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小鎮上的連環殺(4)
來到當鋪店門口,我又後悔了。
因為店門、窗戶都上了板,從外面壓根就看不到聽不到裡面啥光景啥動靜。而兩邊又緊挨著別的店鋪。
我只好又溜回衚衕里,依稀估摸著當鋪後門的位置,來到了一家院門口,透過門縫,望見正屋窗戶有些模糊,知道那是亮光。
遂又兩邊觀察了下,在確定了這家就是當鋪的家后,便後退幾步,一個躥跳飛身把住了高高的牆頭,翻了上去。
我坐在牆頂上往院子里看了看,除了東牆邊垛著一堆柴火,其他再沒啥。當然,院子太小,也盛不下多少東西。
我知道這兒的店鋪都是兩進兩出的布局,也就是臨街一排屋,後面還有一排,簡稱前屋、后屋。這院子相對就小多了。
我翻身把住牆頭,慢慢出溜了下去,蹲在牆根下,聽了聽屋內沒啥異常動靜,就貓腰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窗戶下,這回,能聽到屋裡的聲音了。
只是,他們不像別的賭徒那樣咋咋呼呼地喊破嗓子,而是偶爾有人說幾句啥,好像是在賭牌的大小。
其中有那酒館掌柜的,有當鋪老闆胡立仁,還有三麻子的聲音,動靜不大,但聽聲音都關注在牌上。
我聽了一會,遂放下心來,既然三麻子沒事,我也就可以回去睡個安穩覺了。
便又攀上牆頭,跳回了衚衕里,返回了酒館老闆的家。
其實想想那掌柜的,也怪磕磣人的,為了錢,竟自動騰出地方來,讓我這個陌生人跟他老婆睡覺。
若我的話,即使給我座金山銀山,也不會拿玲花做交易的。唉,人啊,貪婪是天性。
我返回酒館后,輕輕推開門,見老闆娘還在呼呼大睡,遂稍舒了口氣。
只是她的睡姿太丑,可能是火炕太熱,被褥已被她蹬開,就那麼赤著身子四仰八叉地躺著,很撩人,也很不雅。
我轉身掩上門,走到炕前,正解著衣扣,她的鼾聲戛然而止,隨即吧嗒了兩下嘴,竟睜開了眼。
「你,去幹啥了?」她揉了揉眼,沖我問道。
我心下一顫:「我?剛才去上茅廁了……」
她哦了一聲,又一蹙眉頭:「出去洗洗。」
我一愣:「咋了?」
她一瞪眼:「你說咋了!」
我靠,她還要呀?
這他娘的,花三十塊錢來遭這個罪。唉,三麻子呀,三麻子,你個雜種凈出些餿主意,這若再折騰幾個回合,估計明天連路都走不動了,難道真要被人家硬拖出去?
我無奈地又出去洗了,回到屋裡,竟驚喜地發現,老闆娘又躺在那兒閉眼睡了。
心下竊喜,悄悄地上了炕,先把牆壁上的燈吹滅,脫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捏著被角,鑽進了被窩。
不料,剛鑽進去,卻被老闆娘一把抱住。
我身子一哆嗦,還沒反應過來,她竟翻身跨在了我的肚腹上,惡狠狠地低叫一聲:「我的個寶呀……」
我娘,俺叫狗蛋呀,這一晚上下來,狗蛋也成癟蛋了。
第二天早晨,我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著,就聽廚房裡丁零噹啷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又聽見這邊屋門響,朦朧中,一雙冰冷粗糙的手就伸進被窩裡,抓住了我的大腿,我被震的一抖,猛睜開眼,見老闆娘眯著眼笑嘻嘻地把腦袋貼在了我胸膛上的被褥上,那表情很愜意。
「醒了?」她咧嘴問道,滿目含情。
看來昨晚她是真恣了。
我嗯了一聲,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那就快起來吃飯,姐給你煎了一大碗雞蛋呢。」她手在被窩裡摸索著,聲音頗為柔情。
咦,昨天那母老虎呢?難道真變成小貓咪了?
我心裡疑惑著,乖乖地坐起來,在她的幫助下穿好衣服,下了炕。
「被褥我疊,你洗臉去吧。」她道。
我突然想起了三麻子,問道:「我三爺呢?」
她道:「剛回來沒多時,和我家那個瘦狗在那屋睡死了。」
噢,原來他們在當鋪那兒耍了一夜錢,剛回來呀。
這麼說,這女人今天不趕我們滾蛋了?
我心裡琢磨著,就出去洗了臉,回來,老闆娘不在,但炕上已放著滿滿一大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煎雞蛋。還有一晚熱水。
這生活,滋潤呀。
我不由一陣感動,偏腿坐到炕沿上,端起碗就大吃起來。
剛吃完,老闆娘也進來了。
不過,她今天變得漂亮了,準確地說是打扮漂亮了,頭髮挽著簪,梳的油光水滑,一絲不苟。本就通紅的大臉蛋也愈發白裡透紅,可能是擦了粉吧,而且還穿了件新棉襖,棗紅色的,兩個大奶把胸前撐的老高,幾欲噴薄而出。
腰間沒系圍裙,棉褲也是新的,藍色,棉鞋面上還個綉著幾朵花紅柳綠的花瓣。
她咋這打扮呢?女為悅己者容?
我沒文化,所以不太明白。
「吃飽了?」她笑咪咪地望著我,走過來抬手親昵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受寵若驚,忙說飽了。
她輕輕搡了我一下,柔聲道:「那好,累就先睡會吧,等快天晌的時候我再叫你。」
天晌叫我?幹啥,攆我們走嗎?
我一愣:「叫,叫我幹啥?我三爺.……」
我想知道三麻子把剩餘的那二十塊大洋給他了沒有。心裡既矛盾又忐忑。
若真趕我們走吧?三麻子應該還沒得手,若不攆我們走吧,今晚又要累個半死,雖然我年輕輕的,鳥大體壯,又有副舵主俯身,可對這種體格如此健壯又極其貪婪的女人,我是真怕呀,而且是第一次有了怕的感覺。
「等中午,來了客,你在前面搭理,我下廚。」老闆娘說道。
啥,啥?要我頂掌柜的那角色?還是充當小夥計?這萬一當鋪的老闆又來,或他的小夥計來,我不立馬暴露了嗎?
我忙搖頭:「我,不,姐,我真的不會照應客人呀,我大哥他.……」
老闆娘臉色猛地一沉:「這還有啥會不會的,要你做,你就做,那個瘦狗,估計到天黑能爬起來就不錯了。」
「那……」我心悸地看著她,小聲咕嚕道,「我三爺把錢給你了嗎?」
我想如果給她了,就沒有義務再給她幹活,這樣還能安全些,不至於撞見那可惡的一老一少而露餡。
老闆娘一楞:「錢?啥錢?噢.……」她得意地一咧嘴,「不急,等過兩天再說,嘻嘻.……」
她說完,臉上竟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
我娘,這看來真要把我們留這兒了。
簡短截說,中午,我戰戰兢兢地接待了兩三撥食客后,總算沒碰見熟人,尤其當鋪里的那倆惡棍。
晌午過後,酒館又閑了下來。趁著這機會,老闆娘挎著籃子出去買菜去了。
我來到三麻子的屋裡,見他已睡醒,正盤腿坐在炕上跟掌柜的算賬呢。
原來,昨晚他們三人賭牌,掌柜的沒錢,不想玩,但三麻子說沒事,他先給墊上,結果一晚輸掉了三十三塊大洋。
等三麻子把借條挨張給他看了,掌柜的就坐不住了,哭喪著臉一個勁地小聲說不算,因為他輸的錢,最後都被三麻子贏去了,這左兜揣右兜里的事,能算欠嗎?哥哥兄弟的,哈哈一笑就算過去了。
三麻子見他這樣,似乎也不想追究,就道:「那好,這事先放著吧,等今晚咱再跟老胡玩去。」
掌柜的一愣:「今晚?你,你們不走了?」
他說著,轉頭望了望門口,咬了咬牙,小聲沖我倆道:「這樣吧,老哥,小兄弟,你們那二十塊大洋我也不要了,你倆趕緊走吧,大不了我老婆回來朝我發頓瘋,咋樣?要不等她回來,你們就走不了了……」
咦?這事可行!不過三麻子應該不會同意,這大事還沒辦呢。
果然,三麻子嘴一撇,正色道:「老哥,你這話可不對,我們是欠你們二十塊不錯,但這三十三塊你要先還上,賬面兩清了,我們爺倆才能走!」
我靠,三麻子這算盤真是打的精明,從昨天來店裡到現在,不但酒菜白吃了,掌柜的還把老婆搭上了,最後一算賬,他們反而還欠著我們幾塊錢,高!
那掌柜的一聽,瞪眼張嘴地半天沒說出話來,突然臉皮一顫,爬起來咕咚跪在三麻子面前,連聲求道:「老哥,你,行行好饒了我吧,你若這樣,你們逼不死我,我家那母老虎也得打死我了呀……」
掌柜的聲之切切,並帶著顫音,顯然是極度恐懼。
三麻子煩躁地擺了擺手,道:「起來,起來,你這是幹啥子,我還沒死呢,這樣吧,我們今天不走了,你也別怕了,今晚只要你順著我的意來,等咱贏垮了老胡,這欠賬的事就免了,行吧?」
掌柜的一聽,連應。
三麻子讓他出去燒水泡茶,說口渴了。
掌柜的忙不迭地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了我倆,三麻子沖我眯眼道:「那胖娘們妥了嗎?」
我不知他要幹啥,就點了下頭,吭哧道:「反正脾氣沒那麼大了……」
三麻子哦了一聲:「這就好,不過,今晚你可不要貪戀了,你好好估摸著時間,等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你.……」
他附到我的耳邊,把後面的話低聲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