計海賓的觸動比較大,大家來深圳快半年了,一直沒有關注過這邊的企業情況,只知道一心上班。馬航興接著又說:「下次你們都休息的時候,可以坐公交車去我那邊,我帶你們逛逛,那邊的企業多,一家靠著一家,好企業也多。」兩人答道:「好的,一定會去的。」

  三人在宿舍里聊了很久,大多談的是所在公司的崗位,公司的福利等情況。當談到下班時間如何打發的時候,馬航興說:「我經常參加附近小區的民間藝術團活動。」趙玖明問道:「民間藝術團是幹什麼的?聽起來很高大上啊。」馬航興說:「開始的時候,我也是在小區附近看到的一個宣傳頁,上面提到歡迎一些音樂、舞蹈、小品等愛好者報名,參與一個平民組織,於是我就報名了。周末的時候,就在小區或者養老院去表演,都是義務演出,沒有報酬。」計海賓呵呵一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個特長啊,這個愛好不錯。」馬航興說:「其實,我從小就喜歡唱歌,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每次組織的節日晚會,基本上我都有節目參加,但最後成了學習沒有搞好,音樂也沒有搞好。現在自己開始賺錢了,父母不在身邊,也約束不到了,所以我決定重拾愛好,跟一些唱功好的人多交流,提高一下自己的水平。」對於計海賓和趙玖明來說,音樂舞蹈等藝術跟他兩人的距離有點遠,平時在學校里,他們只知道學習,對於音樂舞蹈等存在偏見,認為那是不務正業。他兩人的觀點有些狹隘。

  馬航興又說:「有一個事情,說出來你們可能會笑話我。」趙玖明呵呵笑道:「直言不諱吧,我們之間誰還笑話誰。」於是馬航興說:「前兩個月,我花了自己一個月的工資買了一把吉他,現在下班后,基本上每天我都會練習一下。等學會幾首曲子后,我打算去路邊的天橋上或者地下過道里賣藝。」。聽到這裡的時候,計海賓撲哧了一下笑出聲音來,但他覺察到這樣不合適,於是趕快解釋道:「馬兄,不好意思,我對於藝術不懂,所以一直的看法上都有偏見。你對於音樂有追求而且又付出了行動,我想你應該會有所成績的,畢竟有志者,事竟成嘛。」趙玖明也說道:「馬兄,你計劃第一次去賣藝的時候,跟我們打個招呼,只要我們不上班,我們現場給你去捧場,給你去鼓勇氣。」馬航興笑了起來,說道:「第一次賣藝已是過去時了。上周末晚上,我就去過了市中心的地下過道,鼓著勇氣,彈唱了三首歌,當時人流量不是很大,也就幾個人聽了一會歌。那停留的幾個人,讓我找到了一點勇氣,我覺得應該堅持一下這個理想,做一個追夢人。」他們兩人坐在那裡聽著馬航興的話,還是有些欽佩的,人家馬航興不僅僅說而且已經在做,比自己平時只會想而不付諸行動,已經強了很多。

  又呆了一會,馬航興要回去了,得知計海賓和趙玖明晚上還要上班,也不方便再打攪了。於是他們兩人將馬航興送到樓下,雙方道別後,就各自離去了。

  回到宿舍后,楊剛也還沒有睡覺,看到計海賓和趙玖明后,他說道:「我覺得這個人有點靠譜,他一個人在這裡工作,沒有親戚朋友,但是敢想敢幹,有理想有行動,精神可嘉。」計海賓道:「我不清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聽起來思路很清晰。」趙玖明笑道:「你不該有這樣的懷疑態度,人家跑那麼遠過來,只是跟你吹吹牛嗎?」,計海賓一聽,感覺趙玖明說的也對,依據自己對馬航興的看法,很難把音樂跟他聯繫在一起,也許辯才需待七年期,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是過少了。

  計海賓他們晚上還要去上班,馬航興走後,天已不早了,所以都儘快上床睡覺,不能影響到晚上的上班。

  聖誕節過後的一天,趙玖明正在崗位上干著活,看到了邢玉梅推著小車來這邊拉線路板,於是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對邢玉梅問道:「你什麼時候轉到這個班來了?之前我們一直上對班的。」邢玉梅道:「這個班有個老員工休年假了,人手少,所以把我臨時調過來了。」趙玖明點了點頭。邢玉梅接著說:「過幾天,就元旦節了,大家都放假,到時候我們聚聚,去我們宿舍做飯吃吧。我們村上的一個人在這邊的保安公司上班,上次有來看過我,他說讓我聚集幾個老鄉一起吃頓飯。」趙玖明聽后道:「可以啊,我也跟計海賓說一下。」說完,他將架子上界完邊的線路板,搬到了邢玉梅的小車上。邢玉梅的工作是將線路板進行沖定位孔,她那邊的工作環境比較好,地板非常乾淨,溫度也調控的很適宜,不像趙玖明這個崗位,溫度高,噪音大。上班時間,領導會經常巡崗,兩人說了幾句話后,邢玉梅推著小車就走了。

  邢玉梅,1.58米的身高,體型中等,一頭淺黃色的短髮,白皙的皮膚,講話非常的和氣,與周圍同事相處的比較融洽。她和趙玖明是高中同學,而且家是同一個鄉鎮的。自從來到飛曼公司后,她被分配到了壓合部出貨組,現在的崗位是操作自動打孔機,這台設備比較先進,比傳統的沖孔機效率要快很多。自來到公司近半年的時間,邢玉梅已成了她們小組的核心骨幹,她思維比較縝密,做事情也麻利,深得領導的喜歡。

  幾天後,到了元旦,早晨起來,計海賓和趙玖明就準備去邢玉梅那邊了。昨天下班的時候,邢玉梅還提醒過趙玖明,要他們早點過去,可以幫忙擇菜、洗菜、做做下手。上午十點鐘左右,趙玖明和計海賓在樓下買了兩大瓶果汁和一些零食,兩人提著就去邢玉梅的宿舍了。

  兩個宿舍相距不遠,在同一個小區內。他們穿過小區內的公園就到了邢玉梅的樓下,由於她是住在一樓,兩人在外邊鐵窗上敲了幾下,就聽到裡面的人把門打開了。進屋后,大家都相互寒暄了一下,邢玉梅又介紹了一下宿舍里的其她舍友,她們跟計海賓都是一批在市區人才市場來的,所以都是老鄉,可以用家鄉話暢快的交流,讓人覺得格外親密。其中一位女老鄉叫韓清,她跟張達偉是一個部門的,平時跟計海賓也打過交道,是認識的,今天見了面,兩人還是感覺比較意外的。另外一個女老鄉是鑽孔部的,壓合部供貨給她部門,她叫朱文亞,平時她經常去壓合部車間,找車間主任核對報廢板簽字。趙玖明和朱文亞兩人都感覺眼熟,但是平時沒有說過話,這種場合下,大家很快就熟識了。另外還有2位小姑娘,由於首次見面比較拘謹,相互講話比較少。

  邢玉梅正在鍋里炒菜,趙玖明和計海賓在那裡端盤子和打些下手。忙了一陣子,便炒好五個菜了,另外又買了兩份現成的滷肉和花生米,湊夠八個菜。過了一會,邢玉梅村上的大哥來了,他叫邢寶軍,中等偏高的身材,體型微胖,是個退伍軍人,目前在保安公司做保安。他提著兩隻烤雞和兩瓶紅酒,還有一包水果,走進了屋內。邢玉梅給他介紹了一下周圍的人,然後就安排大家坐在桌子上準備開始吃飯。

  宿舍條件簡陋,餐桌也只是個小桌子,七八個人坐在一起,還是擠的比較緊,但是大家的心情都非常高興。邢寶軍、計海賓、趙玖明三個人喝紅酒,女士們喝果汁。邢玉梅首先發話了,她說:「非常感謝大家蒞臨寒舍,雖然條件簡陋,也只能炒幾個菜湊合一下,今天是元旦,陽曆新年的第一天,我祝福大家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拿起酒杯,我們喝一杯。」眾人拿起酒杯,友誼的碰了杯子,然後一飲而盡了。

  平時上班的時候,大家都是比較繁忙的,很少有機會湊夠這麼多人在一起吃飯,再加上好幾個人都是初次見面,所以大家心情都比較愉悅。大家聊著天,開著玩笑,並友好客氣的相互敬著酒。邢寶軍年齡比計海賓他們要大上六七歲,趙玖明和計海賓斟滿了酒杯向他敬酒,邢寶軍問趙玖明:「你的家在後村,我在鎮上讀書的時候經常去那裡,對那邊比較熟悉,也有同學和親戚是那個地方的。」趙玖明將自己家大致位置跟他說了一下,他說能想起來,還能清楚的說出那邊有一個長長的衚衕,和彎月形的道路。趙玖明說:「佩服,你來這邊三四年了,你所說的衚衕還是那麼長,路還是那麼彎,一點都沒有變。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為了你的記憶,我們單獨喝一杯酒。」邢寶軍呵呵一笑道:「農村變化很小,不像城市三天一層樓,幾年大變化。」然後,兩人將杯中酒喝乾了。

  趙玖明和計海賓又向那幾位女士敬了一杯酒,感謝了她們的地主之誼。朱文亞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一個人,人長的也比較漂亮,性格外向,樂意與人溝通,偶爾的幾句話可以把周圍的人逗樂。她端起了果汁,面向趙玖明等人說道:「我以此代酒,回敬一杯。」說完,將杯中的飲料喝完了。計海賓忙說:「酒已喝不少了,敬酒我一定要喝,但喝完后就不能再喝了,我感覺醉了,擔心等下,會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話語一落,惹的周圍人都笑了。

  一旁的邢寶軍又拿起了酒瓶,要給他們兩個倒酒,被計海賓推辭了,他說:「這次是我長這大以來,第一次喝酒。難得大家這麼高興的聚集在一起,所以就喝了幾杯,現在已感覺到頭暈了,不能再喝了。」旁邊的趙玖明狀態比計海賓好點,但臉色也紅潤了,他看著計海賓不喝了,所以自己也說不能再喝了。於是,邢寶軍把瓶子裡面剩下的酒倒在了自己的酒杯里。

  酒飯完畢后,大家將桌子收拾乾淨,接著聊天。趙玖明小時候很崇拜軍人,也曾經想過當兵入伍,高三的時候,學校里有招飛行員,當時還報過名,但他在第二輪體檢考核的時候就被刷了下來,這個事情讓他還遺憾了一段時間。與邢寶軍溝通得知他以前是特種兵,所以趙玖明問了他很多關於部隊上的事情,邢寶軍也沒有遮掩,每個問題也都一一回答了。邢寶軍有提到,當時他們剛來深圳的時候,也是遇到過煩心事。當時他們一起來的共八個人,都是戰友,一起到深圳找工作。有一天,他們遇到了一夥地痞,雙方因為一點事情產生了口角,引起了衝突。對方有二三十人,被他們八個人幾分鐘就打翻在地上了,那群地痞一看打不過,理又虧,就不了了事了。大家在旁邊認真聽著邢寶軍的歷史,不由的非常讚歎,那情節好像只有在電視上看過,幾分鐘打倒二三十人,究竟是一種什麼場面呢?

  邢寶軍也有提到,以後遇到了什麼事情,也可以告訴一下他,畢竟大家都是老鄉,可以相互幫助。聽完這話后,趙玖明還是比較感動的。在家裡靠父母,在外邊靠朋友,當遇到事情,朋友能夠主動幫忙的時候,那也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聊天到了下午三點多,邢寶軍要離開了,他還有公司的事情需要去處理。計海賓和趙玖明兩人也起身,計劃回去。幾位姑娘送客到了樓外的馬路上,大家相互揮揮手,便道別了。

  本章已結束,接下來請看第十一章:大棚菜豐產不豐收,趙玖康請教李季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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