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夜半驢附體
三麻子,為了勾搭上范冰冰,讓我打死了她丈夫大狗剩同志。但跟范冰冰也只睡了兩次就拋棄了。
為了不讓抬著他的兩位樸實的漢子知道我們的去向,又讓我打死了他倆。
一老一少兩個人渣,我和三麻子都佔了。
在打死了倆漢子后,我也才終於知道,三麻子壓根就不是要去找啥八路軍,也從沒在少林寺當過和尚,更不是許世友的啥師兄。
忽悠一枝梅她們,是為了逃離『根據地』,而我竟然也信了,為此還被他罵了一頓棒槌。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要自尋交通工具了。
把倆漢子的屍體拖進深草叢裡后,三麻子給了我10塊大洋,讓我去前面的那個村子買驢馬車或租。
我進村轉了一圈,用六塊大洋買了一輛驢車。
這個季節,正是農閑的時候,驢馬牛啥的也都閑下來,與其養它們一冬天,不如直接賣了還能省些飼料,這樣還能多賺些錢,大不了來年再買頭好驢。
我把驢車趕到村后的林子邊,載上三麻子,上了公路,嘚嘚地往德縣方向奔去。
其時,已日上三桿,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我因無緣無故打死了那倆漢子,心裡一直糾結著,也就無精打采。
而三麻子卻坐在車斗里,沿路欣賞著風景,先是哼哼了幾句流氓歌曲《十八摸》,而後高聲道:「郭子,知道我跟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干過啥嗎?」
這應該是因為又滅了他的仇敵黃福貴的一個子孫而得意忘形吧。
我故意氣他,遂冷聲道:「當和尚唄。」
「靠,」三麻子低罵了一聲,「老子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在東北挖金礦,勾搭上了一個白俄娘們……」
這雜種,又忽悠開了。
「他奶奶的,咱那時候年齡小,不懂呀,也不知道過日子,在那九死一生地幹了三年,結果把所有掙得金子,全填到那白俄女人的*里了,唉,現在想想都覺得傻帽,呵呵……」三麻子自嘲地道。
他這話也許是真的,為了磕磣他,我假裝認真地道:「那她沒給你生個龍種?」
三麻子撇嘴道:「生個屁,白俄娘們的繁殖能力太差,很難懷上的。」
我譏諷道:「那是你那玩意不行。」
三麻子乾笑了一聲,可能覺得不對味,罵道:「小子,你特么別得瑟,這次咱去德縣,不光要滅了那個二孫子,還要滅了那個『大花瓶』!」
啥?我一愣,這『大花瓶』不定懷著我的龍種呢,不,都快一年了,若真有龍種的話,也應該生下來了,我可不想讓我孩子沒了娘,這關係到他和我的大好前途呢。
但這事也不能現在說呀,三麻子一直嫉妒著這事呢,再說萬一『大花瓶』沒懷上,她死不死就跟我沒關係了。唉,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吧。
話不投機,也就沒別的聊的了,三麻子也知道他太歹毒,引起了我的不滿和抵觸,又『教育』了我幾句,什麼人不為己天地誅,無毒不丈夫了等等大道理。
見我一直不吭聲,也就沒興趣再嘮叨,就盤腿坐在那兒,曬著暖暖的太陽迷糊起來。
我趕著驢車沿路一氣走了幾十里,看看太陽已掛中天,也感到餓了,就轉頭問道:「三爺,天晌了,咱去哪兒吃飯?」
三麻子聞聲揉了揉迷濛的雙眼,朝前望了望,道:「這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吃個屁,一直走,等遇到個小鎮子啥的再吃。」
我只好繼續打驢前行。
走了大約近半個時辰,我們遠遠望見了前面有個小鎮子,於是加緊打驢前行,不一會兒就沿街進了鎮,卻吃驚地發現這兒有鬼子偽軍在背著槍溜達。
這可不是個好苗頭,我們也不敢在這兒呆呀,就趕緊打著驢,匆匆穿過鎮子,繼續往前趕。
也不知趕了多少路,太陽漸漸偏了西,深秋的天短,眼看著再過不了多會天就黑了,而我們卻進入了群山綿延之中。
這他娘的,難道今晚要在山裡過夜?可不管在哪兒過,總的填飽肚皮呀。
我心裡毛了,又轉頭問還在那低頭打盹的三麻子:「三爺,前面全是山,咱去哪兒過夜?我肚子早咕嚕著叫了。」
三麻子好似沒聽見,依舊低著頭迷糊。
我又猛喊了一句:「三爺!」
三麻子聞聲,猛然抬起頭來,四下望了望,沖我問道:「咋了,咋咋呼呼的。」
我沒好氣地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他哦了一聲,淡然地道:「走到哪兒算哪兒,一天不吃飯也餓不死,小小人的,哪那麼多毛病!」
我暈,這傢伙,一天一宿沒出力,看來還不太餓,那好,你能忍,老子也不犟了,到時他餓屁了自然會想辦法找吃的。
我們在群山之中沿著九曲十八彎的小道又走了約半個時辰,天色黑嚴了。而抬頭望望,前面還是高不見頂的大山。
看來,今晚要在這大山裡過夜了。
我沉聲道:「三爺,咱繼續走,還是就地歇了?毛驢也喘粗氣了。」
三麻子聽了,稍一沉吟,無奈地道:「那在這尋個平坦的,有林子的地方歇下吧。」
我應一聲,下了車,眯眼四下瞅瞅,見前面不遠的山路拐彎處黑乎乎的,那兒應該是樹林,就牽著驢,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過去,見這兒真有一片林子,只是地勢不平坦,林子依山而下,直到幾十米下的山谷。
這地方,驢車也沒地放呀。
我跟三麻子說了,他粗聲罵道:「卸了車,把驢牽下去不就行了?」
我只好把驢車盡量牽到盡靠林邊的幾簇灌木叢里,把三麻子攙扶下車,卸了驢,又把車往茂密的灌木后拉了拉,估摸著路上行人不太注意的話,看不見它,才牽著驢下到了半山坡,摸索著栓到一顆小槐樹上,又上來把三麻子背下去,尋了個較為平坦的地方歇下來。
在沒有人煙的深山裡露宿,雖然冷風凄凄,怪獸亂叫,但我們早已習慣了,見怪不怪。
不過,三麻子叮囑我,多準備幾塊石頭和木棍,山裡惡狼多,別讓它們吃了驢,那樣就麻煩了。
我也明白,沒了驢,我肯定會代替驢的角色,就摸索著在周邊撿了十幾塊石頭,又折了一根碗口粗的枝條,返回三麻子身邊,兩人就依偎著躺倒草地上,望著墨一樣幽深的夜色,聽著遠處不時傳來的狼的嚎叫聲,漸漸迷糊起來。
迷迷糊糊中,我隱隱聽到了一陣「咕咚、咕咚」的聲音,剛開始以為是做夢,後來忽聽「咔嚓」一聲樹木斷裂的聲音,我才猛然驚醒,轉頭望去,黑暗中,驚悚地發現不遠處的那頭毛驢在跟拴著它的那棵樹來回折騰。
難道有狼來了?我頭皮不由一陣發麻,忙推三麻子:「三爺,三爺,狼,狼來了……」
三麻子聞聽,忽地坐了起來,眯眼瞅去,見那驢還在跟那樹搏鬥,似乎不跟它徹底決裂,誓不罷休的樣子。
「壞了……」
三麻子低低地叫了一聲,令我渾身一哆嗦。
「你在那折騰個啥?」三麻子大喊一聲,倏地站了起來。
他的話顯然是對那毛驢說的。
我暈,它能聽懂人話嗎,還是趕緊瞅瞅周邊有沒有狼要緊。
我握著兩塊石頭,眯眼四瞅,就在這時,忽聽一個低悶的聲音呼哧著道:「師爺,我只想問你,我們抬著你翻山越嶺地走了一夜,你們為啥要害了我們的命?」
啥?我腦袋轟地一炸,一下子傻了,這,這聲音顯然是從那毛驢嘴裡發出的,可驢不會說人話呀,那,那肯定是那倆冤死的漢子其中的一個,附了驢體了。
我娘呀,我想到這兒,突然感覺整個身子都在急速地往外炸,腦袋木的一片空白,眼好像也看不見了。
「噢,你別誤會,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是奉了你們的頭領林司令的指示,你若不服,就找她去論理吧……」
三麻子說著,暗暗戳了我一下,我不知道他啥意思呀,忙躲到了他的身後。
那毛驢人不人,驢不驢地大叫了一聲,罵道:「放屁,老子不管誰下的命令,只知道是你們殺死了我們,今天這個仇一定要報!」
它剛說完,猛然揚起四蹄,悶吼著就朝我們撲來。
我嗷的一聲,咕咚一頭撲在了地上,幾乎與此同時,三麻子也撲倒了。
但那驢並沒衝過來,而是還在折騰,我又忙抬眼看去,見栓它的那棵小樹被兩顆松樹別住了,它正在那繼續折騰著想擺脫束縛呢。
「郭子,打,快打!」三麻子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我哪敢遲疑,飛身把手中的一塊石頭拼力扔了過去,只聽「咚」的一聲響,可能是擊中了驢的肚子,它大罵:「你兩個畜生,老子絕不放過你們……」
話沒落,它突然一個躥跳,竟擺脫了兩棵樹的束縛,拖著那棵小樹就向我們衝來。
我嗷的一聲,又一石頭飛了過去,這次是運足了全身力氣,我們距離又近,力道迅猛,只聽「啪」一聲脆響,正中那驢的面門,那驢猛一停頓,忽地一下又挾著一股疾風,飛身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