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滿朝奸臣,你讓朕怎麼當千古一帝> 第一百七十二章 蔡京的暗手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一百七十二章 蔡京的暗手

  老太監抱着給李乾報喜的心情,快步走進了政事堂,也沒顧忌常秩,直接將奏報交給了李乾。


  報捷的軍報很多都是要沿途貼露布的,現在估計滿城都快知道了。


  但即便如此,常秩還是選擇了迴避,他起身拱手道:「陛下,臣謝過陛下聖恩,臣請告退。」


  「不着急。」


  李乾笑着白白手,連正事都沒說,怎麼可能就讓你走了?

  「先坐着,朕還有幾件事要同你說。」


  他展開軍報,只是輕輕掃了一眼,便轉頭對常秩接着道:「常卿家,不知你對廣聞司的差事有何看法?」


  常秩顯然是來之前就打好了腹稿,做了一番準備。他拱手道:「陛下,臣以為廣聞司之事,當以細心察之,以寬心容之。」


  細心和寬心,分明就是兩個不同相反的詞。


  但李乾並未着急出聲,他想看看這個讀了一輩子書的老翰林究竟是如何看法。


  常秩接着道:「陛下,臣以為細心是,對百姓的每份文章,都應當細心以待;寬心則是不應當事事都盡,廣聞司只是一傳達之所,不是審案子的衙門,也不應當管京兆府之所管。」


  李乾微微點頭,看來他也料到了,日後廣聞司的枱子要是搭起來,定然少不了百姓們的雜活事兒。


  肯定有告狀的、蒙冤的、進言國策的、謀求顯達的……


  這些事兒定然不會少。


  廣聞司要是事事都管,不僅忙不過來,而且還會侵佔別的衙門的職權空間,惹來嫌惡。


  「常卿家只說了事民,那廣聞司要如何事君呢?」


  常秩悄悄嘆了口氣,廣聞司這個衙門當真是太不好做了。


  下頭直接面對的是百姓,一旦處理不好,讓百姓鬧起了事兒,那就跑不了要吃掛落。


  上頭直接面對的又是皇帝陛下,這邊要是有了差池,那更是了不得的事,罷官什麼都是輕的,萬一再獲罪,牽連家人,那就太不值得了。


  常秩來之前早就想好了怎麼說,他拱手道:「陛下,臣以為事君當以誠,臣還要求問陛下,想要看的究竟是何事。」


  說話時,他心中還湧起一股淡淡的屈辱感。


  在翰林院當了半輩子差,向來都是按心中曲直論事,可沒想到老了老了,卻要晚節不保,曲意逢迎。


  只是這世間有太多事不能順遂心意,人到老了,牽掛自然也就多了……


  「好。」


  李乾笑着點了點頭,這常秩果然認識很清醒。


  他笑着道:「你這衙門剛開業,可能不會有太多百姓過去遞文章。」


  「所以就麻煩常卿家,把所有從百姓那裏收到的文章都給朕送來。」


  常秩沒有絲毫猶豫,拱手道:「是,陛下,臣領命。」


  李乾笑着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常卿家就先去吧,這兩天最好不要到處跑,免得朕派去的太醫找不到你。」


  常秩一怔,隨即拱手道:「臣謝陛下隆恩。」


  他剛離開,早就等在一旁的老太監便上前來道:「陛下,兵部尚書李靖求見。」


  李乾登時來了興趣,這可是稀客啊。


  以往這些尚書什麼的可不會平白無事來找他,李靖更是沒主動來過一兩次,怎麼今天想起過來了?

  下意識地,李乾想起了方才送來的捷報,又拿起來看了片刻之後,這才對老太監道:「請他進來吧!」


  「是,陛下。」


  老太監緩緩退出去。


  李乾則是拿着那幾張捷報,繼續看了起來。


  這上面寫的是朝廷的禁軍已經南下,攻陷了揚州,馬上就要進一步渡長江南下。


  這次在揚州城下,禁軍受到的抵抗依舊不大,只是攻城半日,揚州城便開門投降了。


  吳國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在長江北岸抵禦朝廷大軍,那麼他們大概就是想要據長江天險和水軍優勢,防守朝廷的攻勢了……


  就在李乾思索的時候,一身緋袍、頭戴烏紗的李靖跟着老太監步入了政事堂。


  「兵部尚書臣李靖,參見陛下。」


  「賜座。」李乾只是讓老太監搬了凳子過去,就不說什麼了。


  李靖等了片刻,見李乾還是沒開口,便主動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朝廷禁軍已經到了攻陷揚州,如今正要南下。」


  李靖開口道:「但此刻大軍糧草已經不足,禁軍們正商量著兵分兩路。」


  「一路向東而取海陵、崇州,直至東海,另一路自揚州向西,渡長江取金陵。」


  李乾聽完思索了片刻,轉頭對老太監道:「取地圖來。」


  「是,陛下。」老太監急忙讓下面的小太監們將地圖鋪在桌子上。


  李乾根據方才李靖的話,很快就在上面找到了朝廷禁軍的兩條路線。


  他揣摩了片刻,這才抬起頭望向李靖:「大軍這是要接應越國的糧草?」


  「聖明無過陛下。」


  李靖感慨著道:「大軍在富庶的吳地行軍,本來是不會缺少糧草的。但陛下以仁心關照吳地百姓,禁軍們自然就要再依靠越國的糧草。」


  「如今禁軍的諸位統領已經商量出了兩條策略,分別為東至海邊,然後接應越國的海運糧草。另一條路則是西至金陵渡江,自陸路接應越國的糧草。軍中為此事爭執不決,便決定兵分兩路,齊頭並進。」


  「但臣竊以為此並不合適,所以特地來請陛下決定,是否應當如此。」


  李乾盯着地圖上的山脈、河流,微微點了點頭:「看來無論怎麼走,都會受到吳國水軍的阻擊啊……」


  向東至海邊就不用說了,越國的運糧船要想在海上繞過長江口,抵達北岸,必將遭受吳國水軍的拚死阻擊。


  那麼長的一段海路,對目前殘缺的越國水軍不亞於天塹。


  而另一條路則是渡長江,取金陵。


  金陵這種重地,想必吳國定然是派了重兵把守的。


  若從此處渡江,吳國的水兵必然會傾巢而出,而朝廷禁軍大多為北人,不善水戰,到時候即便佔着兵力優勢,結果也不好說。


  所以,這條路線的壞處是由朝廷的禁軍代替越國,承擔了過水路的風險。


  李乾在地圖上琢磨了片刻,就開口道:「至東海等著越國從海上運糧,並不可取。」


  適當地往外轉嫁風險,這無所謂。


  但在轉嫁之前還要考慮考慮,被轉嫁的人能不能承受的住這個風險?

  「越國勢微,在那裏死守一城尚可堅持。」


  「可要是想開着糧船北上,突破吳國在海上的封鎖,恐怕力有未逮吧?」


  李靖先是一怔,隨即也開口道:「陛下,臣也是擔憂這個。」


  「只是海上運糧要比陸運快的多,自越國出發,二三日便可到達長江北岸,送到禁軍手中,途中損耗甚微,優於陸運。」


  「所以軍中很多將領都覺得,可以冒一次險。」


  李乾輕輕搖頭,到時候糧食都被吳國截了,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越國的糧船從海上北上,不僅有吳國水兵阻攔,還有風浪飄沒的損耗,若核算到最後,損耗也不見得比陸運少。」


  李靖卻是輕笑着道:「陛下,風浪飄沒不用太過擔心,東海與杭州灣的風浪只有夏秋最為肆虐,如今已經進了十月,入了冬,風浪已經漸漸消退,只要避開每月的月中,便可無憂。」


  杭州灣風浪最大的八月已經過去了,現在的風險已經不是那麼高了。


  李乾卻知道,風浪在幾月其實和月份沒有太大的固定關係,而是和風向有關。


  以杭州灣那個地形,只要是東南風或者東風,就容易吹出錢塘大潮那樣的潮水來,若是西北風或者西風,風浪就會相對小一點。


  李乾雖然不知道吳越那邊的風向如何,但他卻知道今年京城這邊即便入了十月,也沒有太冷。


  由風的形成等空氣流動的知識可知,西北方的京城、滎陽等地還熱著,東南邊的杭州灣可能就不太容易吹出西北風,風浪可能也就不會消去。


  這種情況下讓越國的船隊在海上運糧,大概率就是讓人和糧食一塊餵魚。


  「今年情況特殊,風浪不見得會小。」李乾輕輕搖搖頭,但也沒跟李靖細說。


  李靖微微皺起眉頭:「陛下,莫非是欽天監的測算?」


  「他們算出來的東西,未必準確。」


  「不是欽天監算的,是朕……」李乾頓了一下,突然改口道:「朕遇到了神人託夢說的。」


  李靖有些瞠目結舌,神人託夢?

  「陛下,此事……」


  他有些難以相信,把大軍前進的策略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人託夢上,真的合適嗎?

  「陛下,敢問究竟是哪位神人,同陛下說了這事……」李靖試探地望着李乾。


  李乾自己也知道這話很不靠譜,但眼下神人託夢說卻是最合適的。


  他努力做回憶狀,緩緩道:「是一個身着金甲的天神,手中托著一座金光燦燦的寶塔……」


  還不待李靖多說,李乾就補充道:「不過這人看起來很不靠譜,他說的話也有幾分模糊,朕也不太確定。」


  「不過無論如何,都盡量不要讓越國走海運。」


  李靖嘴角扯了扯,還是回道:「是,陛下,臣會叮囑前線將士的。」


  李乾接着指着地圖道:「在朕看來,分兵可以,但不能如原先那麼分。」


  他坦言道:「一路兵馬趕往金陵對岸擺出渡江之勢,另一路兵馬要繼續向西,沿長江南下,在蕪湖、甚至南陵一帶渡江。」


  順着李乾的指向,李靖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意圖。


  「陛下是想讓禁軍在兩地互成牽制之勢?」


  李乾點點頭,接着道:「如果吳國派大量水兵把守金陵,那蕪湖一代守勢必然空虛,此時可令金陵駐軍佯攻,拖住吳兵,在蕪湖則可渡江,反之亦然。」


  單這樣看的話,相互牽制的用兵策略可要比之前的分兵強多了。


  但李靖卻忍不住苦笑道:「陛下,其實大軍之前也曾考慮過如此渡江。」


  他指着地圖上道:「本來他們還打算,一路兵馬直接從揚州南下,做渡江之勢,威懾對岸的鎮江。」


  「另一路兵馬則向西而去,威懾金陵。」


  李乾皺眉想了片刻,還是道:「這樣似乎也可以。」


  李靖無奈地道:「陛下,可大軍的糧草即將告罄了。」


  這麼折騰一頓,指不定要到猴年馬月,而三十萬禁軍要是沒了糧草,那可是要出大事兒的。


  所以禁軍中有很多人都支持東至海邊,讓越國從海上運糧過去。


  李乾輕輕搖搖頭:「不一定非要從越國運糧食。」


  李靖一怔。


  李乾卻指着地圖上的長江道:「朝廷的漕糧早就在衡山、江夏等郡裝了船,停在港口。只要那邊的漕船出發,沿長江順流而下,一日千里,十多日就能到金陵,要是朝廷兵馬在蕪湖,就能更快。」


  李靖一愣,順着李乾指的方向望去,在腦海中推演一番,發現果然如此。


  這個計策似乎能完美地解決禁軍遇到的難題。


  「陛下……」


  李靖張了張口,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在其中尋一些破綻:「長江之上還有吳國的水軍,若運糧的漕船被他們截獲,那豈不是危矣?」


  李乾也皺了皺眉頭,吳國能一路打到郢都去,其水兵在其中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吳國的戰船在長江上所向披靡,很少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運糧的漕船又是沒有戰鬥力的船隻,若遇到吳國的戰船,要是不投降受俘,那就只有被擊毀沉江一條路。


  李乾思索了片刻,緩緩開口道:「吳國的水兵永遠是個大問題。」


  「就算禁軍攻取了吳都,若依舊有水兵餘孽留在長江中作亂的話,朝廷的漕船還是無法開運。」


  李靖也頗為認可地點點頭,若是這些水兵覆滅了,那吳國將再無還手之力。


  他們那點陸上兵馬只能乖乖受朝廷宰割。


  李乾思索了片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若實在不行,便可將禁軍分散為十數股,陳兵北岸,嘗試渡江。」


  吳國的水兵雖然厲害,但相比朝廷禁軍,數量終究還是太少了。


  只要他們分散開來防守朝廷的兵馬,各地的數量就會縮減到一定地步。


  「同時令衡山、江夏等郡的漕船出發,沿長江而下。」


  李乾皺眉道:「只要有一地水兵前去攔截漕船,禁軍便可順勢渡江。」


  李靖也聽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水兵再厲害,也有不能完全離開岸邊。


  等禁軍渡江過後,攻佔了水兵的築地、港口,那些沒有補給的水兵除了投降之外,別無他路。


  只要有一路禁軍渡江,就能慢慢蠶食,最後一舉將其拿下。


  李靖也緩緩點頭,這樣的話似乎比強渡的損傷要小許多,而且一旦分散,禁軍的戰術也能更加靈活。


  只要有一處能渡江登岸,就能帶動全局,應當比合力攻擊一處要好。


  「陛下,臣回兵部商討后,再來向陛下輕視。」他沒有立刻下決定,而是決定回去再斟酌一番。


  李靖的神色有幾分凝重,不管結果如何,今天倒是讓他見識到了皇帝陛下的本事。


  據說這位陛下自小就長在深宮中,可就是如此,胸中韜略竟然也絲毫不遜色與一些在外面征戰多年的將領。


  隔着千萬里,還能分析清楚吳越的局勢,看清楚對戰雙方的優劣……


  李靖覺得,自己這趟不虛此行。


  李乾也輕輕點點頭,笑着道:「大司馬慢走,朕就不送了。」


  「臣告退。」李靖躬身後退幾步,隨即向門外走去。


  這次談話,李乾沒有提李淵他們三個掌握兵權的人,李靖也像是忘了一樣,根本沒有提起。


  ~~

  滎陽。


  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並未影響到百姓們的生活。


  黃河南岸,中牟縣。


  天上飄來幾片陰雲,擋住了熾烈的陽光,但卻擋不住百姓們的熱情。


  河岸邊勞作的百姓們氣氛熱烈,熱火朝天。


  有的揮着鋤頭和鐵鍬,賣力地挖著引河,有的則搬著運來的石料,在石匠的指揮下堆砌起大堤的雛形……


  但不論做什麼工作的,這些百姓們沾著泥水、溝壑縱橫的黝黑面容上,都帶着一種叫希望的光芒。


  很難想像,這些百姓來幹活根本沒有銀錢報酬。


  遠處,一個身着金錢褂的胖子正和一個老頭漫步於堤壩旁,他們身後還遠遠跟着幾個朝廷的小吏。


  「和大人,咱們那位陛下當真是好手段啊!」


  鄭諶笑眯眯地望着身側同行的和珅:「這麼麻煩的流言,陛下居然能反其道而行之,並且還能以一人之力,把其他所有人的謠言反擊的一敗塗地,讓那些人不得不認輸,實在是……嘖嘖……」


  他搖頭晃腦地不斷感慨著。


  和珅也想起這幾天從京城傳過來的那些消息,即便他一個二百多斤的小胖子,聽了都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


  「鄭老,這個……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啊……」


  和胖子還在努力地嘗試着為他的陛下挽回一點清譽:「這些話也不見得是陛下讓人傳的……」


  「哦~」鄭諶一怔,隨即捋著鬍鬚哈哈大笑了起來,表示理解。


  「和大人,在下懂,在下什麼都懂,不必解釋。」


  和珅恨不得給他老臉上來一拳,你懂個鎚子?

  只不過和珅也明白,這事兒確實不太好解釋。


  按照官場的慣例,如果一件事兒實在找不到幕後主使是誰,那麼得利最大的人一般就是幕後主使了……


  ------題外話------


  感覺最近寫的有些寡淡,要好好整理整理大綱,數理下劇情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