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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佔山為王(10)

  三麻子要殺了來山上勸降的日偽代表,老大高占魁和老三高佔山面面相覷,一時猶豫不決。


  他們的意思是可以不接受收編,但不能做絕連人也殺了,起碼為以後留有餘地。


  三麻子對他們的觀點卻嗤之以鼻,說咱打據點,炸坦克,早跟他們造下死仇了,還想餘地?水滸上宋江不是也把高俅禮送下山了嗎,可後來咋樣,歸順后不還是被毒酒毒死了嗎,如果大王要做宋江,那我們兩人就下山另謀出路,免得以後死無葬身之地。


  這番話又使兄弟倆下了決心,遂讓幾個嘍啰把三個日偽代表從大堂里拖出來,不等他們申辯,就直接用刀劈了。


  那三個被俘虜送回來的嘍啰呢,三麻子讓大王自己看著辦。


  老三一咬牙,二話不說,即掏出槍來挨個點了名。


  殺完后才解釋說,他們早已投降了日本人,當了漢奸,留著都是禍害。


  這樣,在三麻子的攛掇下,土匪們就把歸順的路給徹底堵死了。


  麻子為啥要這麼做呢,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借鬼子之手,把高家兄弟步步往懸崖上逼,置他們於死地,最後霹靂咔嚓,取而代之。


  當然,這都是我後來才明白過來的。


  殺了日偽代表,形勢又陡然緊張起來,要日夜防備日軍的偷襲攻打。


  但奇怪的是,日軍那邊卻一直沒有行動,我們不明白是咋回事。


  麻子也煩躁起來,因為只有打仗,才能借各種偶然或必然因素,儘快把高家兄弟倆除掉。


  可鬼子們遲遲不動手,三麻子沉不住氣了。


  一天中午,他以視察的名義,帶著一個嘍啰來到我把守的石門寺駐地。讓秀兒炒了兩個菜,而後把她支出去,我倆就喝起了酒。


  當然,喝酒只是表面借口,內里是謀划我和秀兒的事,就是要把我倆撮合成一對。


  我靠,我一聽連搖頭,說不行,那算咋回事呀,人家剛死了男人沒多少日子,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呢,哪會同意?

  再說,即使她同意,老大和老三也會反對的。


  麻子聽我說完,端起酒碗仰脖灌下一口,咕咚咽了,眯眼盯著我,低聲道:「這事,我已經跟老大提過了,你放心,只要這個女人同意,就准能成!」


  啥?我一愣:「大王啥意思?」


  「就是我最後那句話,」三麻子道,「只要秀兒同意,他不管。」


  我暈,老大這麼開放?肯定是三麻子搖動三寸不爛之舌,跟他曉之以利害,把他說動了心。若不,絕沒這麼簡單,她可是他的親弟媳呀。


  「她是老大的弟媳,老三的嫂子,若你倆成了,那你就是純粹的自己人了,你不明白,但他們明白呀。」三麻子夾了一口菜嚼著,眼裡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顯然,他跟老大、老三就是抓住這個切入點,而說動他們的。


  「所以,你必須儘快用各種手段打動這個女人,讓她喜歡你,到時,我再做媒人,來個水到渠成。」三麻子說完,眼神里突然露出了殺機。


  我心一顫,咦,難道這裡面還有陰謀?若不,他咋這表情呢?


  我張了張嘴想探問,但還是忍住了。因為我不想無形中陡添心裡負擔,一切順其自然吧,他愛咋的咋的。


  三麻子走後,我便開始收拾碗筷菜盤,這些活以前都是小嘍啰或秀兒干。但因有了麻子的授意,我就要表現了。


  我正收拾著,秀兒也回來了,她可能是看見麻子走了,才進屋的,這是個細心而又賢惠的女人。


  她一進門看到我在干,忙道:「兄弟,你別動這些,快歇著,我收拾就行。」


  說著就過來掙著拾掇。


  我要的就是這近距離的接觸,遂道:「一樣,一樣,嫂子,我來就行,你不知道呀,以前我跟我三爺在外混日子的時候,都是我自己做飯刷碗,習慣了。」


  「是嗎?」秀兒驚奇地說道,「那你可真是……嘻嘻……」


  她抿嘴笑了一聲,端起碗筷就要往灶房走。


  「別別,嫂子,我來……」我忙雙手去奪碗,趁勢也把她的小手握住了。


  她猛一愣,臉色刷地紅到了脖子,忙抽出手。


  我心裡咕咚一下,暗叫不好,忙裝作不經意地道:「你不知道呀,嫂子,這洗碗也有學問呢,我以前在飯館當夥計,忙的時候,一天要洗一百多隻碗盆呢,尤其是菜盤,太油膩,要找技巧,要不洗不幹凈……」


  我拋出這句女人好奇的話,就看她接不接了,若不接,就說明她真惱了,接呢,就好辦。


  「哦……」她猶疑半晌,終於接了話,「是嗎,有啥技巧?」


  語氣不自然,顯然她還沒從剛才的尷尬中脫出來。


  但我緊繃的心臟也稍微緩了一下,用極柔和輕鬆的語氣道:「是啊,用乾絲瓜瓤子涮洗盤碗,一遍就成,可好用了。」


  其實我也狗屁不懂,只是以前在「閻王婆」家見過狗剩家的用絲瓜瓤子洗過,她說很好用,僅此而已。


  她又哦了一聲,但沒再接話。


  我端著我進了廚房,蹲身在木盆里洗涮起來,此時此刻,我不敢回頭看她,但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打量著我。


  你娘,三麻子呀,三麻子,你狗日的人心眼沒有,要我勾搭一個剛死了男人的寡婦,這不是折騰人嗎,她若願意還好,不願意的話,一句話就能使我顏面掃地,落入眾人不齒的鄙夷中。


  我頂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在忐忑中洗完了碗筷,端起水盆就往外走,這才發現秀兒已不見了。


  我腦袋轟地一炸,壞了,她不會是去老大那兒控訴我的『惡行』吧?


  不過又一想,不就是『無意』中貼了她的手一下嗎,有啥大不了的,再說她男人的死也不是我攛掇的,是他自己要去的。


  我想到這兒,心遂平下來,出門潑了水,又回到了屋裡,猛然見秀兒正呆坐在床邊發愣。


  看來她是真對我的試探上心了。


  咋辦?硬著頭皮裝糊塗吧。


  「嫂子……」我輕輕地叫了一聲。


  她不動,也不應,就那麼獃獃地虛望著牆角某處地方。


  我見此,心裡愈發緊張起來。


  「嫂子,你咋的了?」我又問道。


  我擔心她忽然大哭,或仍不理,那樣就真壞了,畢竟人家特么是個新晉寡婦呀,唉,女人的心思真是讓人猜不透。


  她默默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但並不看我,只是有氣無力地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終於說話了,而且語氣也並不惡,我心裡稍鬆了口氣,忙點頭:「好,嫂子,我理解你,但別想的太多,我二哥是個好人,可人已經沒了,咱也的過下去呀,我四歲沒了娘,六歲死了爹,你想想我一個吃屎的孩子,不也熬過來了嗎……」


  她聽了,突然輕輕抽泣起來。


  我靠,這越說越倒退呀,咋辦?拔腿出去?不妥,女人在這時候情感是最脆弱的,上前安慰?可……


  我腦子疾速旋轉著,回頭望望門外,一個人影都沒,心下一橫,罷,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裝傻到底吧。


  「嫂子,你,你別這樣了,」我輕輕說著就移步上前,「你這樣,我,我心裡也不好受……」


  我極力把語氣壓到悲嗆的境界,過去很自然地蹲在她面前,手就搭到了她的肩上。


  「嫂子……」我繼續柔聲勸著,「人死不能復生,我……我……」


  我心裡咕咚著,想說「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但終沒敢說這話,怕她嗷的突然跳起。


  萬沒料到,她肩膀一抖,哇的一聲,一頭扎在我懷裡,嗚嗚大哭起來,驚得我差點一屁股砸地上。


  好了,看來她並沒惱,而且在心底里也把我當親人了。


  我稍一愣怔,趁機一下緊緊摟住她:「嫂子啊……」


  哭聲就噴薄而出,臉也緊緊貼著她的臉頰,兩人哭成了一團。


  就在這時,忽聽院子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這是嘍啰聽到動靜來查看。


  我倆下意識地猛地鬆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距她半米左右,哭道:「嫂子,你別哭了,二哥的仇,我們一定要報,我和兄弟們早商量好了,絕不放過那窩王八蛋……」


  門外的嘍啰見此,忽然明白了啥事,也沒敢進來,又悄悄地退出去了。


  我又想靠近她,她卻突然一抬頭,直勾勾地盯著我,認真地道:「郭子,你的意思我懂,可……」


  我心下一顫:「嫂子……」


  她唏噓著嘆了口氣:「可我……」


  「嫂子,」我心裡倏然升起了希望的曙光,忙道,「嫂子,你是個好女人,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好好照顧你,永不變心……」


  「真的嗎?」她眼裡露出了一絲憂慮,「我比你大,而且還……」


  只要她知道了我的心思,而她也不反對,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我又賭咒發誓的表現了一番,終於把她的擔憂和有意徹底掃光。


  其實,做為一個女人,尤其是在土匪窩裡,男人死了,她的能力和性格也註定擔當不起來,何況上面還有老大、老三呢,唯一的出路就是再嫁個人過日子,當然不可能嫁個小嘍啰,我這「三當家」的也就成了她最合適的人選。


  既然她有意了,我也輕鬆起來,接下來的時間裡處處呵護著,晚上做飯,吃飯,涮洗碗筷,包括打掃地面,都是掙著,嘴也特別甜,把她哄的心情始終處在蜜意中。


  我說咱倆的事,宜早不宜遲,時間長了別人會說閑話,我還是先去跟我三爺透個信,讓他跟大王和三哥說說吧。


  她聽了有些顧慮,說他們不一定能同意呢。


  我說保准同意,咱倆若成了親,那和大王三哥他們就是一家了,大王也就對咱這地方更放心了。


  輕聲細語地三說兩說,把她說動了心,點頭應了。


  我見此激動萬分,等天色黑嚴,便帶著一個嘍啰,打著火把,急急向龍門頂方向奔去,要把這好消息及時報告給三麻子,看他接下來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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