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詐屍戰隊(4)
一枝梅跋山涉水,滿世界搜捕我們,沒想到在鬼子據點前跟我擦肩而過,把我嚇了個半死。
好在有驚無險,因為她們做夢也不會想到,站在據點跑樓上的那個鬼子就是我。
我知道,她們肯定會去濟南府繼續尋找我們,而我們也將去那兒找「活閻王」的大哥復仇。
這若再跟她們碰上塊,估計不死也得把我倆打個滿地找牙,弄不好把我倆變成太監也有可能。
因為她是一枝梅,心狠手辣的土匪女頭領。而不是別個女人。
這麼要命的大事,三麻子卻還麻木不覺地有心在床上玩女人,真他娘的氣人。
我心裡暗罵著,又抱著機槍上了炮樓。
趴在牆垛子縫裡悄悄伸頭往外一望,沒見一枝梅兩人的身影,又轉頭朝南面觀望,遠遠見兩個黑影已漸漸遠去。
我長舒了一口氣。
危險暫時解除,我便依坐在炮樓牆垛下,抱著機槍發起呆來。
說實話,昨晚樓上樓下,連驚帶怕的折騰了半宿,又跟王大花日搗了半宿,身心是極度疲憊。坐在那兒袖著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啥時,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叫,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忽聽下面響起一串嗚哩哇啦的鳥語。
我靠,我身子一哆嗦,忙站起來往外望。
驚見弔橋外的雪地有兩個穿著黃皮的鬼子,還有一匹馬。
那倆鬼子一看到我,大罵:「八個牙驢,@#%^&*~……」
這,這他娘的是咋回事,我昏了,也不敢回話呀,忙連滾帶爬地又竄到三麻子屋前,咣地撞開了門。
「三爺,三爺……」我慌慌張張地闖進了屋。
三麻子忽地從床上坐起來:「你特娘的……」
「鬼子,鬼子來了!」我一跺腳,恨恨地沖他吼道。
這狗日的,死到臨頭了還有心在玩女人,他死了沒關係,個老頭子了,反正也活不了幾年了,而我可不想死,我特么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而且還有玲花。
王大花和胡大妮一聽鬼子來了,嚇得忙往床里側鑽。
三麻子也慌了,邊偏腿下床,邊急問道:「來了多少,有汽車沒?」
「兩個鬼子一匹馬,沒汽車。」
「倆鬼子一匹馬?」三麻子一聽,蹙了下眉頭,「那馬背上馱著啥,是不是來送禮的?」
我暈,鬼子也興送禮?
我搖頭道:「馬背上好像馱著幾捆電線。」
「噢……」三麻子一聽明白了,拿了件棉襖穿著,道,「可能是來修電話線的。」
咦?他這話說的在理,前晚一夜暴風雪,電話線路刮斷,凍斷是有可能的,要不他們大年初一的馱著電線來這裡幹啥。
「你看清了只兩個鬼子,後面再沒了?」三麻子套著褲子,又問道。
這個,我真沒顧得看,當時慌了,哪兒還敢伸頭在上面磨蹭。
我瞪眼張嘴地卡殼了。
三麻子見我這樣,又追問道:「那他們來幹啥,沒跟你說?」
「說了,嗚哩哇啦的,我也聽不懂,只聽明白了一句。」
「啥?」
「罵我是八個牙的驢……」我憤憤地道。
三麻子騰地火了,大聲道:「你抱著機槍上去看看,若沒別人,只那兩個矬子的話,直接給我突突了,還有那匹馬,一個都不準放跑了。你特娘的,看著五大三粗的,窩囊到家了。」
他這話,顯然有一半是說給王大花和胡大妮聽的,以表現他的男子漢氣概。
經三麻子這麼一激,我的脾氣也上來了,他奶奶的,嬸可忍叔不可忍呀,不就倆矬子嗎,弄死他!
我扛著機槍又返回到跑樓上,伸頭往下一望,見那倆鬼子正在搓著手,跺著腳的嘟囔啥,而遠處小路上,吊毛人影都沒。
遂高聲喊道:「小鬼子,你爺爺來了!」
倆鬼子聽見我的喊聲,忙抬頭仰望,他們也許是被我的中國話喊懵了,這標準的同類,啥時學會的漢語,而且還是方言?
就在倆人眨眼張嘴地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我抱起機槍,朝著他們「轟轟……」地一陣猛掃。
子彈飛處,濺起一片雪霧,倆鬼子猛地一愣,剛要撒丫子,旋即被呼嘯的槍彈打成了篩子,撲地而亡。
那匹馬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驚了,「咴咴」地叫著,撒開蹄子就往北竄去。
我哪敢有半點遲疑,忙把槍口一抬,一梭子子彈打了出去,只見那馬身上濺起一片鮮紅的血花,「咕咚」一頭栽在雪地上,四肢連連抽動。
我忙又換上一個彈夾,又朝那匹馬摟了一陣,這才扛著機槍竄下了樓梯。
剛出炮樓,見三麻子一身鬼子皮,手舉著王八盒子在弔橋邊等著我呢。
「三爺……」我激動地叫道。
「打死了沒?」三麻子緊問道。
我呼哧著一晃機槍:「倆鬼子,一匹馬,一個沒剩!」
三麻子大喜:「好,好樣的,趕緊放下弔橋,把他們都拖進來,把血跡掩蓋好了。」
我奔過去放下弔橋,抱著機槍出去,查看了倆鬼子的屍體,見他們腦袋、後背、甚至腿腳都有血窟窿,這才放了心。
把倆死屍拖進屋裡后,又找了根繩子,去把馬拖了回來,最後,拿上掃帚、鐵鍬把現場掩蓋了,前後望望遠處,仍不見一個人影。
大年初一就這好處,荒郊野外的路上沒人。
不過從初二開始,鄉民們就會集體出動,開始串門走親戚了,不定鬼子也會四處巡查慰問各據點呢。
也就是說,我們今天或今晚不走的話,那明天就麻煩了。
拉起弔橋,回到屋裡,發現三麻子獨自坐在床沿上,而王大花和胡大妮不見了。
我疑惑地問道:「她倆人呢?」
三麻子朝灶房那邊擺了一頭:「在忙活著包餃子,炒菜呢。」
我哦了一聲,湊到火爐邊蹲下,邊搓手烤著火,邊問道:「三爺,咱啥時候走?我估計明天外面路上人就多了。」
「那咱就明天一大早走,」三麻子道,「路上人多,即使碰見鬼子,他們也不會起疑心。」
我點了點頭,又問:「那,咱傍黑的時候吃了飯,把她倆送回去吧,人家家裡不知都急成啥樣了呢。」
三麻子蹙了下眉頭,悶悶地道:「不急,晚上再說。」
我聽了,也就不再吭聲了。
三麻子沉吟了一會,站起來,沖我道:「走,幹活去。」
我一愣,仰頭問:「幹啥?」
三麻子一撇嘴:「你覺得,這據點裡電話不通,聯繫不上,派出來修線路的人又沒回去,大據點裡的鬼子官會悠閑地呆在家裡睡覺嗎?」
我靠,他這一說,我立馬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可不是咋的。
這他娘的完了。
咋辦?趁著鬼子官還在家傻等,我們趕緊跑吧!
我忙把這話說出來,不料,三麻子卻冷哼一聲,道:「想的美,半夜三更地從鬼子據點前的路上過,他們能放過你嗎,要走也得明天白天,和走親戚的鄉民一塊,大搖大擺地走大道。」
「可,萬一鬼子今晚上真的來,咱就跑不了了。」我急道。
「老子壓根就沒想跑!」三麻子火了,「走,趕緊跟我幹活去。」
你娘,眼看死到臨頭了,這雜種還有心去幹活?不會是又要去灶房裡摸王大花和胡大妮的奶吧?老目卡哧眼的東西了,還光想著那些破事。
我氣丟丟地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不去?」三麻子只說了這兩個字,突然一巴掌打在了我的頭上,我猝不及防,咕咚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咋了,咋了……」我火了,忽地站起來,沖他瞪眼道,「都這時候了,不想想怎麼逃跑,還有心去幹啥活,那是鬼子,成群殺人不眨眼的鬼子,不是狗、貓,雞、羊……」
我這一通話,反而把三麻子逗樂了,他眯眼盯著我,道:「呀呵,你小子腦袋不笨呀,可惜還是個棒槌!你知道老子要帶你幹啥活嗎,去隔壁摧詐屍!」
我靠,原來是這麼回事呀,我猛然醒悟過來,尷尬地咧了咧嘴:「嘿嘿……」
三麻子罵了句,帶著我就來到隔壁的大宿舍里。
屋裡現在一共有十二個死屍,原來據點裡七個,還有昨天來送「花姑娘」的漢奸村長三個,加上今天剛打死的那兩個電話兵。
一堆死屍橫七豎八地歪躺在地上,有的呲牙咧嘴,有的瞪眼豎鼻子,且滿面血污,看著都噁心。
三麻子讓我把這些死屍一一拖開,並排擺在地面上。
然後,他蹲著身子,挨個摸了遍胸口,把三個心口窩上有血窟窿的,和一個沒了半個腦袋的,算是廢料,讓我拖到一邊,塞進了床底。
忙完這些,三麻子又眯眼想了想,讓我到院子里,把那頭毛驢的嘴巴用布條捆住,別讓它發出聲來。
接下來,三麻子要摧屍了。
因這些過程我幫不上忙,也不願幫,就出來掩上門,溜達著進了灶房間。
王大花和胡大妮正坐在板凳上包餃子,見我進來,王大花問道:「你三爺呢?」
說完,兩人就偷著笑了起來。
我知道這是在調侃我,唉,老子高大英俊的光輝形象,被三麻子那個雜種在她倆面前算是把我貶的狗屁不如了。
為了重樹形象,我不屑地道:「三爺?狗屁,又老又瘸的東西,我不願和他計較就是了,哼!」
「你敢打他?」王大花揶揄地笑道。
「咋不敢?」我道,「就是覺得他怪可憐的罷了,要不我早把他仍半路上,自己走了……」
王大花和胡大妮吃吃笑了兩聲,低頭不說話了。
我看著胡大妮坐在那兒,碾著麵皮,身子一晃一晃的,棉襖就一點一點往上縮,滾圓的屁股也顯了出來,大且豐滿。
心裡不由懊悔起來,你娘,白讓死麻子佔了便宜,要不……
「看啥!」王大花沖我瞪了一眼。
我忙把眼光從胡大妮的身上移開,嘿嘿咧了下嘴。
王大花眨眨眼,看看我,又看看大妮,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哎?郭子,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過了年,十八虛歲呀,」我困惑地望著她,「問這幹啥?」
王大花笑道:「大妮也剛虛著十八,你倆正好同歲,嘻嘻……」
我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還沒開口,胡大妮就沖她道:「嫂子,瞎說啥呀……」
這事,我可不想,大妮剛跟三麻子睡了覺,再說我還有玲花……
睡覺行,當媳婦非玲花不娶,我倆都發過誓的。
就在我們都很尷尬的時候,三麻子在鬼子宿舍里喊了起來:「郭子,跑哪兒去了,過來……」